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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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来到摊位买毛线玩偶的人越来越多。</p>

裴晰完全抓住每个人脸上的精髓，每张画不仅有辨识度，还都有一种憨态可掬的可爱，赢得了一致好评。</p>

她这边忙着画画，江承那边就忙着应付挑玩偶的客人。</p>

摊位前几个年轻女孩挑挑拣拣，其中一个拎起一个熊猫玩偶问道：“这个多少钱？”</p>

“四十五。”江承答道。</p>

女孩笑了下，一脸期待地问：“那我付款之后，可不可以加一个联系方式？”</p>

江承直接摇头，“不可以。”</p>

女孩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她看向一旁正低着头画画的裴晰，问道：“她是你女朋友？”</p>

江承敛了敛目光，摇头道：“不是。”</p>

女孩闻言神色一喜，她倾身朝江承靠近，问道：“那我们认识一下，不好吗？”</p>

江承眉间已经染上一丝不耐，他眉心微蹙，“不好，如果你不是想买东西的话，可以离开了。”</p>

这话是赤裸裸的赶人。</p>

女孩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她自认自己长得不算差，但她没想到江承居然把话说得这么不留情面，脸色一瞬间变得很差。</p>

“不加就不加，当谁稀罕呢！”她皱着眉头瘪了瘪嘴，扬声开口。</p>

说完，她把手里的毛线熊猫重重扔了回去，直接转身就走。</p>

裴晰刚好把画好的画递给面前的客人，听到这边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问江承道：“怎么了？”</p>

江承摇摇头，“没什么。”</p>

裴晰皱了皱眉，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一句什么“加不加”的，她瞥了眼刚才那个女孩气冲冲的背影，略微思索后问道：“她要加你联系方式？”</p>

江承点点头，“嗯”了一声。</p>

然后低头去整理被弄乱的毛线玩偶。</p>

他垂着眼睫，脸色不是很好，眉心微微拧起。</p>

他不想让裴晰听到那些话。</p>

虽然他知道这没什么，但似乎是毫无理由地，他就是不想让她听到。</p>

所以他觉得很烦。</p>

裴晰知道，以江承冷冰冰的性格，肯定拒绝得一点也不留情面，很容易伤害别人的自尊。</p>

于是她循循善诱道：“女孩子脸皮薄，你可以委婉点拒绝她，比如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之类的。”</p>

江承忽地一怔。</p>

他手上的动作一僵。</p>

裴晰没有注意到，依然接着说：“裴致都是这么干的，效果很好。”</p>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惯用招数，基本上屡试不爽。</p>

正常人听到别人说有对象，就不会再纠缠什么了。</p>

“...知道了。”江承声音很低地回答道。</p>

裴晰伸着头去觑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垂着头摆弄那些玩偶，目光被敛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你好，听说这里可以送画，是真的吗？”有人过来询问，裴晰的注意力被拽了回来，立刻笑着点头道：“可以，你坐在前面的椅子上就好。”</p>

说完，那人坐了下来，裴晰端详了一下她的面部特征，又开始埋头画起来。</p>

江承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p>

夜市的背景纷乱嘈杂，各形各色的人来来往往，各种油烟的味道混杂，让人的所有感官处在一种超载的境地。</p>

但裴晰却好像丝毫不被影响。</p>

她似乎自成一个结界，只目光专注地盯着手上的画纸。</p>

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p>

只是专心地画着画。</p>

像是之前他在教室里看到的那样。</p>

一幅画很快画完，裴晰笑意盈盈地递给面前的客人，客人满意地离开后，空了的椅子上又坐下一个人。</p>

裴晰一怔，她画了一晚上的女孩，这还是看到的第一个男生。</p>

男生看着斯斯文文的，五官普普通通，还有些害羞，眼神有些躲闪，让她想到了她同桌李一洺。</p>

“你好。”裴晰微笑，她指了指旁边的牌子，“只要购买满两个，就可以赠送卡通肖像画一张。”</p>

男生点了点头，他的脸肉眼可见地有些红，过了几秒，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我跟朋友玩大冒险输了，他们让我来加你的好友，你能不能.....能不能同意一下？”</p>

说完，他还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向。</p>

裴晰看过去，那里正站着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正一脸笑嘻嘻地看着这里，一副看热闹的姿态。</p>

面前的男生又接着开口：“要不然他们会笑话我的，你能不能帮......”</p>

“她有男朋友了。”</p>

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p>

坐着的两人一齐望了过去。</p>

裴晰抬头，发现江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站到了她旁边。</p>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生，目光里带着明显的不悦。</p>

男生本来就害羞，一看到江承，头更是要低进了裤腰带，也不管什么大不大冒险了，直接低着头跑走了。</p>

裴晰没有看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江承。</p>

一时间有些怔住了。</p>

“你...”她刚开口，就被江承打断，“你刚才教我的。”</p>

他一脸理所当然地说。</p>

“应该够委婉，不会伤害到他吧。”江承耸了耸肩。</p>

话虽这么说，但那语气，却好像恰恰相反。</p>

似乎巴不得伤害到他。</p>

裴晰一怔，然后小声喃喃道：“我是说别人问你的时候...又没有让你替我拒绝...”</p>

江承目光一顿，“你想加他？”</p>

“当然不是！”裴晰立刻摆手。</p>

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主动想要加哪个男生过。</p>

哦，不对，有一个例外来着。</p>

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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