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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三,小年。
这日洛城人来人往显得颇为繁忙,便是如这般重城也开始张灯结彩,街道上不知从何时开始热闹了起来,人声鼎沸,好不快活。
而与此同时的洛城北街,城主府的一行十二人衙役停留在了一座锄宗的府邸前,于门前护卫。
里间绿袍少年推磨饮汤药,对门外一行兵甲的存在熟视无睹。
七日前夜,马北风一袭劲装去了陨星阁,两日之后洛炎便打马下了江南,此后他便一直维持着这般作息,今日是药材用尽之日,他要回一趟洛家,这门口的衙役便是锄宗请来护送他一路平安的。
轩禅的身上干系过大,能量不小,不管锄宗对他是什么态度,它都担待不起这一身绿袍在自家门口出事的可能,而衙役背靠城主府,有人想闹事总得掂量掂量,能省去很多麻烦。
当然,这不过是表面的说辞,若是往里面猜测,诸如锄宗不想与之有太过的牵扯,想试探,想坐壁上观等等,也不是不可能,但寄人篱下,生为客人也不好做如此揣测,有违道德。
少年正衣冠遥望天色,用手指掰算着时日。
他要在洛家调养一个月,如今,还剩下七天。
七天过后,万历十五这个年号,便过完了。
少年微微肃容,将锄宗送来的热牛奶灌入酒壶,别腰侧出门。
原先看陈选他们喝酒他真觉得是喝酒,后来那长褂少年不由分说地灌了他一口,那时他方才知道这酒壶中装的是牛奶。
他们一行天骄大多喜欢以牛奶代酒,说是宣缘管的,七年前他们四五六岁,欲把酒却被白袍医官偷偷换成了牛奶,此后他们的习惯便改不回来了,除了些许时刻会把酒以外,其余时刻酒壶内都是斟酌的牛奶,而他们作为宣缘经常医治的病人,这个习惯也留在了锄宗,轩禅走他们近,锄宗便没有换成酒,对此绿袍少年也没有表达异议,故而锄宗便没有更改饮料,这也使得看配饮为“青梅煮酒”还是“蜂蜜牛奶”成了衡量与洛家天骄关系亲疏的一种标志,每至子夜便有门徒上门开始慢火熬煮,渐渐地这也成了洛城的一时风流。
故而洛城酒馆有言,流云阁弟子说上酒,就要察言观色,说不定人家要的是牛奶,若是给错了他们便会暴躁地说上一句,小孩子不得饮酒,片刻后酒楼里一片喧闹,唯有蜜香缥缈。
回想着流云少年讲述故事时的模样绿袍少年开怀淡笑,一手拿着烧鸡细嚼,腰侧飘出淡雅的奶香,两旁的衙役面色铁青,感知着胃部的蠕动好生难受。
好一个绝代天骄。
烧鸡饮奶,好生放肆!
回家得尝尝!
一行人忍受着那食物得诱惑,看向两行衙役护送着的那绿袍少年,提了口气压下佩刀的手掌,只是盯着他看。但轩禅这个级别的脸皮和陈选有得一比,习惯了,自然也就无动于衷了,能做的唯有让这些衙役们在他这赶紧习惯习惯,免得以后在别处受了影响,大惊小怪得被嘲笑没有见识。
轩禅心下感怀地念叨着,手中举止越加得自然,有时还会带点刻意的成分,语气词拉长,不知想表达些什么。
一路从北部南下,少年吃得满嘴流油,得空去溪边洗了个手,买了条毛巾擦了个脸,衙役们蹲守在远处,看着眼前的贵公子四处买卖,那笑容于青天白日下显得格外刺目。
好生放肆。
跟影无踪一样,没有一点自觉!
十二人撕咬了口手上的鸡腿,饮着手中的鲜牛奶,舒坦地腼腆一笑。
嘿嘿嘿,好吃!
衙役们于池水边啃食,绿袍少年眺望远处的阁楼,大红花袍上身,只差那一句“一拜天地”。
可惜,去观礼吃酒席得花份子钱。
我天南村小尝尝是那种尝了就给钱的人吗!
何况是没尝就给钱!
绿袍少年傲娇地转过头去,执枯木矗立,打望着四周的建筑,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的降临。
他没有长褂少年那般能敏锐感知天骄的能力,但是凭着天性,有没有天骄来他还是能感知一二的。
方才风起时他便已有察觉,不过那感觉很是陌生,一时间也不知道来人是谁,不过那血液中的灼烧感却让他知道,他一定会喜欢那人。
想着绿袍少年叉腰傻笑,于柳树下飘起了一阵少年意气的春风。
不知是听见了笑声,还是感知到了春风,不远处一头青牛慢下了蹄子,其上的道袍少年用柳枝在青牛的双角之间来回扫荡,摇头晃脑地,轻松写意。
有意思,有意思呀!
少年身子一轻,趴在青牛上睡着了,山下青牛慢悠悠,一串水泥印远走,身后有一行衙役清扫着痕迹,神情苦闷。
洛城是北宸的重城,本就有专门接待天赋奇绝子弟的功能,不过其他地方最多不过奇才,但洛城接待的大多是天骄与绝代。
至于形成这般格局的起因,便是那洛家的白袍医官,绝代宣缘。
自古以来天骄欢喜之地不出陨星阁与长景楼,而它们的共同特点便是包容与开放,陨星阁便不说了,几乎是北境商贩的必经之地,长景楼也是一样,四海通商与天同乐,此外两家同时又是南域四十七大势力之一,有天骄基础,有主宰庇护,身兼造化之地与法则之所,天骄齐聚不足为奇。
而洛城能与这两座大势力并称,全赖那白袍医官的亲和力。天骄大多疯癫,时而郁郁寡欢,时而井中寒冰,时而彬彬有礼,时而散发把酒,也唯有来洛家找宣缘,才能于内心深处得到些许平静。
这七年来洛城天骄常有,但是城主府却没有招待天骄的应对能力,但是又不能不做表示,十分得苦恼,如今城中除了宣缘还有三位绝代,那天上的管不住,剩下这地面上的,却必是要维护一番。
但自与他接触下来,这些衙役们终于是知道了前辈们这般恐惧接待天骄任务的缘由了,绿袍少年不说,这骑着青牛的黑白道人简直是丧心病狂,在牛奶里下药?昏倒?你家青牛还不洗脚?
畜生啊!
拿着拖把一行十二人累趴在地上,冬风吹拂,远处的少年回过神,取出棕黑色围巾系上,正衣冠远行。
这是轩禅第一次接触洛城的城主府,而城主府的行事准则和洛城这座城同气连枝,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可从衙役的身上窥得一二。
踏步青石板上,少年四下打量,正应了陈选那一句,这,就是洛城!
尽管轩禅没去过其他城邦,但他却十分认同这一句赞叹。
不说其他,这洛城的城主府便与别处全然不一样,这一行护送他的衙役的身上有一股难说的匪气,不似官家执礼法度,行动间更多的是一种内敛武力的蛮横,便如现在身后壮汉们的言行举止一般,尽管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来保护他的安全,但他们对他的态度更像是放牛羊的牧人一般,随意且放纵,看起来更像是一行人带着他参观洛城小年的风貌,而不是例行保护。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他们是保护过很多人,但还是第一次接待天骄,前人也没有经验总结,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保护,只能是随机应变;再者能对绿袍少年动手的,城主府的衙役们也一定是守不住的,他们的能耐最多不过扯北宸的大旗了做威慑罢了。
想到这衙役们吃饱喝足地揉了揉肚子,望着那于柳树下渐行渐远的少年却又有些郁闷,拿不定主意。
但愿,此行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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