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没有钱的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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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儿回娘家，对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任劳任怨，好的也是最先想着自己，伤病不舒服，也是她们照顾体贴着，短短五年，人却都不在人世。</p>

反观两个混账儿子。</p>

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成家了还要做老娘的伺候。</p>

一个下海失败回来游手好闲颓废不已，都要做老娘的来养活。</p>

为了拉扯大两兄弟，孟书芸冬天干过洗碗工，五指冻烂；做过制衣厂女工，咳嗽不止；还当过扫大街的环卫工人，现在扫不动了，人也废了……</p>

人老了，老无所依了……</p>

疼得跟眼珠子一样的儿子，没有想到居然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p>

孟书芸心里恨，恨自己当初的偏心，错把白眼狼当成了宝。</p>

满面泪水，无力捶打着桌面，胸口的位置隐隐作痛，喉咙也呼吸不上来，捂着胸口，低低呢喃。</p>

老天爷，我后悔呀！如果还能重来一次，我一定要打死这两个逆子，老二也不会……</p>

我也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女儿们……</p>

*</p>

孟书芸胸口憋闷，喘不上气来，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p>

地狱的酷刑里面也有胸口碎大石吗？</p>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了！</p>

缓缓睁开眼，看到破败的木头房梁顶，上面还有一层蜘蛛网。</p>

这是！看了二十几年的房顶，她非常熟悉，自己这是重生了！</p>

孟书芸眼角流下泪来，一股烟草味道夹杂着些许汗味刺鼻难闻，让她连连咳嗽几下。</p>

咳出来了，感觉胸口好受了一点。</p>

“妈，你今天要是不同意我和姗姗在一起，我就离家出走，我以后都不回来了！”苏向阳的声音笃定，有恃无恐。</p>

孟书芸看着跪在床前的小儿子，苏向阳还是少年模样，身上穿着白色上衣，板寸头，眼里都是不服气。</p>

“你……你这个逆子！”孟书芸大怒，喘着粗气，胸口隐隐作痛。</p>

她想起来了，这是 1983年，苏向阳偷了家里的十五块钱给了自己心仪的女娃，偷钱的事情暴露，被狠狠地打了一顿。</p>

不但没有长记性，反而变本加厉，从此记恨上了自己的老娘。</p>

孟书芸眼角泪珠滚落，老天爷有眼，让我重活一世回来收拾这狼心狗肺的东西。</p>

这可是她小女儿的救命钱，他怎么敢的！</p>

苏向阳的心底是不服气的，几个姐姐都是嫁出去的赔钱货，大哥这个耙耳朵天天跟着大嫂回娘家，就是一个靠不住的，还能给她养老不成。</p>

参军的二哥已经光荣牺牲，现在家里就自己一个男子汉，以后还不是要给她养老，现在拿点钱花花怎么了！</p>

以后这个钱还不是他的！姗姗的家里那么困难，没有钱上学，他帮一下怎么了？</p>

姗姗也说了，又不是不还。</p>

苏向阳想到喜欢的女娃，腰杆挺得更直了，别过脸去，继续放狠话。</p>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离家出走，我说到做到。”</p>

孟书芸抡圆了胳膊狠狠扇在苏向阳的脸上，上一世她早就想这么做了。</p>

“好啊，你最好说到做到，我还看得起你几分。现在就滚，那么喜欢那个女娃，你上赶着倒贴别人，收拾好你的东西，现在就去做别人的上门女婿去，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p>

苏向阳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舍不得打骂自己、处处以他为先的娘会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来。</p>

一下站了起来，上前一步，胸口起伏，眼底都是不服气。</p>

“这可是你说的，现在就分家，我以后再也不回了，就算我死在了外面，也不用你们管。”</p>

苏向阳放狠话，眼睛血红，他娘那么心疼他，听到那么重的话一定会心软原谅自己的。</p>

院子门口，苏大海踩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回来，脚一蹬靠墙放着。</p>

“老婆子，你又在闹什么？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苏大海开口就是训斥，不满的目光看了过去，不悦地皱眉。</p>

孟书芸看着记忆里这个老头子，一米八几的瘦高个，头发和胡子打理得干净，没有中年发福，还有一份体面的钢铁技术小组长的工作，说起话来自带威严。</p>

“好好的一个家，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有哪个婆娘和你这般不懂持家、不安分过日子的？</p>

你若还是这般，以后我直接住在厂里好了，省得回来还要被街里邻居看笑话，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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