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万中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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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苍老的美青年自称无崖子。</p>

被天羽识破目的后，他便将自己的经历尽数告诉了她。</p>

其实概括起来也很简单，就是他前半生十分顺遂，一路将武功练到了超凡入圣之境，自以为在江湖上已无敌手。</p>

结果一朝不慎，被自己的徒弟算计，摔下悬崖，成了残废。</p>

徒弟天资卓绝，武功高超，在武林中鲜有敌手。</p>

因此，他死里逃生后，根本不敢露面。</p>

“好在我大徒儿星河将我从崖底救了出来，装聋作哑，立下誓言，将我那逆徒骗去了西方星宿海，之后又将我从大理国带到中原。”他说到这里，长叹一声，才继续道，“但躲躲藏藏，终非长久之计。”</p>

天羽这才知道，那个与他形影不离的中年人，原来是他的大徒弟。</p>

名字倒是挺好听，叫星河。</p>

“你这两个徒弟的武功差距很大么？”她问。</p>

无崖子点头：“差距极大。”</p>

“我那逆徒本就聪颖，又醉心武学，一心成为高手，星河则与他截然相反，自小兴趣广泛，一身所学，皆为杂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当时在崖底能保全性命，也是借了奇门阵法之利。”</p>

“不过星河的医术独步江湖，你的朋友得他诊治调养，必能无虞。”</p>

“他是东家请来的人。”天羽说，“我没担心过这个。”</p>

无崖子闻言，忽然斜睨了她一眼，道：“你可知你这东家的身份？”</p>

天羽扁嘴：“不知道。”</p>

答完这句，不等他再开口，她又迅速补充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若知道，不必告诉我。”</p>

无崖子：“……”</p>

他很费解：“为何？”</p>

“我不过是一个在他铺中帮忙的伙计，对他的过去，我没必要知道太多。”她很坦然，“何况他不说，肯定有他的理由。”</p>

“我若从旁人那里知道了，说不定还会自添烦恼。”</p>

退一步，就算她真想知道，她也可以直接问东家本人，而不是在这里抱着听八卦的心态，从别人口中知晓。</p>

无崖子顿时失笑：“你小小年纪，看得倒是通透。”</p>

天羽心想那当然了，换了你在一个全是人精的圈子里当十年不上不下的糊咖，天天被合作方看人下菜碟，你也会通透的。</p>

通透不了人，多半都得精神病了。</p>

腹诽按下不表，该聊的还是得聊。</p>

“所以你的仇人就是那个算计你的二徒弟？”她向他确认，“他叫什么？”</p>

无崖子又叹一声，道：“他叫丁春秋。”</p>

天羽：“？”</p>

等等，丁春秋？</p>

这名字好耳熟，她一定在哪里听过。</p>

“五年前，他将我打下山崖，又仗着武功远胜星河，向星河逼问我派武功秘笈所在，星河诓他在星宿海，他便迁居去了西域。”他开始详细给天羽介绍自己的仇人，“这几年他在西域创立了星宿派，将半个西域揽至麾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p>

“近一两年来，他的恶名，更是传遍整个武林。”</p>

“他门下的弟子称他星宿老仙，中原武林则称他为星宿老怪。”</p>

听到“星宿老怪”这四个字，天羽终于彻底想起来，为什么丁春秋这个名字，让她如此耳熟。</p>

这他爹的，天龙八部的反派啊！</p>

虽然她已经忘了天龙八部的具体剧情，但她上辈子刚入行的时候，曾经去一个试图翻拍这部经典武侠作品的剧组里试过戏。</p>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时她想争取（但没争到）的角色叫阿紫，是一个有点病娇风味的少女，而阿紫的师父，就是这星宿老怪丁春秋。</p>

此人喜怒不定，杀人如麻。</p>

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反派。</p>

天羽：“……”</p>

真是见了鬼了，她穿的不是小李飞刀吗，怎么还有天龙八部的事？</p>

大概是因为她在这一刻没能完全遏制住情绪波动，端坐在廊下的无崖子便误会了。</p>

“他虽厉害，却没学到我派的正统武功。”他开始谆谆善诱，“你如今学了北冥神功，只要勤恳修习，将来必能胜过他，替为师报仇。”</p>

天羽本来还没从听到星宿老怪名字的震惊里缓过来，但听他说着说着，忽然来了一句“为师”，顿时嘴角一抽。</p>

“等等。”她立刻纠正他的说法，“我没拜你为师吧？”</p>

“你既学了我逍遥派的内功，便是我逍遥派的弟子。”他自有一套说辞。</p>

“那我还学了我们东家的刀法呢。”她不以为然，“先来后到，我也该是他的弟子。”</p>

无崖子便笑道：“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p>

“你方才说的是，你不过是一个在他铺中帮忙的伙计。”</p>

天羽：“……”</p>

大意了，自打脸。</p>

“那我也不拜你为师。”她直接不接他的话茬，只说自己的，“我承认北冥神功很厉害，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练这门功法，风险实在不小，这点你承认吗？”</p>

无崖子表示承认。</p>

这着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p>

“我愿意冒着风险练这门功法，是为了帮我的朋友。”她继续道，“而你将它传授给我，是想要我将来为你报仇。”</p>

“鉴于我确实帮到了我的朋友，那作为交换，将来用它为你报仇，我定不在话下。”</p>

“比起成为师徒，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维持这种平等的交易关系更好。”</p>

“你说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