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战争开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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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刚过，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再次访问青岛，要求继续协商华东政府与日本合作的相关事宜，主要是成立联合作战指挥部，和占领东北地区之后的联合管理问题。

不过在谈判当中，小村寿太郎提出，鉴于目前的局势，日本政府有可能在1-2个月內，对俄开战，因此成立联合作战指挥部，以及联合管理东北地区恐怕来不及谈成，因此希望华东政府首先按照双方先前达成的协议，为日本提供物资，并且来了第一批物资的清单。

整个1903年，日俄两国几乎就没有停止过谈判，而谈判的地点从圣彼得堡转到东京，再到伦敦、巴黎，谈判的协议、版本也是一改再改，但双方始终就是谈不陇，原因除了双方都不肯在自己的核心利益上让少之外，外部因素的干涉也是一个重要的影响，英法美徳等国在这场马拉松式的谈判中，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有的国家甚致在内中给双方添柴加火，使得这场本来就十分艰难的谈判更是难上加难。

1903年12月12日，日本驻俄公使栗野慎一郎将修改了第N个版本的谈判条款交付给俄国外长拉姆斯多夫时，向他发出了严厉的警告:如果日俄双方不能尽快达成协定,就会产生严重事态，甚致不可收拾。

虽然这并不是日本发出的最后通牒，但在日本国内，都己经将战争作为唯一的选项了。12月28日，日本天皇颁布紧急敕令，进行战争动员，陆军各部队随时待命，海军的联合舰队也在港口中集结。而英国方面虽然不打算直接参战，但也做出了必要的准备，爱尔兰军团的军官们接到命令，赶往印度报到；海军预备役军人必须将自己的住址通知伦敦海军部。

各国也都嗅到了浓浓的硝烟味道，旅顺的各国商人纷纷离开，而在伦敦、巴黎的证劵交易所里，都在拋售一切俄国向公私债劵。

不过相比于其他国家，俄国的反应显得迟顿和漫不经心，在收到日本的警告以后，沙皇尼古拉二世到也招开御前会议，商议对策，但俄国的大臣们都是一片乐观的情绪，內政大臣冯*普列維就认为，发生战争是对俄国有利的，因为可以利用战争来转移国内日益严重的政治危机和社会矛盾，沙皇可以用一场必胜的小规模可控战争来增强君主的威望，以平息民众对国家专制的不满，以及要求立宪的呼声。

而远东的俄军总司令阿列克塞*库罗帕特金中将认为：一个俄国士兵可以对付三个日本士兵，而我们只需要14天的时间就能够在远东集结40万大军，这己经是击败曰本陆军所需数量的三倍了，所以说将来要发生的与其说是战争，还不如说是一场军事散步更为合适。

就在这一片乐观的情绪下，尼古拉二世十分骄傲的对各国的公使宣称，俄国和日本之间不会发生战争，因为我现在不想打仗。

当然，俄国政府上下虽然乐观，但也并不是完全就一点准备也不做的，尼古拉二世授权给远东总督阿列谢克耶夫上将，可以自行决定是否进行战争动员，并且又进一步指示：如果在朝鲜海岸发现日本军舰北上，可以不必等对方开火而直接使用武力。

在这种情况下，日本自然需要和华东政府进行协商，因为双方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一但战争开始，日本就需要大量的物资。当然日本也耍了一个小滑头，成立联合作战指挥部和联合管理东北地区的事情可以慢慢协商，等开战以后视战争的进展而定，能拖就拖，能推就推，但物资却先要搞到手的。

双方展开协商后，华东政府的代表李三杰首先对日本进行了严厉的遣责，指责日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导致现在开战在即，双方却沒有了谈判的时间，因此认为日本根本没有合作的诚意，并且威胁要停止和日本的合作，独自和俄国开战。

而小村寿太郎却连声道歉，不断的鞠躬点头，并且再三解释，不是日本有意要拖延双方协商的时间，而是因为局势的变化太快，日本原来预计战争是在4、5月份发生的，才没有极时和华东政府协商合作的事宜，但日本政府，还有天皇陛下，对与华东政府的合作都是相当重视的，绝对是诚心诚意，希望华东政府能够谅解。而且日本会立刻派遣相关人员，来和华东政府进行正式协商，力争尽快决定双方的合作模式和细则来。对付俄国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因此希望华东政府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意气用事。

其实日本也估计到华东政府肯定是会不满，毕竟国家政治是只有阳谋没有阴谋的，到了这一步，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日本这是不想和华东政府组成联合作战指挥部、并联合管理东北地区，但又想从华东政府这里获物资支援，因此釆用的故意推拖之计，自然换了是谁都会有气的。只是日本政府认为华东政府最终还是妥协的，毕竟华东政府也需要和日本合作，才能抗击俄国。

另外这也算是对华东政府的合作态度的一次试探，当然这一次毕竟日本确实是有错在先，因此日本政府也要求小村寿太郎这次出使青岛一定要放低身段，表示日本政府的歉意，如果华东政府确实是想和日本合作，最终还是会做出妥协的。

果然小村寿太郎在青岛表现得十分谦俾，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并且尽力的为日本开解，而在发了一顿脾气之后，李三杰也没有再提停止合作的事情，并且也同意向日本提供第一批物资，这也让小村寿太郎松了一口气，看来华东政府还是真的想和日本合作的。

但随后李三杰向日本提出了4点条件：一是目前双方的合作仅限于第一批物资，如果日本再有类似举动，那么华东政府将终止后面的合作，并且不再给日本提供物资的优惠条件；二是日方在军事行动之前，必须正式通告华东政府，否则华东政府将视为日本破坏合作；三是本次谈判，必须制定出成立联合作战指挥部，联合管理占领区的协商时间路线图，然后严格按照路线图执行；四是为了防止在双方协商未成之前，日本就发动战争，双方将在这一次谈判中，协商出一个预案，以应对这种情况的发生。

最后李三杰十分强硬的强调，如果日本不接受这4点条件，华东政府就视为日本没有合作的诚意，将终止双方的合作关系。

当然，这样的要求小村寿太郎是不可能当场答应的，因此双方休会三天，小村寿太郎要向国内请示，并且还宴给国內留出商议的时间来。

而收到了小村寿太郎的报告之后，日本政府立刻就华东政府的这4点条件进行评估，不过评估的首要内容并不是能否接受华东政府的条件，而是华东政府是否有诚意和日本合作。

国家政治是没有阴谋可言的，毕竞每一个现代国家的领导人基本都是精英，而且都有大量参谋智库人员，不是简单的忽悠就行的，历史上的一些国家阴谋、欺骗都是有相当大的主客观原因，另外就是受害国一方麻痹大意。

日本历来就是一个注重战术细节的国家，在和华东政府的合作之初，国内就有一股反对的声音，认为华东政府是在利用日本，而现在这股声音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细，指出华东政府的阴谋是希望日本和俄国打成两败具伤，自己在从中渔利。

尽管日本政府并没有受这股声音的影响，但也不能不有所防范，而这次谈判的另一个重要目标就是判断华东政府是不是真想和日本合作。在小村寿太郎出访青岛之前，日本政府认为如果华东政府无意和日本合作，或是有阴谋，有两种表现，一是以日本违约为由，终止双方的合作，那么日本也就彻底断绝了对华东政府的依靠，完全以自己的力量来对抗俄国；二是对日本的违约行为十分大度的宽容，并且在谈判中全部接受日本的条件，这说明华东政府根本无意与日本合作，而是另有阴谋诡计，日本必须要减轻对华东政府的依懒，并且在对俄作战的同时，高度警惕华东政府，在必要的时候，要求助于英国。

经过日本政府的评估之后认为，华东政府的反应非常合乎情理，毕竟这是日本有错再先，但为了顾全抗俄的大局，华东政府也不能和日本撕破脸，只能在其他方面多争取一些利益，总比吃个闷亏要好。

而且华东政府提出的这4点要求也十分合理，第1、2点差不多是底线了，完全是无可厚非的，而第3点虽然有逼迫日本接受的意味，但也说明华东政府还是希望在双方合作的框架以内多争取利益，第4点则说明海外华人的思虑细腻，大约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这也表明华东政府在总体上还是希望和日本合作，除非是发生重大的变故情况，如日本被俄国打得惨败，不得不依赖华东政府，因此这4点要求都是可以答应的，至于执不执行，又怎样执行，还是看战事的进展情况而定。

其实提出这4点要求，华东政府也是进行了反复的研究，并且进行了设身处地的考虑，认为是最合理，也最能取信于日本，至少能够在一定时间內，稳住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