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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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五岁以前的记忆，只记得，有一场很盛大的灯火会，沿街都是摆摊的，大家还戴着昆仑奴的面具……”</p>

锣鼓喧天，爆竹轰雷，她哭着在人群里走。</p>

只听那雷声一炸，她惊叫一声，就被人拍晕了。</p>

“记事起，我就被卖到了山里，给别人家当童养媳。”小荷心虚地瞥了陛下一眼。</p>

大马这么一闹，现在怕是陛下连都以为，他是山里那个少年。</p>

冒认妹妹已经很大胆了，小荷可不敢冒认未婚妻。</p>

但反正是暂时的身份，口拙的小荷已经不想再编了。陛下心思敏锐、智多近妖，在他面前多说多错，不如不说了。</p>

月光照在谢淮脖颈上的黄玉上，他摩挲了一下那枚玉石，“然后呢？”</p>

谢淮很奇怪，山中的那一家明明是他的亲人，可是听小荷提起，自己内心竟然没有丝毫波动。</p>

连询问的欲望都欠奉。</p>

小荷松了口气，幸亏陛下没问山里的事，不然她定是瞒不住。</p>

山里那家人很坏，她曾经的婆婆日日拿鞭子抽她，令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牛晚，起早贪黑干了一整天农活后，还得给全家做饭，自己则在狗窝旁跟狗争食。</p>

后来她生了大病，病得快死了，就被彻底抛弃在了猪圈里自生自灭。</p>

有一夜月黑风高，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趁着一家人睡着了，自己从猪圈里爬出来。</p>

她一直跑一直跑，心里默记着这些年来一步步探索的山路……</p>

最终，她跑出了深山。</p>

“十岁那年跑出去了，结果又被人贩子拐了。”小荷苦笑。</p>

“那时辗转被卖了好几家，都嫌我太瘦了……”青州人本就生得高大，可她那时又矮又小，比起同龄奴隶，全是劣势，“后来韦府打包买奴隶，人牙子就把我塞了进去。”</p>

“那时候，我与一同被卖的大马，就被分到了花房里。”</p>

“大马是……韦府唯一对我好的人。”说到以前与大马的时光，小荷不由嘴角微微弯起。</p>

可月光下，她猛然瞟见陛下正气沉沉地盯着她，她一下子就不敢笑了。</p>

她继续说起了大马，那时候韦府还没有花房配所，是小荷和大马一起搭起来的。</p>

两人开辟了花田、搭建了住所；夏日捡了其他房奴隶不要的竹席，两个人躺着哈哈大笑；冬天两人就抱在一起，相互依偎着取暖。</p>

那时候两人都很弱小，一开始大马被欺负了，小荷冲过去对那些人又咬又打，浑身遍体鳞伤也不足惜。后来大马越长越高、越长越壮，他就保护起了她。</p>

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孤独的小奴隶，渐渐喜欢上了对方。两个人仿佛两只相依为命的小狗，在相互陪伴中，长大、扶持、相爱。</p>

谢淮在暗中听着，月光盛在眼底，又沉到了秋水之中，化为无尽的深渊。</p>

“后来呢？”谢淮又问，嗓子里有他都不曾注意到的涩然。</p>

“后来，我在一个大雪天捡了一个女孩子，姓祝。”小荷闭目，她的噩梦来了。</p>

“祝姓女是个小吏家的女儿，一家人都被北鞑掳走，只她一人逃了出来。”</p>

“一开始她什么都小心翼翼的，还帮我做事，我很喜欢她。”</p>

那时候，她与大马发展都很好，大马被马厩那边的老大看中，她也搭上了去厨房的线。</p>

他们本来说好了的，他们一起在韦府好好干，时间到了就成婚，就算是做仆人、做奴隶，也要把日子经营好，生好几个孩子，安安稳稳地到老。</p>

后来怎么了呢？</p>

后来，祝妹不小心被韦府二少爷那只好色的大肥猪看上了，二少爷点名要祝妹去院子里伺候他。</p>

她为了保护祝妹，和王妈妈大闹，不惜得罪了王妈妈。</p>

甚至，为了让王妈妈没机会抓住祝妹，她还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厨房位置都给了祝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