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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沉吟片刻,道:「在下很是好奇,那颗聚灵石,当真有如前辈所说的那么神奇吗」
任平生神色微肃,看着手中的那九叶花瓣和聚灵石,颔首道:「这九叶花为上古异树,结出的果实虽名为石,其实却并非真的石头,它是一种介于果实和晶石之间的神奇存在,也的确蕴含着难以形容的神妙造化。只是这九叶花需要在地脉灵蕴无比厚重的地方方能成树,再吸取日月阴阳之气为食,中间要经历三次雷火之劫,如此百年后才能修成正果,结出一颗聚灵石。所以天底下知道它的人并不多。」
「地脉灵蕴」沈默闻言,恍然大悟道:「难怪在下初入此地,就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天地之气,莫非那就是地脉灵蕴」
任平生目光停在沈默脸上,似在沉吟,许久后才点头道:「不错,你感受到的,正是风水一道中所谓的地脉之气。我可以毫不夸张的告诉你,此地所蕴藏的,便是整个中原北方所有地脉灵蕴的汇聚之地,有人将之称为「大地之柱」。对风水一道没有涉猎的人或许不会有太大的感触,可若是对风水学深有造诣的人,却能从中知晓其中的重要性。」
沈默听得半信半疑,道:「在下虽知道世上有风水一说,对此却并无太多了解。前辈所说的地脉灵蕴,是否就是平常人所熟悉的龙脉」
任平生道:「地脉龙脉,这两者之间虽有些许差异,但大体上却也可以如此理解。」
沈默环顾周围,此地本就异于别处,如今再听任平生这般煞有介事的解释,他便越发觉得这里极不简单。看了片刻,沈默道:「如此说来,此地岂非就是一方风水宝地」
任平生神色郑重地道:「此地之玄异,绝非普通风水宝地能可形容比拟。大地为人间之根基,传说乃创世神盘古的身躯化成。凡人体经脉,在大地中都有一一对应的存在,故被称为地脉。脉通则不痛,脉痛则不通,同人体经脉不通会致病一样,地脉如果阻滞不通,同样会引起大地的异变。而此方天地,就是整个中原北方根基气运的汇聚之处。大概说来,此地如果一切正常,那整个北方就能风调雨顺,天灾不降。反之则凶年饥岁,旱涝不均。」
沈默一怔,不禁大有荒诞之感。他自从拜入鬼隐元武宗门下后,多年来游历天下,见闻广博,学识繁多,但对所谓风水学术之道却是一窍不通。此时突然听任平生提及关于此地的风水,沈默只觉得脑中顿时一团雾水模糊不清,他听得懂,却无法理解。
沈默不想在他不关心的事上有所深究,便转移话题,说道:「如果前辈所言为真,就难怪九叶花会开在这里了。只是在下虽略有见闻,却从没听说过九叶花这种神奇的存在,实在难以置信。」任平生却淡然道:「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宇宙之间,更包罗万象。聚灵石虽为天下至宝,但若与这宇宙间无数不解之存在相比,却又不堪为奇了。」他这话虽是随口道来,其中却隐藏着极为玄奥的妙理真义。沈默闻言,脑海里就仿佛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那一道灵光好像是一个念头,又好像是某种存在。他在这一刹那间里,好像触及到了什么。但那具体到底是什么,沈默却根本来不及回味,那灵光就已经消失。
沈默忽然轻叹一声,道:「前辈之言,简中有奥,蕴藏玄机,在下心思愚笨,却是领悟不透了。」
任平生也跟着叹道:「宇宙天地,本就充满无数玄机,就算是世上最有智慧的人倾其一生,也不能解万之其一。我也不过略有体悟罢了。」说罢抬头看天,神色恍惚难言。
沈默也莫名的恍惚片刻,方才拉回正题,说道:「那敢问前辈,如今聚灵石已经被你所得,却不知而后要在下做的事,又是什么呢」
任平生随之回过神来,道:「聚灵石已得,那接下来我要做的事,自然也是
一件很重要的大事了。」他又看了看天上冷月,接道:「不过做这件事的时机尚未成熟,你还得在此多呆两天。两天以后,满月将至,到时事情如果顺利,你便自可离开了。」
沈默微微皱眉,他没想到还要在这里多等两天时间,而具体要做的事任平生似乎也并不急于相告。但转而一想,如今镇边府既然已经插手了倒马坎之事,那现在田望野等人应该已经脱离了危险。至于落日马场被灭,以田望野的江湖经验,现在应该也已经能够猜到了大概,也必会进行查探。至于魔教,不用想也清楚那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得了的事,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如此一来,沈默当下也没有其他急于要办的事,留下来多等两天,倒也无关紧要。
思忖完毕,沈默当即已做决定,点头道:「既然如此,在下多等两天却也无妨。」
任平生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他看向不远处的金翅大鹏,微微一叹,道:「数十年来,你助我守护九叶花不被侵扰,的确守信重诺,你一头上古血脉的畜生竟有此信义,世上许多人只怕也不及你。如今花开结果,我便兑现我的承诺罢。」
金翅大鹏身负上古异兽血脉,又在这地脉汇聚之地久经岁月,吸取天地灵蕴滋养,早有通灵之悟。此时似能听懂人言,不由双翼鼓荡,仰首长唳,状若惊喜。
任平生面露微笑,对着大鹏鸟一招手,道:「来。」
金翅大鹏双翼一展,刮起一阵狂风,扑腾着掠到了任平生身前,而后极为温顺的蹲了下来。
任平生伸手抚摸着大鹏的羽翼,目光温和,说道:「这百年来,为了守护九叶花,你与那朱厌血战无数,险死还生,更两次为九叶花挡下雷火天劫,虽天威浩荡,却也让你劫后重生。如今我便再助你一臂之力,成就你立地涅槃之机。」
金翅大鹏两只竖瞳立刻迸射出炽烈神采。
沈默静默一旁,闻言方知尽管那头朱厌凶厉无比,但有金翅大鹏和任平生在此,也难怪它没有机会夺得这株上古奇花了。
就见任平生缓缓伸出手,取下一片九叶花瓣,目光沉着地递到了大鹏鸟面前。
那巴掌大小的九叶花瓣虽已脱离了树体,但那灵蕴之气却丝毫未减,晶莹剔透的花瓣内,那条条如同人体经络的纹路里仿佛有鲜血流转,散发出强烈的清圣之气。
金翅大鹏看着那片花瓣,竖瞳中精光闪动,神情似极为亢奋。它俯下身子,张开巨大的尖喙,缓缓将那片花瓣吞进了进去。
任平生见此,似了却了一桩多年心愿,终于露出会心一笑。而后沉声道:「今日以后,你我便两不相欠。你得此花相助,从此便能脱胎换骨,但是否能因此得悟天机,那便是你的机缘造化了。」
大鹏鸟吞下了九叶花瓣,闻言仰头长啸,顿时声群山呼应,气势非凡。
沈默在一边看得心神震动,大鹏鸟在此守着九叶花近百年,与那头朱厌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苦斗,又有数次雷火天劫加身,就为了能得到一片花瓣,其中之惊险神奇,当真匪夷所思。
可那金翅大鹏吞下九叶花瓣后,似乎并没有明显变化,看得沈默狐疑不定,不知那片花瓣是否真有那般神妙之功。
金翅大鹏得偿所愿,竖瞳中的神采越发清澈炽烈,它俯下身子,一颗巨头在任平生身上不停摩挲,似对他极为感激。
任平生抚摸着它的头,微微笑道:「行了,你不用这般,真是肉麻得紧。如今你吞了九叶花瓣,需要与灵蕴融合,你将我们送回老地方后,就自去便可,不需在此浪费时间了。」
任平生说完,身形便飘然而起,轻轻落在大鹏背上,而后朝沈默一招手,含笑道:「小子上来,让它送我们一程。」金翅大鹏双翼一张,发出一声温顺的低鸣。
沈默一怔,不料任平生有此动作,皱眉问道:「前辈,我们不需要原路下山吗」
任平生笑道:「有现成的坐骑不用,难道你还想浪费精力翻山越岭不成」
沈默哑然失笑,心知任平生要去的地方定然路程不近,又看那大鹏鸟体型如此巨大,背负两人应该问题不大。但他从未有被如此异兽载行的经历,心中难免也有几分新奇,于是便不再多言,纵身一跃,也轻轻落在大鹏背上,与任平生并肩而立。
任平生低头对大鹏说道:「老伙计,走吧。」大鹏鸟得了指令,立即低鸣一声,双足一踏地,巨大的利爪刨起土石,双翼扑腾伸展,随即一阵狂风平地卷起,这只上古异兽,就载着两人呼啸腾空而起,直向夜空中飞掠出去。
大鹏双翼鼓荡,身躯几乎垂直着冲天而起,沈默双耳直闻风声如雷,顿时失去重心,身形直往下坠,惊得他浑身冷汗直冒,急忙伸手抓住大鹏鸟的脖颈,方才稳住身子。随即低头一看,脚下那座山峰飞速缩小,在这数息之间,也不知上升了几十百丈高。沈默虽修为不凡,却从未有此经历,心下既兴奋又忐忑,心想若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就算武功再高,只怕也要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他暗中吐了口气,侧头看向任平生,却发现他面色如常波澜不惊,双手随意下垂,只是脚尖紧贴大鹏之背,牢固得就像长在了鸟背之上一般。大鹏鸟上升速度虽快,任平生却始终保持着这种姿势,身形丝毫不见晃动。
沈默看得暗自心惊,这任平生一身修为当真已达到身化鸿羽,神化不测之境了。
倏忽间,大鹏鸟顿住上升之势,巨大的双翼一扑,身躯在空中陡然一坠后复归平稳。这一下起落弧度太大,气流回荡之中,沈默猝然不及,身形踉跄,双脚在鸟背上一滑,几乎站立不稳,沈默手舞足蹈,姿态一时颇为狼狈。这时一只手忽然轻轻按在沈默肩头,继而一股大力从那手上涌来,瞬间便将沈默摇晃的身形稳住。
沈默借着那股大力将身形稳住,同时气沉丹田,暗中以千斤坠的功法将双足牢牢踏在鸟背上,而后侧头看去,正好与任平生那温和的目光相对,后者面露微笑。沈默不由一阵面红耳赤,正要说话,却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啸疾劲,竟是无法开口,周身更被寒风吹袭,须发皆扬之间,透体生寒。
却见任平生收回手莞尔一笑,他立足大鹏之背,身处万丈高空,神态依旧从容淡定。他淡然的举起葫芦饮了一口酒,而后开口说道:「小子,感觉如何」
就在任平生开口之际,他身上忽然再度涌出一团磅礴气机,气机流转之间,仿佛形成了一团无形的气罩屏障,将两人包裹其中。顷刻间两人如同身处一方静谧空间,气机形成的屏障气罩外,冷冽寒风依旧疾劲,却是半点也透不进来,沈默惊讶之余,再一次赞叹任平生的修为,同时也清楚的听到了任平生的话。
闻言之下,沈默长吐一口气,由衷叹道:「此刻经历,在下此生难忘。」他侧头看着任平生,诚恳道:「刚才多谢前辈援手,不然在下可就有性命之忧了。」
任平生却微笑道:「那倒未必,你初次乘鸟飞行,自然不能掌握其中的平衡,不过以你的修为,这种事肯定也难不倒你。倒是你临危不惧的心态,却是更为难得。」
沈默苦笑道:「这种乘风而行的事,在下的确从未经历,简直如在梦中。」
冷月当空,一只巨鸟展翼翱翔,背上两道身影迎风伫立,遥遥望去,仿若画中仙人。
沈默得任平生气机掩护,趁机感受大鹏鸟飞行的轨迹速度和风力的影响,并以此调整身形。片刻后,他便似已稍稍掌握到了其中的平衡关键,整个人开始随着大鹏的飞行上下起伏,紧绷的身体和情绪也得以缓和。
沈默身在高空之
中,放眼四顾,此时虽是黑夜,但月色之下,也只觉眼前苍茫无边,脚下景物早已化为虚影,难辨虚实。沈默回望来时那座山峰,却远得早已模糊不清。他又仰头望向无尽苍穹,顿感宇宙之大,实在浩瀚无垠,人生在世,与这天地相比,实在渺小得不值一提。沈默感叹之余,又忽觉身处虚空,内心生出一种无比舒然之感,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畅快,竟是他平生从未领略到的。
忽然间,沈默只觉脚下重心一偏,整个人向前一头栽去,原来竟是大鹏鸟突然改变飞行轨迹,向下方俯冲而去。沈默已经初步掌握了身处空中的平衡诀窍,立刻深吸一口气,身形顺着大鹏下冲的势子弓身前倾,又以雄浑真力为引,生出一股阴柔之力,将双足牢牢粘在大鹏的背上,如此尽管大鹏鸟下冲的速度极快,沈默身体却还能不动如山,再不复先前的仓促狼狈。
沈默身旁的任平生亦同样身躯微倾,见沈默短短时间内便能做到如此,他目中也不由流露出几分赞赏之色。
金翅大鹏俯冲向下,沈默眼前景物逐渐清晰,却见山川峰峦叠嶂之间,忽然有一团带着丝丝雷电的黑影从山峰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消失不见。
金翅大鹏似有察觉,立刻发出一声尖厉叫声。
沈默神色一变,脱口道:「朱厌!它竟也跟着来了」
任平生也早有所见,轻哼一声,道:「那畜生觊觎聚灵石数十年,自然不肯轻易罢休。」
沈默讶然道:「莫非它也知晓前辈要去的地方」
任平生道:「它与这大鹏鸟一样,已经在此生存了不知多少岁月,对此方天地早已无比熟悉,所以它当然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沈默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道:「朱厌凶暴之性,更胜古籍记载,它又自带雷电异能,倒是有些不好对付呢。」
「它再怎么凶暴,在我眼里,始终不过一头畜生而已。」任平生冷笑道:「这些年来,我念它是上古异种,灵根难得,存活不易,才多次手下留情未伤它性命。方才如果不是恰逢九叶花开,我无暇分神的话,它又焉能逃脱他日若再敢纠缠乱我大局,定杀不饶!」他语气阴沉,眉宇间隐约已有杀机闪动,竟是丝毫没将朱厌放在眼里。
沈默知晓任平生一身能为之厉害,也就没有觉得他话语狂妄。
两人说话间,大鹏鸟已经飞至群山之顶,目之所及,峰峦绝壁清晰可见。但沈默却突然察觉,眼下这一片山峰之间,隐约笼罩着一层阴戾之气,与灵蕴浓重的残声谷截然相反,呈现出一种极不寻常的气息。
沈默寻思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座形状如同一根巨大圆柱的山峰。此山笔直挺拔高耸入云,山体尽为绝壁飞鸟难停,一眼望去,仿佛有破天之势。
沈默见这座山峰奇高险绝,不由暗叹自然之鬼斧神工。他侧头看向任平生,问道:「这山气势非凡,不知可有来历」任平生语气平淡,简短地回道:「这山名唤天柱。」沈默默念其名,又复看山势,暗道天柱之名,果然贴切。
倏然间,大鹏鸟掠下高空,从一座座山峰之间穿插而过。两人伫立其背,只觉两旁山谷峰林飞驰变换,令人目不接暇。
转眼间,大鹏鸟已经飞至天柱山峰之前。沈默往下望去,见下方山脚之间,有一条蜿蜒河流绕山而走,不知流向何处。而那股阴戾气息,却越来越明显厚重。
大鹏飞到这里,双翼上下一荡,在半空中稳住了身躯。任平生同时抬眼四顾,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片刻后他开口说道:「往右。」
大鹏能懂人言,即刻重新鼓起两张巨大的翅膀,往右边山壁呼啸掠去。
大鹏绕着天柱山疾飞了片刻,就见山脚河流绝壁之上,突兀的现出一条裂缝。大鹏鸟似早已轻车熟
路,丝毫不停的向那条裂缝冲了过去。
大鹏速度极快,眨眼就飞到了山脚绝壁之前。沈默运起目力,看到那条裂缝竟是从绝壁中横生出来的,裂缝细窄深幽,就好像是被上古大神用神兵利刃将这座奇山捅出了一道伤口一样。只是如今这伤口涌出来的并非鲜血,而是一股股无比阴冷戾寒的诡异气息。
如果说残声谷内所蕴藏的灵蕴是宛如春日般温暖的「阳」,那现在此地就是犹如从地底深处破散而出的冷戾之「阴」。而从大鹏飞行的速度可以大概算出,这里距离残声谷应在十里之内。沈默暗自诧异,不明白为何在这并不算远的一方天地里,会出现如此强烈对比的阴阳之差。
沈默见闻广博,也曾见过不少险山奇地。其中鬼隐门宗门圣地「尘外境」地处茫茫雪山之中,却能异域独具四季如春,堪称奇迹之地。但像这种阴煞之气如此沉重的地方,沈默却是生平首见。
不等沈默另有思考,大鹏已经展翅掠进了裂缝中。沈默眼前顿时一黑,如此感觉,与他初随任平生进入残声谷时的那道山间狭道毫无二致。
沈默立刻醒悟,莫非这些狭道裂缝,就是胤龙师所说的能进入此方地域的通道入口
黑暗中,大鹏鸟速度不减,它收拢了双翼,只借着那股冲掠之势在这幽暗的通道中前行。沈默忽有所感,不由扭头往后望去。
任平生却忽然说道:「你不用看了,再过半个时辰,这条通道就不会再出现在刚才那个位置了。」
沈默被他一言道破心中所想,不由大为诧异,问道:「这是为何」
任平生似在犹豫,不过很快就听他回答道:「你既然已经进来了,我也不妨简单告诉你一些原因。这方天地就好比一个巨大的圆,这个圆会跟随着日月运行的轨迹还有时辰的变化而发生相同的改变。说简单一点,就是这个地方,因为某种原因会自己动,所以那些入口也会跟着移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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