第11章 我陪你，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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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柔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何曾怪过你？”</p>

谢老夫人吃力的撑起身子，主动将唐怀柔扶起来。</p>

谢老夫人眼里全是感激的笑意，“许褚想收拾我们，何事都算理由。即便今日没有你，他也一样会这么做。”</p>

“好孩子，你尽管放宽心，没人怪罪你。”</p>

谢家人纷纷点头。</p>

宋翠英叹息一声，“自谢家出事以来，几乎人人避让，无一人为我们出头。”</p>

“往日交好的达官显贵更是唯恐避之不及，退避三舍，生怕跟我们沾上一丝关系。”</p>

“可你呢，你虽做了伪证，却在最关键时刻为谢家澄清冤屈，让老百姓都知道谢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伤害。”</p>

“就算最后没能成功，可谢家保住了名声。以后千秋万代，千年万年，总会有人记得谢家，记得谢家满门忠烈，宁死不屈，绝不认罪！”</p>

宋翠英说到激动处，眼泪四溅，咬牙切齿。</p>

她没说错，今天谢家人从上到下无一幸免全都受到鞭挞，可就算是八九岁的谢云则，也没说一句求饶的话。</p>

唐怀柔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回去看谢奉之的情况。</p>

虽然伤势很严重，但他精神好多了，说话声也比方才清晰不少。</p>

唯一让唐怀柔欣慰的是，谢奉之今天替她挨的那一刀并不重，皮外伤。</p>

这么长的口子，想愈合最少得大半个月。</p>

但接下来谢家人就要被流放了，一路风尘仆仆，餐风饮露，无尔饥兮，伤势只会好的更慢。</p>

唐怀柔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膝发呆。</p>

“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p>

她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一旁的谢奉之，一行清泪无声落下。</p>

她忘不掉那个被许褚斩首的男人。</p>

那一幕就算电影卡碟了似的，在她脑海里不断重演，来来回回无数遍。</p>

那么鲜活的生命，明明上一秒还在振臂高呼，下一秒却身首异处。</p>

就像做梦一样。</p>

谢奉之微微直起身子看她一眼，才听清她到底在念什么，眼里掠过一抹不屑的冷笑。</p>

“人命就是不值钱。”</p>

很虚弱的声音，却又很坚定。</p>

唐怀柔神色诧异，“你也这么认为？”</p>

“不然呢？”</p>

谢奉之闭眸养神，虽满身伤痕，容颜也毁了大半，可他身上却有种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p>

很难想象，这么轻视人命的语气会出现在谢奉之嘴里。</p>

他无视唐怀柔眼里的错愕，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p>

“人命算什么，随意掠夺，从不由己。”</p>

“这世上最重要的，是权利。”</p>

“只有站上云巅，位极人臣，才能掌握生杀大权。”</p>

“我想让谁死，谁就得死，不得忤逆违抗。”</p>

“不，你说的不对。”</p>

唐怀柔想反驳，可声音就像卡在嗓子里了，苍白的唇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p>

她下意识觉得谢奉之太极端了，可结合他的经历，再想到他日后的作为，反驳的话就这么消失了。</p>

“婶婶觉得我说的不对？”</p>

谢奉之从身下掏出一团津满鲜血的杂草，扔到她跟前。</p>

“那你告诉我，怎样才是对的？”</p>

“谢家为何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能回答我么？”</p>

“许褚为何这样对我，他为何如此肆意横行？”</p>

“若我和他互换，你以为我会如何待他？”</p>

“婶婶，权利在你眼里到底意味着什么，你真的明白吗？回答我。</p>

她回答不了。</p>

唐怀柔的思维仍停留在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p>

纵然她吃透史书，耳闻黑暗，却从未真正体会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