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报娘仇惠儿托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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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奕玲、班奕琮姊弟两人在临安“校尉总管府”，如果依照辈分程序来说，姊弟俩就要比胡天仇、胡佳蕙兄妹俩晚了一辈？</p>

姊弟俩是武林“海内五贤”之首，“七步追魂”班适齐的一对孙女孙儿。</p>

“校尉总管府”主人烈火星君韦涓，和昔年有“黄衫剑客”之称的古侃，亦即是当今武当派掌门一粟道长，俱是身列“海内五贤”之内，与“七步追魂”班适齐都以兄弟相称。</p>

班家姊弟二人是班适齐之孙，也是“万里飞熊”班固膝下一对子女。</p>

韦涓是“海内五贤”的么弟，亦是班适齐的妻弟，是以班固称他为“舅舅”，而班家姊弟又晚了一辈，要称他一声“舅公”了。</p>

当今武当掌门一粟道长，原是“海内五贤”中老四，跟班适齐同辈，在班家姊弟来说，以“叔公”相称。</p>

烈火星君韦涓娶当年有“莫干剑客”之称胡玉琦的妹妹胡玉娟为妻。</p>

胡玉娟是胡家两小的“姑姑”，是以称韦涓为“姑丈”。</p>

可是在辈分程序上，韦涓是胡家兄妹的“姑丈”，却是班家姊弟的“舅公”，这对姊弟和胡家兄妹又晚了一辈。</p>

然而武林中并不讲究这一套繁文俗礼，亦即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就以“姊弟兄妹”相称。</p>

在这四个年轻人中，班奕玲芳龄十九居长，班奕琮与天仇都是十八岁，只是奕琮早生出五个月，才当上了“哥哥”这称呼，胡佳蕙芳龄十六，四人中她最年轻，就做了“么妹”。</p>

班家姊弟除了对烈火星君韦涓这声“舅公”不敢变易外，姊弟俩对翠竹书生方瑜，还是与胡家兄妹，相同用了“瑜叔”的称呼。</p>

这数天来，虽然来了这几位“不速之客”，“校尉总管府”还是十分宁静，并未显出有特殊异样的情况来。</p>

这份宁静中，他们在商讨应付之策，另外一个原因，还在等候一个人来到……”</p>

那是“校尉总管府”主人韦涓的四哥，“海内五贤”中的老四，就是昔年有“黄衫剑客”之称的古侃，当今武当掌门“一粟道长”。</p>

在韦涓的估计，除非四哥古侃遇到不得已特殊的情形，不然，他接到驿站投递的书信，一定会离武当山太和宫，来临安一行。</p>

他们所商讨的应对之策，在少林掌门一空大师昔年饮誉武林的“圣手菩提”丁兆铭的猜测。</p>

稀世异宝“精金钢母”争夺之战，只是大漠武林与中土武林，一个不愉快接触的序幕。</p>

如果听其演变下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替中土武林带来一场继武当山太和宫之后的再次浩劫。</p>

中土武林八大门派，为了一口“金精宝剑”自相残杀，耗尽各门派中的精英，实力枯萎，已成了“唇破齿寒”之状，使活跃在大漠草原，和康藏一带的“雪山派”乘虚而入，有侵掠中土武林的机会，眼前稀世珍物“精金钢母”尚未失去，而“莫干剑客”胡玉琦遗孀梅玉芬，却丧命在此一役。</p>

是以少林掌门一空大师希望中上各门派，捐弃私隙，努力一致，对这件事有一个交代。</p>

大厅，上他们谈着时。烈火星君韦涓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目注一空大师道：“大师昔年游侠江湖，可曾听说过以‘奇门天罡气功’，施展出隔山透劲的‘无影劈空掌’这项武功？”</p>

一空大师银眉轩动，若有所思中缓缓一点头，回答道：“不错！有这项武功，老衲也只是在传闻中所听到而已。”</p>

韦涓怀有一丝的感触，道：“韦某在鄂南边境铁树峰山径，为了这宗稀世珍物‘精金钢母’，险些丧命在番僧松云铜钹暗器之下，在此千钧一发之间，幸亏有人打出‘无影劈空掌’，救下这条性命……”</p>

一空大师诧然问道：“此人是谁？”</p>

韦涓道：“此人叫‘洪昭良’，是铁树峰之麓‘石旗山庄’庄主。”</p>

一空大师轻轻念出“洪昭良”、“石旗山庄”数字，还是困惑不已，道：“武林中并没听说过‘洪昭良’此名，怎会身怀盖世无匹的‘无影劈空掌’？”</p>

韦涓道：“此老原先以‘洪昭良’之名告知韦某，后来才说出他早年以‘玉田耕夫’洪浩川之名号，游侠江湖。”</p>

一空大师道：“原来就是‘玉田耕夫’洪浩川所化名，此人老衲早有所闻，扬威西南江湖，震慑黑道群獠，想不到他金盆洗手，息隐易名，蛰居‘石旗山庄’。”</p>

韦涓道：“韦某需领二小离开‘石旗山庄’，洪老殷殷送别时曾说过有时间的话他会来临安……”</p>

一空大师接口道：“天下武林纷争迭起，俱希望隐世高人东山再起，支持公道……”</p>

他们在大厅上谈着时，外面匆匆进来一人，那是“校尉总管府”的老管家侯乙。</p>

烈火星君韦涓为了尊重这位少林掌门一空大师，请他坐大厅主位，自己横边相陪。</p>

侯乙进来大厅后，向韦涓躬身一礼，道：“回韦大人，外面有位老人家求见。”</p>

韦涓微微一怔</p>

侯乙自己已年岁六十开外，何以口称外面来客“老人家”？</p>

自己刚才提到“石旗山庄”庄主洪昭良，此老高寿已七十开外……莫非洪昭良找来临安了？</p>

他心念闪转，立即问道：“侯乙，外面来访的，是何等样一位老人家？”</p>

侯乙道：“回韦大人，此老身穿一袭米色长袍，布鞋布袜，白发银须……看来容颜有百龄以上！”</p>

烈火星君韦涓听到侯乙下面那句话，不禁吓了一跳……高寿百龄以上？</p>

自己所接触的武林同道：亲朋好友，再也找不出高寿百龄以上的人。</p>

来访这位老人家是谁？</p>

韦涓沉思了一下，道：“侯乙，那位老人家有否说出自己姓名？来总管府又是为子何事？”</p>

侯乙弯腰一礼，道：“回韦大人，那位老人家并未说出自己姓名，他来‘校尉总管府’找的也不是您……”</p>

韦涓脸色一怔，倏然想到“雪山派”中人的身上，接口问道：“找的是谁？”</p>

侯乙道：“回韦大人，外面那位老人家来此找的，是前些时候来总管府，那位武林中有‘翠竹书生’之称的方瑜方英雄。”</p>

韦涓听到此话，凝重的脸色才松弛下来……可能是方兄一位忘年之交，不速之客找来这里！</p>

立即一挥手，道：“有请。”</p>

侯乙退出外面，韦涓立即咐吩大厅一名家人，道：“你去里间请方爷来大厅，说是有客来访。”</p>

这名家人转身进入里间。</p>

不多时，侯乙陪同一位客人进来。</p>

那就像刚才侯乙所说的，一袭米色长袍，布鞋布袜，银须白发，看来容颜确在百龄以上。</p>

这位老人家虽然年岁看来有百龄以上，他那张脸不但未见鸡皮皱褶，反而是嫩白红润，彷若年轻少女肤色。</p>

一空大师目注一瞥，轻涌一声：“阿弥陀佛！”</p>

老人家由侯乙陪同，含笑进来大厅……韦涓站起身招呼，心里暗暗称奇：“方兄哪里来这样一位忘年之交？”</p>

老人嘴噙笑意，并未坐下，观赏大厅壁上字画。</p>

翠竹书生方瑜跟班家姊弟、胡家兄妹四人，在后面庭院琢磨教练武技，经家人通报而出来外面大厅，四小也跟了出来。</p>

方瑜看到老人时感到十分意外，倏即一整衣衫，跪到地上，叩头一礼，道：“瑜儿拜见您老人家……不知您老人家找来，有失远迎！”</p>

后面胡家兄妹看到瑜叔这样恭恭敬敬跪到地上，兄妹俩相对望了一眼，虽然还不清楚这老人家是谁，也跪了下来。</p>

班家姊弟出自侠义门中，平素教养，看到胡家兄妹跟着前面瑜叔跪下，姊弟两人也跪到地上。</p>

大厅主座的一空大师，从韦涓身上已知道翠竹书生方瑜是何等样人物，他见方瑜这等恭迎来人，不期然地从主座座椅站了起来。</p>

老人一抚银须，呵呵朗笑道：“瑜儿，别跪着，起来……这些年来，我老头儿还真怀念你呢……”</p>

翠竹书生方瑜垂脸垂首，从地上站了起来，后面四小也跟着站起。</p>

老人接着说道：“老夫一算‘太乙神数’，算出你在临安城，找来这里‘校尉总管府’……”</p>

老人话到这里，看到垂手站在方瑜后面，这四个英俊、清丽的年轻男女，指了指，问道：“瑜儿，这四个孩子是谁？”</p>

方瑜就把胡家兄妹，和班家姊弟的身世来历，简要地告诉了老人，接着向胡家兄妹道：“仇儿、蕙儿，快上前向祖爷爷磕头问安。”</p>

韦涓见方瑜向两小说出这声“祖爷爷”，从木讷楞住中已知若干答案来……</p>

刚才方瑜跪到地上，并没有口称“师父”，那不会是已把他列入门墙，视作弟子的黄叶老人。</p>

方瑜向二小说出“祖爷爷”，如果在“祖爷爷”三字上面再加上个“师”，那就是“师祖爷爷”。</p>

方瑜过去曾有提过他身世……六龄失怙，流落街头，后给湘西蒲云山“梵谷上人”带上山去。</p>

这位老人家虽然扶养方瑜，传于武技，却嘱咐方瑜，小能以“师门”视之。</p>

呈以现在向二小指老人，叫“祖爷爷”而不用“师祖爷爷”由称呼。</p>

这位老人家该是超凡入圣，因果证道的“梵谷上人”了。</p>

韦涓找出这个答案，两眼还是楞楞朝老人和二小那边看去。</p>

胡家兄妹跪到地上，磕了个头。天仇道：“小孙子胡天仇拜见祖爷爷。”</p>

旁边佳蕙，脆生生接上道：“祖爷爷，小孙女佳蕙向您老人家问候啦！”</p>

老人看到这样一双粉装玉琢，令人喜爱的孩子，尤其前，后两声“祖爷爷”，听来高兴得痒处没处搔。</p>

老人掩不住出自心底的喜悦，“哈哈哈”“哈哈哈”纵声朗笑起来，双手扶起两小，道：“乖……乖……孩子乖！”</p>

老人接连几声“乖”，搔了几下皤然银发，似乎给想了起来。</p>

一手掏进长袍袖袋，又一手伸进腰间囊袋，左掏右掏……最后一声轻轻“哦”似乎想了起来，伸手进贴身衣袋，摸出一只两寸长寸来宽，扁扁的乌木盒子，朝二小一笑，道：“孩子，祖爷爷给你们吃一样东西。”</p>

佳蕙问道：“祖爷爷，您给蕙儿和哥哥吃什么呀？”</p>

老人道：“孩子，别慌，待一会你就知道了……”</p>

他把手里两寸长寸许宽，那只扁型的乌木盒子盖揭了开来。</p>

天仇注意看去，木盒里垫着乌亮的软缎，里面有两颗豆粒大，米玉色的丸子。</p>

老人揭开此一木盒，这间宽敞无比的大厅上，顿时缭绕起一缕闻之令人舒畅的氤氲幽香。</p>

老人指了指木盒里两颗丸子，向二小道：“祖爷爷这次出来没想到会见到你们这两个小孙子，身边没有带值钱的东西，这两颗丸子你们一人吃下一颗，就算是祖爷爷给你们两个小孙子的见面礼吧！”</p>

佳蕙朝木盒里投过一瞥，道：“祖爷爷，这不像是糖果，又是什么呀？”</p>

老人十分认真的道：“蕙儿，糖果只是吃在嘴里甜甜的，吃下肚子里不管用，这两颗是‘雪莲太乙锭’……这些年来祖爷爷一直随身携带，珍藏口袋里，现在给你们兄妹两人吃了吧……”</p>

站在二小后面的方瑜，听老人说出“雪莲太乙锭”五字，两眼直朝木盒里看来，轻轻叹了口气，不自觉中眼里浮起一泓泪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