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48 祖安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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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开山裂石的炸药撕裂炼金储气罐的缸体，黄绿色的毒气滚滚而出，以十二号化工厂的储气罐为始发点，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了附近的工厂，上千个工人四散着逃开，试图离开毒气的辐射范围。

看到大部分工人都能戴着防毒面具逃出来，隐藏在暗处的范德尔放下望远镜，轻吐一口气。

在他看来，接下来只要老老实实在黑巷蹲几天，等到炼金男爵打起来就行。

时间转眼就来到傍晚，似乎是受到了流动空气的影响，毒气并未按照预想的那样均匀扩散至工业区，而是有一部分流入了祖安地沟区外围，又沿着上升气流蔓延到了祖安表层区，稀薄却极具威胁。

建立在百年前的老旧空气过滤器早已失去滤过毒气的作用，许多居住在表层区和地沟区外围的祖安居民只能戴上呼吸面罩，离开居所前往相对封闭的场所来应对恶化的生活环境，

正因人口大规模无序流动，祖安脆弱的秩序就此崩溃，夜晚降临，戴着呼吸面具的祖安狂人们欢呼着挥舞武器走上街头，在腥风血雨中洗劫着目之所及的财富。

坏到极点的祖安狂人浑水摸鱼，在毒气弥漫的街道上入室行窃或是毫不掩饰地抢劫财物，黑巷的帮派则是召集人手斗殴火并，战斗的过程中甚至用上了瓦斯罐这种民用爆破物，

爆炸物炸毁了不少及其危险的设施和输送管道，遍地烽火狼烟，祖安彻底陷入混乱失序的状态。

在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中，范德尔脸色难看地与希尔科四目相对，希尔科轻叹一声，递给范德尔一个经过改造后的大号金属覆式呼吸面罩。

“本不至于此的……是不懂得敬畏秩序的祖安人自己导致了这场灾难的发生，

范德尔，我不会阻止你的，只是希望你别忘了保护好自己。”

把面罩接在手中，范德尔点点头，把面罩戴好，独自离开据点。

从工业区因事故停产到大规模城市暴乱，祖安只用了短短六个小时的时间，

不少祖安人直接拖家带口，试图通过日之门海闸大桥前往上城避难，面对桥对面的人潮人海，即便是手持毛瑟步枪的皮城执法官也感到头皮发麻，开枪又不敢开枪，执法官只能紧急撤离桥南，拉起大桥固守桥北。

单凭炼金男爵的影响力已经无法掩盖祖安工业区化工厂毒气泄露事件，发酵了半天的时间，失控的暴乱终于捅到皮尔特沃夫议会，七位皮城议员熬油点灯，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来商讨祖安发生的大规模动荡，试图商讨出一份合适的镇暴救灾方案来平息祖安的混乱。

另一边，深知在毒气弥漫的工厂中调查真相根本不现实，大发雷霆的炼金男爵莱默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刚刚上位的威拉德，在动员人手，正式开始男爵战争之前进行了最严重的警告和质询，

背了一身黑锅的威拉德深知莱默要对自己下手，事情已无回旋的余地，自然不会给出任何承诺，只是在救灾之余加紧动员人手，积极备战。

祖安人度过了十分煎熬的一夜，皮尔特沃夫人却是在太阳升起之后才从皮城议会的救援计划中知道了兄弟城市祖安的惨状。

布鲁特齿轮黄铜小巷，金巧工坊，

奥莉安娜整理好了自己的工具皮箱，又备了两副防毒面罩，少女来到了脸色发黑的父亲身边哀求道。

“爸爸，议会号召机械师和医师前往祖安帮助灾民，有执法官的保护，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平日里咱们家可没少从祖安的作坊里购买机械零件，卢克姗姐姐更是金巧工坊的稳定供货商，现在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求求您了，至少让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看着女儿焦急的神色，冷着脸的科林又何尝不知道祖安的灾情万分危险，可他考虑的东西更多，祖安的危险可不仅仅是运输管道泄露的毒气，就算是有执法官的保护，也绝对做不到万无一失，

他自己光是维持着工坊就已经精疲力竭，也就有点小钱买买裙子蛋糕，或是带着奥莉安娜去看看舞台剧，

事实上这个小家根本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不管是他出什么事情还是奥莉安娜出什么事情，都会让这个看起来还算安逸幸福的小家支离破碎。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风险，他也无法接受，在冒着危险对别人大发善心之前，他更是一个单亲女孩的唯一支柱。

“绝对不行，安娜，现在的祖安太危险了，要是真遇上什么事情，不要指望执法官会帮你，听话，乖乖待在家，祖安的事情……自然有议会去处理。”

闻言，奥莉安娜再次露出央求的神情。

“求您了爸爸！您时常教导我要与人为善，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我一直都在遵照您的教导……现在的祖安正是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以爸爸的能力一定能做到很多事情的！”

心疼女儿的科林绷紧脸色，他知道，此时此刻的任何一丝动摇都会让自己女儿说服自己前往祖安救灾，而那样做的后果是赌上这个小家的一切。

祖安的皮城救灾队没有科林父女不会有什么问题，科林却不能没有奥莉安娜，奥莉安娜也不能没有科林，他必须断掉女儿天真的念头。

很显然，他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儿现在还并不明白乐于助人的前提是独善其身，把自己搭进去的善意是不折不扣的愚蠢，

说句不好听的，卢克姗和奥莉安娜的交情还远不到要奥莉安娜冒着生命危险出手的地步。

“安娜，乖乖上楼，这两天你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眼看父亲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使尽了浑身解数的奥莉安娜格外难过，她知道，继续在这里劝说父亲也只是徒劳无功，如果自己这副样子都没办法说服父亲，那就真的是没办法了。

“好……我这就上去。”

等到奥莉安娜赌气似的拎着工具咚咚咚上了楼，科林才露出了心痛的神色，男人叹息一声，直接挂出了闭店的招牌，反锁大门。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心情经营工坊了。

“我的傻闺女，要是你能明白爸爸的苦心就好了……”

做好了香喷喷的午饭，科林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奥莉安娜的屋门，觉得亏欠女儿的科林心里有些忐忑，脸上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奥莉安娜打开房门，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父女两人有些清冷地吃过了午饭，看着奥莉安娜洗了碗，科林才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