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乌拉诺斯（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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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诺斯，那是七丘帝国神话中初代的神王，他的身上流着诸神最原初的血。</p>

在他诞生前，大地母神盖亚是尚未发芽的种子，巨大无比但又稳定平衡。乌拉诺斯是创造的第一道火花，是让创造性过程开始启动的最原始的驱动力。他是天空，紧紧贴在大地的每一寸肌肤上，他的力量被盖亚吸收，盖亚的环境被他转化，二者的力量结合，然后，才有了之后的奥林匹斯诸神。</p>

他并不比后来取代他的两代神王要强，但是，在他的体内，蕴含了众神的一切可能。</p>

艾米曾询问天空：“如我这般卑渺的人物，是否真能受到初代神王的加护？”</p>

天空如此回答她：“阿芙洛狄特，本就来自我的身躯。”</p>

在神话中，爱神诞生自乌拉诺斯的身体。此刻，被补充完整。</p>

在神话中，火神是乌拉诺斯的曾孙。此刻，变得残缺。</p>

艾米无法领会乌拉诺斯的所有性质。她所熟悉的力量仅有爱神与火神。而乌拉诺斯也以这两份力量回应了她。</p>

于是，她成了无可置疑的、唯一的受乌拉诺斯加护者。</p>

她毫不怀疑这份加护的力量。那些俗人光是在家中理解神明的性质，就能得到精灵级的加护。而她现在，是踏破了浩瀚的星海，从那亿万分之一的希望中，寻找到了被流放了千万年的、孤独的乌拉诺斯。</p>

她感到天空包围着她，将她亲吻。</p>

天空，纷纷扬扬地飘着未落的灰尘。</p>

再看向伊瓦尔时，她的眼神变了，就像是在从那高高的天空、俯视着世间：“感觉……现在……可以把你捏死。”</p>

伊瓦尔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艾米如何看他并不重要，关键是，就连他自己，一瞬间也产生了这样的感觉。但他毕竟是伊瓦尔，一瞬间的胆寒之后，他开心地笑了起来：</p>

“艾米……你真是，永远都能带给我新的惊喜。”</p>

他摊开手，将全身的力量尽数释放了出来，翻滚的火焰一瞬间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了其中。</p>

“我用上全力，以对你表示最大的敬意。”在永无止境的烈火之中，伊瓦尔大声说道，“来吧，也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到了何种地步！”</p>

艾米无言地把手腕一抬，那火登时熄灭，与之同时，整个空气变得干燥无比，宛如沙漠一般，摩擦着人们的皮肤和咽喉。</p>

“我试着抽掉了火中的‘干’，使它仅剩下‘热’。果然，你无法控制‘热’。”</p>

说完这句话后，艾米又看向了自己的手心。她尚未能完全理解自己的力量，因此大部分时间，都是呆立无言。</p>

一层汗从伊瓦尔的额头渗了出来。</p>

“这种程度的力量，有点让我想起了当初所面对的伊本.西那。”他强笑道，“我改主意了，在这里和你硬碰硬对我没好处。那么，我该怎么办呢？是向你求饶？还是转身逃跑？”</p>

“我所痛恨的是内萨瓦尔科约特尔。至于你，伊瓦尔，我们的仇怨早已因你的死而了结了。”</p>

艾米依旧看着自己的手心，体会着从身体里奔流而出的力量。对于伊瓦尔的问题，她只随口进行必要限度的应答：</p>

“离开阿兹特兰，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p>

“是啊，冷静点的判断，就算想继续和你为敌，也应该暂时撤退，韬光养晦才是。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父亲废了我的腿，我也仅仅只是躲到了爱尔兰。”</p>

伊瓦尔长吸了一口气，可忽然间，他又大声地笑了出来：</p>

“但是，为什么呢？我现在就是不想撤退啊！就是不想求饶啊！为了达成我的目标，我龟缩了整整一辈子，可杀死拉格纳的名声，最后却是落到了那个西庇阿的手里。到最后，我还是那个愚蠢软弱的‘无骨者’！”</p>

大笑之后，泪水从他的眼角滚落：</p>

“艾米，你杀了我，又间接害死了我的弟弟。我喜欢你，又恨你恨的要死。我好歹也是个战士，我已经躲腻了，至少在这最后，就让我酣畅淋漓地大闹一番吧！”</p>

哭泣之后，他再度大笑起来，将身躯变化成了无形的烈火，张牙舞爪地朝着艾米扑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