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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克里木的第三天,复兴军远征部队的野战医院就建了起来,虽然只有两间帐篷搭成的手术室,以及十间病房,病房的条件也很简单。
病床是联军后勤处领的木床,同时领回来的还有一些床单和被子,床单和被子因为长途运输,有一些出现发霉的情况。
于是,医疗队组织人手将床单全部浆洗一遍。棉被也被放在阳光下暴晒。
万幸,登陆的这几天都是好天气。复兴军无论是建造营地还是筹备医院都非常顺利。
第一批的药品是随军带过来的,包括一些医疗器械。
第一批病人,是从法营送过来的。
拉蒙跑到法营转了一圈,就拉过来五十几名伤员。
文特·马蒂森就是这五十个幸运星中的一个。
中国人的营地里成立了野战医院,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要知道在这个野战医院稀少的前线,这本应该是件轰动的事儿。
知道的人都是军官,但是他们并没有跟士兵们说起这件事情。
因为这些骄傲的英国、法官根本就不觉的中国人能够建立起医院,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中国有医术。
甚至有人想,万一要是被这些异教徒施加了巫术,说不定自己死了连天堂都进不了了。
这就是很多英法联军的心态。所以军官们索性就根本不跟底下的士兵说起这些事情。
拉蒙之所以能够拉过来五十几名伤兵,是因为拉蒙的一个军校的同学是法军中的一名团长。
拉蒙在他的团中就见到了上百名伤员,他们在等待着被送到后方的医院。可是又有几个人能活着等到那个时候呢?
这些人都被集中地安置的营地中,他们大多受得是枪伤,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大部分都是被包扎止血,也有些人的手臂已经被截肢。
但是大部分人依然还是存在感染的情况。可能有些人的抵抗能力比较强,可以扛过感染期,做到自愈。但那都要看运气了。
当一个人凭着运气求活的时候,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这些伤员就摆在肮脏的帐篷中,一名医生照料好几个团的病号,根本照应不过来,因为这些人最缺的是护理。
有的病人不能自理,屎尿都弄到自己的身上。营帐中充斥着便溺以及伤口腐烂的臭味。
而且军营的医生水平也不高,法国人也有自己的战地医院,好医生都集中在那里,但是那里根本收不了这么多的病号。
“拉蒙,这五十几人已经对自己的命无所谓了,其他人即使我劝说也没有用,他们坚持不去中国人的军营。”那名团长最后无奈地对拉蒙说到。
于是,拉蒙就让跟在自己身后抬着担架的复兴军士兵,将这五十几个病号给抬回了野战医院。
文特·马蒂森的手臂中枪,包扎伤口的纱布已经被脓血染成黑色,一股股恶臭味从他的伤口飘散开来。
这些伤员原来呆的地方充斥着这种味道,所以他们自己根本闻不出来。
他已经发了两天的烧,手臂的伤口又疼又涨,他甚至想找把斧子将手臂给砍下来。
伤员实在太多,文特·马蒂森只是一个贫民出身的普通步兵,没人会来照应他。
直到一名少校军官带着一帮中国士兵到了军营。
那名少校军官告诉文特的团长,中国人建了野战医院,可以接收伤员。
中国人?文特一直躺在床上,没人告诉他中国人到了克里木这个新闻。
文特并不知道中国在哪里,他只是一名普通士兵,且出身一般,平时能够接触到的知识非常有限。
当团长让人来问他愿不愿意去中国人的野战医院接受治疗时,文特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
他的脑子已经被烧得不清醒了。哪怕是有人要将自己拉去活埋了,他也只能哼哼几声。
文特躺在担架上,这种由两根木头一块帆布做成的担架,躺上去非常的舒服。
“见鬼,为什么当初从战场的下来的时候,我是被拖下来的呢。就像一条死狗一般。”
文特想到这里,心中就有些悲凉,当初拖自己下战场的还是自己的同乡。也许很多倒霉蛋受伤了都没人去救。
中国的营地只有一公里远,两人人抬一个伤员,行进的速度,跟普通人正常走路差不多。
这些人到了营地之后,全部被抬进了病房之中。
这些帐篷搭成的病房,地上是垒土的地基,但是上层的垒土中混入大量石灰,这样就能够保证房间的干燥。
甚至在空气中都能够闻到石灰的味道。
那些穿着白色罩衣的男护士,会负责病人的日常护理,以及病房的清洁工作。
医生要定时的查房,不仅是看病人的状况,同时也检查护士的卫生工作以及护理工作做的如何。
文特的担架放在床边,四名士兵从四个方向捧着他,将他移到了病床之上。
病床上的床单是新洗过的,还有一些碱的味道。
这些东西实际上都联军配给的,最近一段时间联军的物资补给已经好多了。
文特闻出了房间,里面的石灰味,也闻到了床单上的碱味。感觉自己的鼻子似乎都变干净了。
这时一名穿着白大褂,带着白帽子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也被一块棉布蒙住,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他的眼珠子是黑色的,文特知道,这是一个中国人。
但是他旁边的那个人却是一个白人。虽然他的脸也蒙上了布,但是他穿着法装,看身形似乎就是那位团长的少校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拉蒙问躺在那里的文特。
“我叫文特。”
“你是什么时候负伤的,子弹是否去除了?”
“我是五天前负伤的,子弹穿过了胳膊没有留在肉里。”
拉蒙将文特的情况告诉了医生。
文特看向那名中国医生,他的手上带着不知道什么材料做到手套,解开了自己胳膊上的纱布。
纱布解开后,一股恶臭的味道从伤口处传了出来。纱布上粘连了一些腐烂的烂肉混着血水。
“伤口处已经严重感染。”医生说道。
“还能保住胳膊吗?”拉蒙询问道。拉蒙知道一个底层出身的法国士兵如果要是缺了一直胳膊,以后的生活必然会很艰难。
“先手术去掉烂肉试试。”
医生回头向跟在自己后面的助手说了些什么。后者用笔快速地写了一张纸片贴在床头位置。
然后一名护工过来帮他的伤口消毒,从新包扎了起来。
刘医生走出最后一间病房,眉头紧蹙。
“刘医生,这些伤员怎么样?”拉蒙急切问道。
“唉!这些人中大部分感染时间太长了,再不做截肢手术的话,就要得坏血病了。”刘医生叹了一口气说到。
复兴军经过了很多次战斗,但是每一次战斗的伤亡都不是很大。这依赖于武器上的代差。
联军和沙俄的战斗,虽然联军的武器更加先进,但是代差并不大,而且沙俄人的要塞修筑的很坚固,仅仅依靠火炮没办法摧毁。
沙俄将舰队上的火炮全部都搬到了要塞上去,这样让塞瓦斯托波尔塞瓦斯托波尔要塞上面一下子拥有一千多门火炮,在火炮的火力上一点都不弱于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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