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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心是杀心,利弊关系是利弊关系。 特巡厅是一个复杂而庞大的利益组织,而非极端势力。</p>
失常区的扩散威胁在加剧。本来,“倒计时”还不一定轮得到这一代人,但自从南大陆梦境消散后,“裂解场”摇摇欲坠,更多的异常地带从孔洞中渗出,全世界的艺术资产也遭受腰斩的打击,此消彼长之下,说不准哪天就除非最高层疯了,不然主导其行事的,绝不是单纯的情绪。</p>
“如果少了一根作为重要支柱的‘新月’.”范宁绷带下的指甲微微敲击着扶手。</p>
“‘格’的作用不会随着艺术家的死亡而消失,你没了,剩余利用价值仍在。”罗伊指出道。</p>
“但如果再对艺术界造成一场震荡呢?”</p>
“对,这点同样值得考虑,所以我刚才问你,他们的目的到底是杀是擒,这很重要。”</p>
“哦,怎么说?区别在哪?”</p>
“区别很大,‘死亡’,或是‘死亡威胁’,这两者区别很大。”罗伊眼神闪烁着,“如果只是让你收到‘死亡威胁’,以一系列微妙的操作,控制你接下来的行动与发声,丰收艺术节的局势还是能稳定的,少了你这个不听话的人成为潜在的登顶者之一而已但如果连‘微妙的操作’都不想操作了,直接选择‘一刀切下去’了事,用如此简单粗暴的办法控制风险,那只能侧面说明——”</p>
“‘谢肉祭’事件发生后,神秘侧的局势恐怕比想象的更糟,剩余时间恐怕比想象的更少!”</p>
“比如,目前的失常区扩散形势,会不会,已经撑不过这一次的七年涨落周期了?”她说到最后声音压得极低。</p>
范宁握扶手的力道陡然加重。</p>
希兰更是“啊”的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p>
失常区在平常年景里的扩散速度总体是平滑的,但每七年会发生一次暂时的“退潮”、以及来势更加汹涌的“涨潮”。</p>
丰收艺术节这一艺术盛事在近代更加获得新生的原因,正是大家摸清这个规律后,举全人类之力打造最高规格“升格”平台,与之抗衡,减缓进展。</p>
而现在,一个一向只存在于“未来叙事”语境中的虚无缥缈的世界末日,难道突然要成了身边触手可及的现实了?</p>
“最坏的猜测而已。”罗伊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p>
“但确实是很敏锐的嗅觉啊。”范宁沉吟起来,“若是再联想一下,某些生活中若有若无的违和细节,在尘世中出现频率陡增的‘蠕虫’,以及特巡厅日复一日的枪决名单”</p>
包括自己在归来的火车上小憩时,那个奇怪的、充满预兆意味的、让自己惊醒的梦魇?</p>
“罗伊学姐,如果,如果.”希兰有些惴惴不安,“如果这一次的丰收艺术节过后,异常地带真的会.蔓延到全世界,那我们,会变得怎样?.你会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我们应该做些什么?”</p>
“担心什么,希兰,我一直都会照顾你的,对不对?”罗伊却是神色安然地笑笑,“而且,波格莱里奇不是什么都要管么,天塌下来自有他手底下那帮世界警察们顶着。”</p>
“其实我个人是不怕什么所谓末日的,全世界一起走向灭亡,或我单独的生命因意外早逝,这是两回事情,再者,长这么大,我想追求的东西,一直都在追求,该珍惜的东西,一直都很珍惜,从未因‘来日方长’而懈怠过,万一留下了遗憾,那也不是我的问题。”</p>
说到这她深深地看了范宁一眼:“.而且啊,末日也是一种能逼迫人作出各种决定的处境,到时候看一下你这个家伙会如何表现,倒也有趣,说不准正常下去的话,一辈子也没机会看到你作出决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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