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做我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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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儿子口中得知原委，妇人十分感激，差些就要给天羽和郭嵩阳跪下。</p>

天羽将她拦下，道：“还是先将这孩子送回屋里休息吧。”</p>

妇人一听，又着急忙慌地引郭嵩阳进屋。</p>

少室山的山民在山间砌的土屋一般都不大，这一家也不例外。</p>

一进去，天羽便觉地方逼仄，昏暗不堪。</p>

好在收拾得很整洁。</p>

郭嵩阳把人放到土炕上，又从怀中取出先前给他用的金疮药，交给那妇人，叮嘱道：“你给他每日敷上一回，便无碍了。”</p>

妇人闻言，又是一阵千恩万谢，谢完与那孩子一样，要问两位恩人的姓名。</p>

她很坦然地表示，他们一家活得清贫，无甚可报答，但纵是如此，也想记住这份恩情。</p>

话说到这份上，再不互通姓名，倒显得天羽和郭嵩阳看不起他们。</p>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先后说了名字。</p>

相比“白天羽”，“郭嵩阳”这个名字，在这少室山上，显然极具知名度，以至于他说完，这对母子都愣住了。</p>

那小孩更是激动：“您是嵩阳铁剑？！”</p>

“原来是郭家公子。”妇人也又惊又喜，“去岁大寒，山间收成大减，郭家便开仓救灾，救过我们一家的命了。”</p>

“您实在是我们乔家的大恩人。”</p>

她谢得再真心不过，说着说着，眼中便泛起泪花。</p>

郭嵩阳见状，忙道：“大家同住嵩山，本该彼此襄助的。”</p>

天羽站在一旁，本来只想默默围观，但没等那妇人和郭嵩阳说完，就敏锐地察觉到，那个受伤的小孩，朝她腰间的刀看了好几眼。</p>

那模样不像好奇，也不似向往。</p>

倒更像是在认真琢磨思考什么。</p>

她觉得有趣，便趁他再度打量过来时，直接看了回去，问：“你一直看我的刀，是在想什么？”</p>

他倚在炕上，不卑不亢，道：“我在想您那一刀，是如何斩出的。”</p>

天羽来了兴致，又问：“那你想出来了吗？”</p>

他诚实地摇头：“没有。”</p>

说完又补充：“太快了。”</p>

很朴实的称赞。</p>

天羽笑了，说：“其实秘诀也只一个‘快’字。”</p>

他露出似懂非懂的神色，而他的母亲见他没有乖乖躺下，又语带催促地唤了一声峰儿。</p>

先前没进屋时，天羽便听过了这名字，但当时她没放心上，现在再听到，却是不由自主地想：这一家人姓乔，他母亲又唤他峰儿……</p>

想着想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骤然浮上心头。</p>

这小子不会就是《天龙八部》的男主角乔峰吧？</p>

对这个故事里大部分角色的生平，她其实都不算十分了解，但当年为了试戏阿紫，她确实努力在跑龙套的间隙里，看完了阿紫在小说里的所有戏份。</p>

因为试戏的片段是阿紫抱着其姊夫乔峰跳崖殉情，她又熬了个夜，额外把乔峰的经历过了一遍。</p>

然后她就为此人悲惨命运所震撼，一整夜没能睡着，最后顶着一张熬夜过度的浮肿脸去试了戏。</p>

可能因为她当时一定程度共情到了阿紫对乔峰的心疼，试戏当天，她放开演了一通，演得酣畅淋漓——虽然角色还是没争到，但这是后话——她也因此彻底记住了乔峰这个悲情人物。</p>

乔峰，本名萧峰，辽国契丹人。</p>

还在襁褓里时，父母便遭人陷害围攻，一死一失踪，而他被围攻他们一家的人交给一对姓乔的汉人夫妻抚养，一直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p>

等他建立了确切的身份认知，拜师学艺，继承丐帮，成了纵横武林的大人物，又骤然被人告知，其实他不是汉人。</p>

他心中道义无双，一生都在锄强扶弱的师父，竟是他的仇人。</p>

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以至于他最后夹在汉人和契丹人中间，找不到归处，唯有一死。</p>

天羽一边回忆，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即将躺下的小孩。</p>

下一刻，她在对方疑惑的目光里，上前一步，伸手扣住其肩骨。</p>

对方不明所以，但没挣扎。</p>

倒是他的母亲见了，下意识紧张起来。</p>

好在有郭嵩阳及时开口，说：“无妨，我这位朋友只是在看令郎的根骨。”</p>

是的，天羽在看这小孩的根骨。</p>

因为她记得，书里的乔峰，乃是一个旷世奇才，遇上任何对手，都能举重若轻，泰然赢之。</p>

这样的人，必定根骨奇绝，资质超凡。</p>

以她如今的眼界，动手一摸，便能感觉出来。</p>

果然，才摸过一条手臂，她便悚然一惊。</p>

“你这根骨，堪称万中无一，不习武，当真可惜。”她叹道。</p>

话音落下，郭嵩阳也陡然睁大双目，上前探了起来。</p>

“我瞧瞧。”他说。</p>

他是男子，检查起根骨来，更无顾忌一些，不一会儿，就把人一身骨头仔仔细细摸了个遍。</p>

摸到最后，他也不由自主地喃喃道：“骨节似玉，脉络奇畅，确是再好不过的习武之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