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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是十点半才回来的，因为我去蓝倩那里了。</p>
她说让我暂时先搬到她那住，于是提前给我收拾出来了一个小客卧。</p>
我昨天看时间还早，顺便过去帮她一起整理一下。</p>
后来打车回公寓，时间刚好十点半。</p>
见我根本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陆佑捷的眼眸瞬时蒙上一层冰霜。</p>
没有继续逼问，而是直接从文件盘上丢给我一张A4纸。</p>
我捏着纸张，白纸黑字摇得我浑身颤抖。</p>
我问陆佑捷，什么意思？</p>
“陆总，你是非要在这件事上跟我杠了？”</p>
陆佑捷给了我一份董事会决议书，大概意是罗列了几条对发行IPO的券商，审计，财务公司的资质硬性要求。</p>
闲话不说，总之长信证券就是不符合要求。</p>
“这是董事会的决议，如果没有合适的承销商，上市计划展缓。”</p>
我强屏着修养和理智，才没把“放屁”这两个字响亮地喊出声。</p>
什么董事会决议？目前整个董事会一共就三个人，一个是他，挂名董事长，五年来毛事没管。一个是我，执行董事，兼董秘。还有一个是监事，挂的是司机老杜的名字。</p>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跟情绪稳定地和解。</p>
我问陆佑捷，是不是我能找到成通这样的承销商，你就会同意推进上市了？</p>
“你可以试试看，今天是Q3第十二天。”</p>
他修长的手指在我桌面的日历上翻弄着，眼镜片里倒映着从容不迫的挑衅。</p>
有时候蓝倩说陆佑捷就是在玩我，我更愿意相信这就是字面意思。</p>
“像成通这样规模的承销商。要求乙方市值至少超五千万，在职人员70人以上。连续三年盈利20%，且同期环比不下跌幅5%。更重要的一点，是要求我们有两项以上的核心专利——”</p>
可我们是展会公司啊陆总！</p>
中游服务产业，多年来定位目标都是服务导向的。</p>
现在他跟我说要我们研发出核心专利？</p>
我当然知道现在人工智能热，类似于同行业巨头里的多角度汽车一体化展览虚拟平台这类专利，背后是真金白银砸进去的。</p>
“多投入的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重点在研发和核心，你带着妙妙一起做。”</p>
那一刻，我似乎终于明白了陆佑捷的意思——</p>
他不想让我随随便便搏一把上市。他要做，就要做大做强。</p>
是为了季妙言有朝一日被他带到家人面前的时候，真的能抬得起头吧。</p>
不过既然有陆佑捷这句话兜底，我也没有什么好顾虑。</p>
真要是能拿到成通这样的承销商，预估发行价少说能提七到八个点，对我们来说也同样是利好。</p>
行吧，陆佑捷给他的妙妙杀鸡宰羊开荤宴，我们至少也能跟着喝几口汤。</p>
只是沈文灼那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p>
我怀揣着陆佑捷的最新指示，准备去晨会上同步一下公司的最新战略。</p>
“就这么走了？”</p>
身后男人瓮声瓮气地黏住我的脚步，“没有一点说谢谢的觉悟么？”</p>
我轻轻舒了口气，顺从地点点头：“谢谢陆总，还是陆总眼光长远，能给公司开出一条长期战略路线。”</p>
我承认我没陆佑捷那么大的志向。我本意就是想上市融资，变现走人，给我妈买房子治病，回头再起个炉灶操回本行业，然后套个壳子，再来一遍。</p>
所以陆佑捷总是嘲讽我，说我掉钱眼里了。一门心思专盯那几个数字，一点不想想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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