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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昏暗之中。

「那我先告辞了,得去做一下召唤的准备工作。」

「嗯,去吧,我也想一个人好好地欣赏阿尔托被召唤出来的一幕!」

弗兰切斯卡从沙发转移到床上,晃着腿说道。

法尔迪乌斯看着她,最后再一次劝道「弗兰切斯卡小姐,我已经清楚你至今为止有过怎样残酷的经历了。但是,我只不过是一名外行的魔术师,自然会有所忧虑。」

说到这里,他眯了眯眼睛,毫不掩饰对巴兹迪洛特的仇视,继续说道「把‘那个东西交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你就这么不满吗?可是,想完全控制那个触媒召唤出来的英灵,就连我也挤不出足够的魔力哦,得依靠巴兹和斯克拉迪奥家的这个组合呀。」

「我说的不是触媒,而是你从冬木带来的‘副产物。」

闻言,弗兰切斯卡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接着露出一个坏笑。

「没办法嘛,能控制‘那个的人,或者说能在维持自我的基础上令其增殖的人,就只有我和巴兹才做得到……可我不想一直触碰那种一点也不可爱的‘泥!啊哈哈哈哈哈!」

············

肉类加工厂。

那是一幅奇异的景象。

某种红黑色的东西与令咒的魔力一同流入,一点点地侵蚀着英灵的身体。

为了抵抗侵蚀,英灵释放出魔力,也炸毁了工房里铺设的一大半结界。

有好几个魔术师应付不来被魔力打中,抽搐倒在地上。

尽管巴兹迪洛特也置身于这股魔力的洪流之中,但他不为所动,继续用锋利的目光瞪着英灵。

「去祝贺、赞赏、爱护他们否定的事物吧……直到你满足为止。」

巴兹迪洛特那只伸向英灵的左手,从中释放出来的不仅有令咒之力,还有他体内积蓄的魔力。

他甚至用上被时钟塔视为异端的东洋咒术,只见红黑色的「某物」不断从他手臂中伸出,拧进英灵的身体里。

巴兹迪洛特先用咒术砍开能够抵抗魔力的障壁,再让如影子般蠕动的红黑色「某物」直接侵蚀英灵。除此之外,巴兹迪洛特体内释放的魔力总值同样非比寻常。但纵使英灵觉得事有蹊跷,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解开谜题了。

英灵现在像是要抠破似的,双手紧紧地掐着身躯,脑中回想起置他于死地的毒物。虽然毒物带来的痛苦应该和此刻的并不一样,但他的本能从记忆中拽出了当时的那份煎熬。因为本能在呐喊,在说这股流入身体的力量,和那毒物同等危险。

英灵一边忍耐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一边拼命地想压抑住从内外涌起的「冲动」,以防被其支配。

然而下一刻,巴兹迪洛特送入的「泥」便与英灵体内的「诅咒」——也是构成英灵的恶业之一,相互缠绕到一起,让跪在地上的英灵发出了震颤整个空间的嘶吼。

就像是呼应这咆哮一般,英灵的身体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的全身被红黑色的泥包裹住。接着,肌肉从那健壮的四肢上刮落,骨骼本身也像萎缩了似的,连身高都缩短了将近五十厘米。

覆盖住身体的「泥」直接化作染料,将英雄的皮肤染成了红黑色。

另一种力量在心脏附近与「泥」混为一体,变成白色染料,在他身上刻下放射状的纹路,宛如被剜掉心脏所留下的痕迹。

与此同时,英灵的嘶吼声戛然而止。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唰」地一下站了起

来。

巴兹迪洛特依然举着左手,向英灵问道「排除掉多余之物的感觉怎么样?从现在开始,那些泥将会替代它们,成为你的力量。」

见英灵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巴兹迪洛特继续淡然地说道「魔术通道应该已经连通了……就由我来问吧。」

尽管身高缩短了,英灵仍是比巴兹迪洛特高出一个头。巴兹迪洛特盯着面前的英灵问「我来问你,你是我的从者吗?」

片刻的沉默后,英灵回答道「好吧……」

他将披在肩上的布展开,然后盖到头上,挡住面孔。「为了实现我的复仇大计……我会利用你。一旦你失去价值,我就会亲手……扭断你的脖子。」

虽然英灵打扮成一副奇妙的模样,却有着与发狂相去甚远的理智,冷静地吐出了危险的话语。

见状,巴兹迪洛特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脸挡住?」

「为了给自己一个教训,让‘人类的恶行再也无法映入我的眼中。」

「啊……原来如此,这块布是‘那个的皮啊。只要你能自如地活动,我没有意见。」

「嗯,直到我用圣杯之力,将我的不祥之名驱逐出去的那一天为止,我都不想让世人看到这张脸。」Ь

用圣杯的力量抹消「名字」。

听到英灵说出如此奇怪的话,巴兹迪洛特用手抵住下巴说「那我该如何称呼你的真名呢?你如今的性质已经变得与原本的相差太多……aternative,不如就叫ater,怎么样?」

闻言,英灵微微摇了摇头,说出了他的真名。

与召唤之时的性质截然不同,却是他的真名。

「我名叫——」

············

以肉类加工厂发生的这件事为开端,这一夜,包括于歌剧院显现的剑士在内,数名英灵降临斯诺菲尔德。

有人召唤出了跟计划一样的英灵,有人召唤出了超乎想象的英灵,也有人还没看到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就丢掉了性命。

就在御主们与他们召唤的英灵们玩弄彼此的命运之时,召唤出全部英灵的「虚假的圣杯」暂时陷入了沉睡。

为了将其身当作奖品,送给追求它的赢家。

英灵们将整座城市卷入这场飨宴之中,却仿佛成了它进入梦乡时听到的摇篮曲。

「其他魔术师差不多已经召唤完英灵了吧。」

看到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西格玛深吸了一口气,关上洋房的窗户。

然后抬足前往地下那间不属于他的工房。

结界等妨碍仪式的东西都早被清除干净了。

西格玛走入地下,心想我真的能召唤出英灵吗?说起来,英灵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因为什么才会被那个「座」选中的?

他只是一名会用魔术的雇佣兵。

在他效命的政府灭亡之后,敌方的人将他捡了回来。

他们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

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为什么会被选中呢?

西格玛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庄严肃穆地为仪式做准备。

他从来没想过要为政府报仇。

自幼时起,西格玛就接受各种各样的魔术启蒙。

当政府的人发现他驱使使魔的能力较为突出之后,就在这方面上对他进行严格的教导,从魔术训练到武器的使用方法,闲暇时还给他灌输「政府有多么厉害,绝对不可违抗」的思想。但看到敌方不费吹灰之力就取代了政府,他便明白那一切都是骗人的。

西格玛不相信任何事物。

就连自身的本领、雇主的魔术以及法尔迪乌斯的部队训练对他来说都一样,只会让他觉得靠不住。

正因如此,西格玛才会想像我这种根本没有信仰的人,参加争夺「圣杯」的战争真的好吗?西格玛明白「圣杯战争」的主旨。

圣杯战争就是为了争夺圣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许愿机系统的基础。

可是,西格玛并没有完全理解「许愿机」这个概念。

因为他对「愿望」这个词本身就没有什么概念。

当雇主问他想对圣杯许什么愿望时,西格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倒不是没有。硬要说的话,他想得到稳定的睡眠与饮食。

然而,这种愿望值得他将未来托付给一个身外的东西吗?

假设那个叫「圣杯」的东西真的能冒出取之不尽的食物,那对圣杯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世界上假如存在不需要回报的贡献,那对于西格玛而言无非是一件既无法理解又极其诡异的事。

但他对此也只是疑问,并不想去深究。

感情淡薄的西格玛只是平淡地做着他的工作——为了稳定的睡眠与饮食。

因为在他的成长环境里,这两件事比任何事物都要珍贵。

「天降风来以墙隔之,四方高门尽皆闭之——」

无论神还是奇迹,甚至连自身的力量,西格玛都不曾相信过。他为实现等同神之所为的奇迹——「英灵召唤」,开始咏唱咒语。

既没有感情也没有,只是像机器一样让魔力流遍全身和仪式场地。

「自抑止之轮而来,天秤之守护者!」

西格玛原本对召唤并不是特别上心,但在咏唱即将结束的时候,体内的魔力突然被一下子抽出,这让他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

毫无疑问,这证明了他的魔力正流入仪式中心。

即便看到周围开始亮起光芒,西格玛的心也没有丝毫波动。

有的只是魔力被抽走的疲劳感。

西格玛看着魔力的光像漩涡一样打转,极为冷静地重新确认了一遍他如今所处的环境。

他在这场所谓的「圣杯战争」里,充其量是雇主用来凑数的棋子。

最好的证明就是,雇主没有给他任何触媒。

「其实呀,我本来也打算给你准备各种触媒的。比方说,黑胡子的财宝啦,帕拉塞尔苏斯那家伙的烧瓶啦,英雄斯巴达克斯的手铐啦。但是,我又想了想。要是在没有任何触媒的状态下,让‘城市来选择英灵,那究竟会召唤出什么样的英灵呢?如今这座混乱的城市会引来什么呢?」这就是雇主所好奇的。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把这样的不确定要素带进这场圣杯战争显然是愚者所为。雇主却为之心醉不已,笑着朗声继续道「虽然调停者(ruer)来不了,但谁能保证没有万一呢?没有触媒说不定会召唤出与本人特性差不多的英雄。所以什么都没有的你是最佳人选。既不会向这个世界渴求什么,也没想过要留下些什么……只有你这种一点也不像英雄的‘士兵甲,才可以得到平淡的状态哦。说真的,如果让虚假的圣杯自己来选择……那会出现什么呢?不过,要是什么都没来……你也可以逃离这座城市哦。」

简而言之,西格玛不过是满足雇主好奇心的一次性棋子。

就算出现的是一个派不上任何用场的英雄也无所谓。

「如果出现了这样的英灵,我该怎么做呢?一起聊聊天吗?可是,就算对方是曾经名扬天下的英雄,我

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

西格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进展十分顺利的召唤仪式,一边如此思考着,一边等待光与魔力的洪流平静下来。

事实上,他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只是一枚不被任何人关注的棋子。

就连名字都只是一个符号「∑」。

他的雇主弗兰切斯卡对他的认识也只有「最好能搞出点什么有意思的不确定要素」,对他的想法也只是「一枚满意的棋子,让他活着对自己有利」。

名叫西格玛的青年在这场虚假的「圣杯战争」中,最多就是一个连魔术师都算不上的「士兵甲」。

然而这一切,只直到召唤仪式结束的那一瞬间。

············

斯诺菲尔德大森林。

由于拥有最高级的「气息感知」,恩奇都察觉到了「异变」。

但他未曾想过,引起这个「异变」的是英灵的召唤。

恩奇都微微合上眼睛,像是很过意不去似的,将目光落在地面上。

「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只有英灵身边的银狼能听见这句话。

这句话轻轻地消散在树丛之间,没有人明白当中的含义。

············

沼泽洋房地下。

光芒散去,仪式祭坛前方空无一物。

西格玛将目光缓缓地扫向四周,发现房间角落的破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拿着手杖,略显老态的男人。灰色的头发,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一直延伸至衣领的下方。

从外表看,他应该是「老人」,可见到那健壮的肩膀与身材,又觉得他像是现役海军。

而他的身上最明显的特征是一条接在腿膝盖上的,光滑的白色假肢。西格玛警惕不语,观察着那名老人。

虽然老人散发着压迫感,但似乎和「英雄」又有些不同。

他身穿的服装比想象中的更近代,至少看着他并不像出现在神话传说或中世纪故事里的人物。

就在西格玛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那名老人率先说道「你就是圣杯战争的御主吗?哼……一副没有霸气的长相。」

「你是……什么人?」西格玛没有在意老人不礼貌的评价,有些疑惑的淡淡问道。

「我?叫我船长吧。不过,这个称呼也很快就会失去意义。」老人回答的语气很是随意,就像他口中说出的话一样,毫无意义。

老人这句拐弯抹角的话让西格玛在心中泛起了嘀咕很快就会没有意义是什么意思?总之……首先我要做的是与他正式缔结契约吧。

西格玛决定确认完老人的身份后再去盘问他。现在要做的是,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

「我……的确在召唤仪式中将你召唤了出来,是你的御主。」

闻言,老人露出一抹凶恶的笑容,摇摇头道「呵呵……小子,你好像误会了。」

西格玛听得一脸疑惑。有人随即为他做出了解释,却并非眼前的那名老人。

「我们并不是被你召唤的。」

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西格玛猛地转过身,并从枪套中拔出手枪,对准身后的人影。

「什么人?」

西格玛一边问一边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一名模样怪异的少年。

少年背着一个翅膀般的机械装置,骨架上用蜡沾满了白色的羽毛,犹如一双诡异的鸟翼。非要说的话,这名少年的打扮才像是古时神话时代的人物。

西格玛不禁想,难道少年才是英灵,老人则是入侵此处的魔术师吗?于是他回头

看向老人,却发现根本没有老人的身影,只剩一把椅子孤零零地待在原地。

少年没有理会陷入混乱的西格玛,苦笑道「用你的感觉来说……我不过是一个越狱犯。」

「什么意思?」

西格玛应声回头,但说话的人已经不见了,反倒是别的方向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们不是你召唤出来的英灵,而是作为那名英灵的影子被投影到你的周围。」

站在门前的是一名穿着白衣,看上去不到十五岁的少年。他手中的手杖上缠绕着一条面容沉静的蛇,正面朝西格玛嘶嘶地吐着舌头。

「小孩子?」

「啊,不好意思。我把美杜莎的血用在自己的身上做临床试验,身体因此而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是影子,很快就会消失。」

说完,少年像雾气那样逐渐变淡,带着微笑消散在空气中。

西格玛的脑内不断冒出同一个问题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哥,你可真倒霉啊,你已经逃不掉了。如果你是可爱的女孩子,我倒是会努力努力以英灵的形式显现。」

又是不同的声音。

「我们不是英灵,不仅使不出宝具,连刀甚至筷子都拿不起来。」

还是不同的声音。「你只是运气和人际关系太差了,所以才会召唤出不可救药的苦难。」

不同的声音在地下室此起彼伏,用莫名其妙的话语玩弄西格玛的心。

「但是,我们对你抱有很大的期待——期待你变成能够贯穿一切的枪兵(ner)。」

据说身上出现令咒并成为御主的人,可以看到英灵的状态。

可是西格玛从这些疑似英灵的人身上读取不到任何情报。

他能清楚感受到的是,他与这些连契约都还没缔结的「东西」产生了魔力通道,魔力却没有被他们吸走的迹象。

换作是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很可能早已发出尖叫。但西格玛原本就情感淡薄,如今他只是露出些许困惑的神色,向不断出现消失的「影子」群体问道「我变成枪兵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连自己召唤出了什么职阶的英灵都不知道。」

闻言,自称「船长」的老人再次出现在椅子上,严肃的面容上两道眉毛拧得更紧了。

「你召唤出来的英灵职阶?这个嘛,可能有点语病……应该说是??以从高处俯视这一切为职责的??守望者(ather)吧。」

············

梦中。

「太阳公公晒得人暖洋洋的,好舒服呀!黑先生!」

这里是操丘椿梦中的斯诺菲尔德。动物们在庭院里跑来跑去,椿则坐在草坪上,用天真无邪的声音如此说道。

然而,被椿称作「黑先生」的异形之物——苍白骑士(paerider)却蜷缩在庭院的树荫下。

「咦?黑先生,你讨厌太阳公公吗?」

骑兵的身体抖了一抖,像是在回答椿。

「有一点。」

椿似乎从那团黑暗的动作中读出了这样的语句。但她觉得有可能是错觉,于是继续向骑兵叫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就进屋里去吧?」

自从相遇以来,「黑先生」也就是骑兵,没有对椿说过一句话。可是,在数次把动物拉入梦中之后,他渐渐开始用自己的态度来表达意思了。

不过只是像动物那样,能让人简单地理解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而已。

椿向屋内走去,忽然望着周围宁静的住宅区低喃道「大家是不是都讨厌这个地方,

所以搬到别处去了啊……」

见椿一脸闷闷不乐,变成跟她差不多高的「黑先生」走到她的身边。

「黑先生」摸了摸椿的头,像是在问她有什么烦恼。

椿露出笑容,摇头回道「谢谢你,黑先生,我不要紧的。」然后,椿看向在庭院嬉戏的动物们,继续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现在这里有这么多小动物??

「现在,爸爸妈妈……谁都不会再离开这个地方了,对吗?」

听到这句话,骑兵判断这就是椿的「愿望」。

现在的骑兵是一个极其不完整的许愿机,只听从椿这个御主的命令。

为了用自己的力量实现椿的愿望,骑兵开始暗中活动。

然而,这个时候的骑兵无法做出什么复杂的推测。

接下来——

············

现实世界,斯诺菲尔德郊外。

几辆车行驶在漫长的荒野公路上,其中一辆车里坐着几名魔术师。

有这样一群魔术师,他们在时钟塔里也没什么名气。听说这次的传闻后,他们为了打响名号,特地跑来斯诺菲尔德。而车里的这几名魔术师就属于这一类人。

「我们刚刚已经越过城市边界。」

听到负责开车的年轻徒弟这么说,坐在后排的中年魔术师发出了呻吟。

「哇唔咿!呼呼呼,坏咦嗨喝哩!」虽然没人听得懂中年魔术师在说什么,但大家都知道他非常害怕。

据说中年魔术师去找一个疑似潜行者的英灵谈判,结果被对方用短剑纵向割开了舌头。

因为不擅长治疗系的魔术,所以他只好用咒符在舌头上缠了几圈,不断地向司机位上的年轻徒弟叫唤。

「知道啦,师父。沙漠被炸出陨石坑的那一幕就有够吓人的了,大家都想快点逃命!」

「估计我们前面的车子里也载着魔术师,车子上方还盘旋着使魔……」

话未说完,年轻徒弟便察觉到不对劲。

这才驶出城市没多久,公路两侧就停靠着好几辆车。甚至连开在前面离他们很远的车子,也慌慌张张地停到了路边。

年轻徒弟心想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公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看到使魔从前方车辆的上空掉下来时,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让他没办法继续开车。

他连忙把车停在路边,对着后视镜解释道「对……对不起,我突然不舒服……师父?」

后视镜里映出的景象让年轻徒弟大惊失色。

只见自己的师父——那名中年魔术师,正脸色惨白地倒在座位上。

「糟糕,得赶快……」

年轻徒弟忍耐着身体的不适,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师兄说道。可看到对方,他再一次震惊了。

副驾驶座上的师兄也脸色惨白,身体一下一下地抽搐着,手背和脖子等地方正浮现出青斑。

「什……啊……呜啊啊啊啊啊啊!」

年轻徒弟发现他的双臂也浮现出了同样的青斑,正在蠕动着侵蚀身体。

车内响起惨叫声——不久便归于沉寂。

几分钟后,车子慢慢动了起来。

停在周围的其他车辆也接连发动引擎,缓慢地开始行驶。

它们纷纷调头,向斯诺菲尔德开去。

在前往城市的车子里,眼神空洞的年轻徒弟开口道「真期待回到斯诺菲尔德啊!」

「是啊,那真是个好地方。我们可得在特等席好好观看圣杯战争!」

副驾驶座上的师兄也带着同样的目

光回答道。

他们身上的青斑已经淡了不少,肤色也正在渐渐恢复正常。只有他们的心脏,变成了性质完全不同的某种东西。

「呀,坏显黑横继哈!」

在师父愉快的怪叫声下,车子在荒野上全力奔驰。

奔往战乱不断的斯诺菲尔德。

从这一天、这一刻开始,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大型监狱。

来者不拒,无人能出。

城市就好像拥有了意识一样,正在吞食人类。

············

斯诺菲尔德北部大溪谷。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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