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 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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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笑道：“我们先来做一个假设……不，其实不是什么假设，只是一种猜想。最早人们殉葬的仪式，应该就跟动物是一样的，就是把他放在地上，不去管，简单哀思一下就行，甚至不需要什么具体的仪式。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出现了，那就是人类是聚居的，而又区别于其他任何聚居的生物，它们是会亏大住所规模，乃至迁徙的，所以死掉的，就留在原地，会腐烂掉，化进泥土中，或者直接被其他的兽类或虫子给吃掉。但人类不同，人类很少会迁徙，或者起码有一部分的人没有迁徙，所以他们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其他的野兽所吃掉，自然会把野兽赶走，尤其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少了这样自然的消耗，尸体会腐烂，然后生出无数的病菌，飘在空气中或者渗进水里，其他的人就会生病。不管是为了防止其他的生物来吃掉，还是为了防止腐烂之后会让其他人得病，所以才出现把尸体埋在地下，或者挂在悬崖边这样的殉葬形式发生，当然，人们要给这种做法一个合适的理由，起码掌权者要有理由，来说服所有的民众都这样做，应该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努力，终于，人们认识了入土为安的道理，并且跟宗教也发生了关系……毕竟，所以的宗教都是来源自人们的恐惧，最主要就是对死亡的恐惧，所以……配合上埋在地下这件事情，或者挂在悬崖上，放在树梢上等等这些举动，就变成了人死后可以升天或者进入地府，然后转世投胎，还有来世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看，这样一想的话，是不是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了？其实……死者的形式，永远是活人的事情，为的也是活人的目的。而这种目的经过多少年的演变，便出现了某种……嗯，不太好的现象，比如人们想要将自己这辈子的财富，带到下辈子去，子孙想要让自己的亲人，在来世拥有更好的生活，更是希望自己在死后，自己的子孙也可以这样做，所以便有了殉葬品，甚至直接把活人给一起弄死埋了，以便可以一直陪着自己，不管是死后的世界，还是来世的世界。其实这种事情……不还是活人在为自己谋求利益吗？但就是因为这样，死亡就变得越发的沉重，人世间绝大部分的财富，都被埋进了地下，这真的是对世界发展很不利的事情，然后……就有人利用这件事赚钱了，比如……盗墓贼！”

“这么一想的话……好像真的是这么个道理，不光你们半神，便是神族在死后，仿佛也会做一些这样的事情。”

陆羽笑道：“直到有一天，事情就有发生了变化，土葬的人太多了，占据的空间太多了，不管是耕地啊，还是其他什么，死人开始跟活人抢占地方了，所以……又有新的殉葬形式产生，那就是火葬，直接烧了，一了百了。不过话说回前面，那些吃人的家伙们……兴许也是因为一场或者很久的饥饿，才想出吃掉死者这种办法吧，而且会加诸习俗和宗教两方面的说服力，让人能够名正言顺的去做这些事情，所以……全世界范围内，不要说哪个地方的人更好，大家都是为了活着，为了更好的活着，所以……改变着生者对于死者的处理方法，而死者本身，其实是没有任何权限的，只能……是为生者让路，这就是……天道！何为天道？便是自然之道。所以就是因为地方越来越少，所以火葬，然后剩下足以用来象征的骨灰，聊表自己的心意，或者……说服自己罢了。”

岛主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啊……原来……所谓的孝道，所谓的情感，其实终其根本，就只是一种人性的自私罢了……”

陆羽点头道：“是啊，这就是现实，从未发生过改变。善良是什么？动物很少会有善良，它们只有生存而已，但不管是神族，半神，还是伪神，乃至于人间界的那些人类灵物，其实都都有善心，那么善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们会拥有？而其他生灵没有？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善良……善良真是一个让我有些无奈的词汇，我不相信它。”

“不相信？”陆羽哑然失笑，然后说道：“说自己不相信的，那恰恰是因为……你信它，甚至在心中私自的给它下了一个定义，而这个定义的难度又太大，所以才要说不信，因为你做不到罢了。但你做不到的，并非是真实的善良，仅仅是你自己主观想出来的善良罢了！”

岛主一愣，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陆羽道：“那我就给你仔细讲讲好了，所谓善良，它的来源是出自于母爱。动物也有母爱，我们这些种族也有，那为什么动物没有善良，而我们有？母爱只是第一步，还有一步，便是‘照顾’。虽然我不是神族，但我知道，深足的出生……是很艰难的，对吗？”

岛主眼角抽动一下，然后说道：“是啊……真的是很艰难的！每一名神族的降生，都是母亲在鬼门关前行走一次，有些挺过去了，有些……则没有。”

“不光母亲艰难，你们同样……也很艰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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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主苦笑一声，说道：“是啊，刚刚降生的神族，是天下间最美妙的补品，即便是亲生父亲都要忍受住将之一口吞食的欲望。而且在刚刚出生三年之内，神族是极为孱弱的，仅仅是一点点细微的冷风，都可能将灵魂吹散……兴许这就是天地对于我们神族的考验，亦或者是……给我们神族的第一个灾难吧。”

“不。”陆羽肯定的说道：“如果这天地真有灵性的话，这种结果，我觉得是它想要让你们这些强大的存在，拥有一丝善念！因为善良本身，就是来自于好不容易挺过了生育难关的母亲，还要精心照顾你们好几年……这个过程之中产生的！人至善不过母。对别人温柔以待，对别人悉心照料，对所有人受到的伤害感同身受，这其实都是来自于那份母爱，那份自己在降生之初就开始被人的呵护。这是善良的成因，而……其实也仅此而已。没有什么需要宽恕，没有人会十足的忠诚，没有人会在你的生命之中，起到那种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除了你自己，还有生育你的母亲之外，你都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当然，其他人也无需对你负责，即便……你为他们做过再多的事情，或者他们为你做过再多的事情，便需要负责，便需要做到某种程度的事情……这都不是善良，善良没有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艰难，那些都只是人类为了自己过得更好，而给自己和他人设定的一个枷锁罢了。”

岛主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然后说道：“骇人听闻！但……仿佛我有些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