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传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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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关键性的器材今天已经运过来了，提供技术指导的工程师也到了现场。</p>

确实是很特殊的施工，现在那位工程师先生还趴在木地板上，用蘸有一种特殊淡金色颜料的羽毛笔，描着几根跨越舞台的不规则折线的图案。</p>

哐哐当当的噪声与吆喝指挥声中，范宁仍靠在座位上。</p>

希兰认为他是到了这里就顺便看一下施工进度，一时也没有催促提醒。</p>

“在这个年代，一个刻骨铭心热爱艺术却碌碌无为的下层普通人，最终会得到什么？”</p>

第二排，相隔有一定间距的座位上，传来一道年轻的男人声音。</p>

同样有位听众，在观演后没有立即离场。</p>

希兰怔了一怔，那句话语速适中，吐词清晰，从语义上来说倒是一开始就听得再清楚不过，不过转头看了几秒后，才确认对方确实是在向己方两人提问的。</p>

一个热爱的普通人会得到什么？</p>

这个问题很有探讨价值，但是你在这个点问我们，很容易被他传染‘忧郁病’的啊.希兰无可奈何地暗自叹气。</p>

提问的听众是位少年，微卷的短发，嘴角细密的绒毛，显示出其年纪可能方才成年。</p>

他穿着陈旧、干净却笔挺的全套正装，领结、礼帽和靠在旁边的手杖也一应俱全，眼神中仍残留着对于舞台之物的羡妒和遐想。</p>

在小镇艺术馆的众多听众里，少年显得有些特殊，当然反之亦然，可能在他眼里，坐在第一排这两位俊男美女的礼仪、装扮和气质更为不凡。</p>

一看就是从大城市里下乡度假、体验生活的艺术世家。</p>

“得不到什么。”范宁答道。</p>

“为什么？”少年直起身子，立马反问。</p>

自己的刚才那句提问，可能更多是迷茫和哀叹的情绪释放，但对方回应以直截了当、且不加论述的否定句式，实在让人不甘心地追着问个究竟。</p>

“因为你这个问法已经注定答案了啊。”</p>

果然，保持静坐的范宁双手抱膝，淡淡地笑了两声。</p>

“如果伱确实是表里如一的话，那么其他人普遍在乎的东西，可能你不是那么在乎，而你真正在乎的东西又太高欣赏也好，产出也好，艺术上的很多见证，不是在人活着的时候来得及体现出来的。”</p>

不愧是大城市里来的高高在上的艺术世家贵胄。</p>

论证高深又抽象，让人一知半解，却不得不接受他的黑色结论。</p>

“令人感到丧气和差劲。”</p>

少年沉默片刻，感觉自己的心情更加一寸一寸地灰暗了下去。</p>

“怪我不该在这里多嘴抱怨，呼.如果是卡洛恩·范·宁先生在这里，他一定会有更好的观点。”</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