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9章 战械,枭臣,更俗,海棠文学城),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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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城墙之前,泥水飞溅。
砸中城墙的正面,奢飞熊等人站在战棚之下,能感觉到脚下城墙在颤抖、在痛苦的嚎叫。叫人怀疑要是同一落点叫淮东抛石弩的石弹多砸几次下来,城墙会整个的开裂。
那重逾数十斤的石弹砸在城头,砸在战棚之上,排木扎成的战棚也仅能支撑一两记便要散架。
落在城墙之后的石弹,更是一下就能叫防塞里的屋舍坍塌一大片;人若不幸,挨一记石弹,能直接给砸成肉糊。
仅两轮石弹过去,城墙之后所置的一架抛石弩就给彻底砸散架!
“城头危险,少帅还是去后面的望楼指望战事!”看到左侧有一座战棚给石弹砸塌,数十守卒一下子就死伤惨重,叫邓禹感觉到排木扎成的战棚也很不保险。
淮东抛石弩在梢尾坠在重物以为发梢之力,重物恒重,故而在发射时能够进行校准、调节——接下来会有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的石弹,会直接打在城头之上。
邓禹不会贪生怕死之辈,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与奢飞熊实在没有必要就要站在城头去赌淮东打来的石弹就一定不会落在他们头上。
在石弹之间,还夹有陶罐投掷来,恰有一枚落在奢飞熊头顶的战棚上。
罐碎水泄,有数滴落在王徽的头盔之上,王徽伸手摸到鼻前一闻,讶然说道:“是水?”
“不好,淮东军是用水罐进行校准,接下来必然会密集投掷火油罐过来,少帅你不能再留在这里!”邓禹便要示意扈卫强行将奢飞熊拖下城头去。
虽说为了应对淮东的火油罐战术,城头准备了一些湿毯跟一堆堆河沙,但防护还是有所不足。
他们能看到淮东兵马发射陶罐是为蝎子弩——淮东蝎子弩比其重型投石弩打得更准,只要校准好射距,要是他们认准奢飞熊在这边督战,接下来必有密集的火油罐掷来。
奢飞熊在侍卫的簇拥下,无奈退下城头。奢飞熊刚走到城下,还没有爬上城墙之后的望楼,七八十枚的火油罐便往他刚才立足的城头投来,纷纷碎裂;也有许多火油罐越过城墙砸到内濠两岸。
看着罐碎流出来的黑色粘稠油液,奢飞熊眉头微蹙——这种油液,他们也是搞了许久才知道是何物。
淮东军挖窑闷烧石炭,得闷烧煤之余,还产出黑色的粘稠油液。淮东取之轻者称之为煤膏,着火难以扑灭不说,燃烟还有毒性,刺激眼嗓。
淮东使用大量的闷燃煤,故而煤膏的产量也是极大,使得淮东使用火油罐毫无节制,也成为浙闽军最为头痛的问题——在奢飞熊等上望楼之时,正有十数名淮东弓箭手在刀盾兵的掩护下,往城脚摸来,发射火箭引燃淋洒城头的油膏,将十数丈宽的城头烧成火海。
城头守兵取沙灭火,但淮东军在壕堑之后不断掷来火油膏以纵火势,依旧有数十军卒不幸给火油沾上,烧伤烧残,哀嚎一片。
从火头里烧出的滚滚黑烟,更是将整个城头都笼罩在里面,刺激得将卒流泪咳嗽不止,还遮挡住视野,更难躲避那些凌空掷来的石弹、泥丸弹,伤亡越多难以控制。
奢飞熊心头在泣血,也只能叫更多的兵卒暂时先撤下城头,待淮东兵马压到城下之时,再上城头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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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沧海站在特制的高车之上,能一览无夷的眺望着己阵及守兵城头的情形。
上游坝口今日合龙,河水给截断后,水位就会下降,要想夹河防塞里的守兵觉察不到,那无疑是痴心妄想。
奢飞熊在夹河防塞之内,能做的选择有三。
一是出防塞反击,将淮东军前阵壕堑防线打崩,杉溪上游的截河大坝自然就暴露在浙闽军的攻击范围之前。提前将大坝毁掉,夹河防塞自然不会再受上游悬湖的威胁。只是淮东军在前阵壕堑之后填有精锐战卒三万众,浙闽军在夹河防塞内兵力不过两万,他们想要出塞打反击,正遂了淮东所愿。
二是严防死守,赌淮东筑坝所造的悬湖,最终无法对夹河防塞造成太大的冲击。浙闽军在横山南面的夹河防塞是仓促筑成,虽然后期一起补强,但主要加强易受淮东军从陆路直接攻打的南城及两翼,临河的塞墙处于淮东军无法直接攻打的死角、内侧,一直是浙闽军加强城防的盲点,却恰恰是受水的正面。
即使夹河防塞造得固若金汤,能挡水攻,但是杉溪断流,河床见底,防塞里的普通将卒都将知道淮东在上游筑坝造悬湖以水冲城之事,整天忧心忡忡,又能如何安心守塞?
奢飞熊能有的第三个选择,就是趁淮东筑坝蓄水之时,果断放弃夹河防塞撤往横山、上饶。虽然此举也会重创浙闽军的士气,但至少能保存实力,利用上饶,甚至利用上饶到赣江沿岸漫长的内线,跟淮东纠缠拖延,以待北线形势变化。
淮东诸人不怕奢飞熊率部出防塞打反攻或死守夹河防塞,就怕奢飞熊见机不对放弃横山防线,必然要有攻势将守兵粘在夹河防塞里,至少也要斩断奢飞熊的一只胳膊下来,才能为后面的战事减轻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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