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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邢舟偶尔揉一下胀痛的胳膊,虽然还有些难受,不过是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房间里空空的,贺临渊还没有回来,邢舟回到卧室倒头就睡,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窗外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邢舟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声音,猜想应该是贺临渊回来了,他走神了片刻,才不疾不徐的起床往客厅走。
没看见人,先闻到了冲鼻的调料味道还有孜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烧烤,味道说实在的也还行,就是吃起了真不怎么样,没有贺池做饭好吃。
他刚出门就正对上了从厨房出来的贺临渊,他正端着两个盘子,“醒了?正好可以吃饭了。”
“嗯。”
贺临渊又端了两碗粘粥,两人坐在餐桌前自顾自的吃着,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推到邢舟面前,“玉扳指我拿回来了。”
邢舟一顿,“哦。”
“那个专家说,这个玉扳指无论从细度还是纯度上讲都很接近市面上的海城河磨玉,甚至堪比最顶级的马风河磨玉。”贺临渊不冷不热的说着。
什么不冷不热,这难道不是正常该有的态度吗?邢舟在心里自嘲。
“专家还说了什么?”
“海城河磨玉盛产在辽宁海城,所谓的巫玉很可能是在河磨玉形成的某一阶段中发生意外导致了变质。”
贺临渊犹豫片刻,又继续说,“玉扳指我已经还你了,那我...”
“好。”邢舟根本没听他说完,就毫不犹豫的点头回应。
“这可是你说的哦~”贺临渊一改之前冷漠的神色,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嗯?”邢舟还没反应过来他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就听他又说...
“我说我想继续住在这儿。”贺临渊诡计得逞的一笑,“你刚刚已经答应了,不许反悔。”
邢舟盯着他看了半天,“不反悔。”
贺临渊这才心满意足,“上次说赔你一条编绳,下次再给你吧。”
“都可以。”邢舟倒是无所谓。
“明天我们去把雪球接过来吧,一直让程苒养着恐怕得废了。”贺临渊想撸猫了,不然总感觉双手无处安放。
“程苒?程井是不是和她在一块儿呢?”邢舟总感觉程井隐瞒了什么,想要当面问清楚,或者试探一下。
“没有,程苒是跟他爷爷住在一块儿,程井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北京了。”
贺临渊突然止住邢舟接下来的问题,“别再说别人,我心情不好。”他眼巴巴的看着邢舟,等着他回应。
邢舟知道他又开始做作了,他转身抽出手稿,专注研读,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你不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吗?”贺临渊没有心灰意冷,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架势。
“为什么?”邢舟极其敷衍的问了一句。
“你惹的...”贺临渊装模作样的撇撇嘴,好像真的很委屈似的。
虽然知道他是装的,邢舟还是不免心里一咯噔,只觉得他受得委屈轻了,真应该把他气哭才好。
“我...”邢舟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而贺临渊已经拿起钟黎的稿子认真揣摩起来了,片刻后,他才抬起头看向邢舟“这些稿子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用处,更没有线索。”
邢舟早就知道,手稿到现在都携带在身上只不过是为了偶尔回忆一下钟黎在遇见这些事情是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又是出于什么心理把这些记录下来的。
“我知道。”
贺临渊翻了几页就没兴趣了,他一手抵着下巴支在桌面上,一手闲得左摸摸又掐掐。“舟老师,宋漾为什么叫你舟老师?”
贺临渊这一问题将邢舟拉到了几年前,“我大学的时候,习惯在操场发呆沉思,有一次走神到忘了上课时间,那时候刚好宋漾从外面跳墙进来,就正好碰见了,宋漾以为我是来逮他的老师或者辅导员,吓得他当场就要跪下求饶。”
“你本来长得就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不笑的时候我都感觉你在鄙视我,那宋漾把你当成老师也说得过去。”贺临渊眼睛一亮,“你穿校服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像是偷穿了自己学生校服的变...态老师?”
邢舟的脸色瞬间黑了,恨不得立刻缝上他的嘴。
而贺临渊还在继续说,“改天我把贺池眼镜拿过来给你戴戴,指定合适。”
一夜无梦,邢舟睡得很安稳,起床洗漱一番后,贺临渊还在睡觉。想到他做的调料味的饭菜,邢舟决定还是自己做吧。
昨夜下了一场雨之后,白日里总算清凉了不少,周笙与顾潇来到墓园,今天是封瑶出殡,要下葬了。周笙将手中的三十多厘米宽的金丝楠乌木骨灰盒放进墓穴中,骨灰盒用金箔包边,镶着纯金打造的锁孔,精致的图案布满四周。
而后百斤重的石碑立在眼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周笙干涩的双眼向下俯视,“我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顾潇叹口气,满心不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阿笙...”
这场葬礼办得悄无声息,就这样轻飘飘的落下,这几日的沉闷也终于随着雨水的冲刷消失殆荆
邢舟和贺临渊刚到程家,就看见了蹲在灵境胡同府右街上的一处院门前的程苒,她一手提着牵引绳要往雪球头上套,刚套上,雪球就非常机灵的一缩头挣出来了。
“你是见过谁给猫套牵引绳了?”贺临渊从她手中夺过雪球,心疼的挠了挠它的下巴。
“贺池哥,舟哥,你们可算来了,这小家伙我可是管不住了!”程苒一边委屈抱怨。
“你爷爷呢?”
三人一同进门,这是一座不小的四合院,四周是一排排中式门窗,院子最中间置这一张圆形石桌,还有围着一圈的石凳子。
“我爷爷去巷口找人下棋去了。”程苒神秘一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带你们去看看我曾爷爷生前的房间。”
两人被程苒带到南边的一个小房间内,屋内陈设都已经蒙上了一层防尘布,虽然现在没有别人,程苒还是忍不住放轻了脚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打开了床边的衣柜。
里面挂着一排深色长袍马褂,最下方放着一个精致木盒,里面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玉雕。雕的是一位八旬老者,枯瘦如柴的面容紧皱,一双凌厉的眼眸栩栩如生,让人心生敬畏,两道长眉下垂至鬓角。
“是鬼谷子。”贺临渊小心翼翼的抬手抚在上面,轻轻摩挲。
“嗯?”邢舟觉得所有雕像都一个样,看不出区别在哪儿。
“程家祖上出过一位很厉害的相士,当时的楚国国君楚顷襄王熊横亲自将人请到王宫,要册封为太史,结果被人拒绝了,熊横也没恼,将人留宿一夜后又全须全尾的送出去了。不过这是野史上记载的。”
邢舟听到入神,“一般占卜的人都会供奉鬼谷子石塑,这也说得通。”
“都是玉...”程苒想的就比较简单直接,“那这玉雕用的会不会就是巫玉啊?我爷爷在收拾遗物的时候才发现的,他都没敢让专家瞧,怕瞧出问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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