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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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无数次想过，万一有天陆佑捷真的知道了那件事，他会对我说什么？</p>

会有一瞬间的疼惜或不忍，还是会有半句心痛和责备，怪我为什么整整一年都没有主动找过他？</p>

可我就是做梦也没想到，此时他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睥睨我衣不蔽体的狼狈，压迫我浑身伤痛的疲惫，然后质问我——</p>

孩子是谁的？</p>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p>

有那么一瞬间，我误以为我的封心锁爱早已无懈可击。</p>

可那些委屈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心头，在血液里肆意飞舞。</p>

“你说是谁的？”</p>

我仰起头，眼前突然淋下一片血红。</p>

原来是刚才被陆佑捷丢到沙发上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下软包的扶手。</p>

虽然没觉得有多痛，但刚刚缝好不久的伤口似乎是又裂开了。</p>

随着我低头，再抬头。</p>

那血也如我的倔强一般，汹涌肆意。</p>

我看到陆佑捷的眼中似有一瞬的慌乱，但也只是一瞬间。</p>

可能比起心痛，他更多的是诧异。</p>

他本以为我是故意把自己包扎成这样，只是用来跟客户苦肉计的……</p>

我叹了口气，抓着浴巾的一角按着额头，辛酸往腹中咽。</p>

孩子是谁的他不清楚么？</p>

我程时音从十九岁跟他到二十七岁，整整八年，可曾让别的男人碰过我一下？</p>

即使没名没份，但我心里身里除了他，又怎么能装得下另一个人？</p>

“先去医院再说。”</p>

陆佑捷起身向我过来，伸手就要扶我的肩膀。</p>

那一刻，我如同挣脱了电流一样，身心饱受抗拒的冲动。</p>

“不用你管。”</p>

我咬着牙，忍着痛，泪水在眼眶中狠狠转了几圈，最终被我硬生生逼退回去。</p>

我挡开陆佑捷的手，同时按住胸前的春光。</p>

我让他走。</p>

“既然你觉得不是你的，何必跟我纠缠这些有的没的。你就当不是你的好了。”</p>

我将声音压沉，刻意屏住哽咽。</p>

可换来的却是陆佑捷激烈的呵斥与咆哮：“程时音你当我傻么！我回来找你才三天，你说孩子是我的？你倒是真不得闲，以为吞几颗药片流掉了，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是不是！”</p>

闻言，我整个人都傻了。</p>

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被理智与错愕击溃冲散，我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陆佑捷，你在说什么？”</p>

“你说我说什么？”</p>

陆佑捷松开紧咬的牙关，将手机狠狠摔在我面前。</p>

我腾出满是血迹的手，滑腻腻的，解不开屏幕。</p>

试了两次才意识到，陆佑捷已经换了屏锁的密码。</p>

他冷冰冰地报了一串数字，我不用猜也想得到，那是季妙言的生日。</p>

解开屏幕，我眼前出现了一张照片。</p>

“这是？”</p>

我震惊地看着照片上的那支验孕棒，上面有两道浅浅的红颜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