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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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动八方，转向。”</p>

“雾气缭缭，迷烟。”</p>

“水泽大地，沉足。”</p>

……</p>

陆蒹葭身前画着一个八卦阵，几块石头压在阵法的边缘，她从乾坤戒里拿出一个个器物放在地上，黑色的晶石，黄色的铜镜，白色的泥偶……</p>

每当一个新的东西放在阵法，地上的阵法便会亮起，她迅速抬手指去，有时会有白烟凭空喷出，冲在狼妖的脸上，有时又会在狼妖脚下亮起光芒，让本该冲到面前的狼妖，忽然调转方向。</p>

虽然她能做的并不多，只是勉强妨碍，但这不起眼的小小作用，足以让独臂的狐狸精将这些狼妖一击致命。</p>

她不知过去了多久，耳畔的狼嚎，肆虐的寒风始终没有停下。</p>

鼻间的血腥味越来越刺鼻，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越来越凉，就连视线都不再模糊。</p>

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p>

随着阵法中最后一个人偶炸开，不远处的一只狼妖调转方向，撞倒了另一只狼妖后，她倒在了阵法上。</p>

脑海中仅有的一丝清明告诉她：不可以睡，否则醒来时，只能看见血红的地狱，索命的无常。</p>

她强行抬着眼皮，但怎么也睁不开。</p>

其实……就这样也好……</p>

没有痛苦，她真的好累。</p>

人活着又怎么样？徒增烦恼罢了。</p>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那只狐狸精也倒在了地上。</p>

脑袋重重地砸在地上的血泊中，白色的长毛被染的血红。</p>

她松了口气。</p>

这样，她就可以安心地沉睡。</p>

因为，已经没有希望了。</p>

没有人会责怪她，她已经尽力了，只是实力不够罢了。</p>

她的眼皮缓缓合上。</p>

“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地，可她已经不在乎了。</p>

“醒醒。”</p>

脑袋忽然剧痛，仿佛被什么重物砸在了头上，让陆蒹葭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了些。</p>

她看到一个东西滚在了面前。</p>

看清那个东西，她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好像一瓢冰冷刺骨的凉水浇在了即将入睡之人的头上。</p>

“啊——”</p>

陆蒹葭猛地坐起身来，捂着胸口，面色发白地剧烈喘息。</p>

她看到了一颗血淋淋的狼头，瞪着猩红的眼睛，嘴皮弯起，露出森寒的牙齿和腥臭的口水。</p>

“吱吱吱——”</p>

她看到顾十一像拎着一条死狗一样抓起一只狼妖的后腿，不顾它拼命地挣扎，然后用力地在地上砸来砸去。</p>

“砰！砰！砰……”</p>

巨大的声响接连不断，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巨响之中依旧刺耳。</p>

“砰！砰！砰……”</p>

顾十一还在砸，一下接着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p>

破庙中的灰尘到处飞扬，巨大的声响让所有的狼妖都停了下来，就连两只体型巨大的狼妖都停在外面，眼有惧色的看着。</p>

那哀嚎的狼妖起先还在惨叫，后来便只剩下了哀嚎，最后彻底没了声音。</p>

“轰！”</p>

狼妖重重地砸在地上，陆蒹葭头皮发麻，后背发凉。</p>

她第一次用“烂泥”来形容一只狼。</p>

那只狼妖确确实实已经成了烂泥，全身骨头都被砸的稀碎，皮毛下面都是血。</p>

“嘶——”</p>

少年深吸口气，接着猛然瞪眼，放声咆哮：“滚——”</p>

“啊——”</p>

陆蒹葭吓得大叫，面色惨败，抱着脑袋。</p>

她看到顾十一大叫的同时一脚将狼妖的脑袋踢飞了出去！</p>

脑袋远远地滚进雪地里，血喷的到处都是！</p>

残忍！</p>

恐怖！</p>

如地狱修罗一般的可怕。</p>

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p>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p>

不，他还算是人吗？没有一点人性，简直就是野兽！</p>

“吱吱吱~”</p>

几只狼妖夹着尾巴，调转方向，向远方跑去。</p>

越来越多的狼妖开始溃逃。</p>

有几只灵智高的狼妖看到狼王的脑袋后，驻足片刻，也转身跑了，不同于那些残兵败将，它们跑的同时还在向其他的狼妖靠拢。</p>

片刻时间后，整个破庙都安静了下来。</p>

寒风呼啸，血腥味冲天。</p>

“去那边坐，地上湿，小心风寒。”</p>

“啊！不要！”</p>

陆蒹葭大叫，少年的手掌停在了距离她不远的地方。</p>

她在发抖。</p>

娇弱的身躯在止不住地颤抖。</p>

少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鲜血淋漓，再看看少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