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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仿佛根本没听到少年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弗兰克热情的笑容不曾衰减半分。
“悠闲地驾驶确实是不错的体验,但我想对于巨兽强者来说,慢吞吞的交通工具也就只是图一时之乐吧?”
“所以,你们这次没有再送辆车给我?”
“可一可再不可三,你在踏上合众国的当天不就说过了吗?我们也是会吸取教训的啊。”
这是个洞彻人心的政治生物。
白堂镜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就算白堂镜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是自己讨厌的那类人,但是面对站在跟前的弗兰克,他的话术和气场就是能让人感到舒服。
交际活动已经是他的本能,只要是他在面对一个自己认为重要的人物,那么自然而然就能博得好感。
有些人的天赋,就是如此夸张。就如同武术上的白堂镜一样。
“两辆车,代表两个行动的机会。你给我们机会展示力量拦截你,而你会碾碎我们的力量。”
“而当两个机会过后,如果我们还是看不清局势地向你动手,乃至是向你在日之本的关系者动手,那你大概率就再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温和了吧?”
弗兰克笑着说,他那真诚的笑脸就像是被白堂镜暴打的不是他的国家。
而在他,和一众合众国高层眼中。白堂镜的行动确实称得上“温和”。
先别管他一路上杀了多少人,这都是小事儿......反正经济损失几乎没有啊!
合众国爆出一个实验室泄露的经济损失都比白堂镜造成的大!
只要经济不受损,其他的他们完全不在乎。
“看不清潜在意思的蠢货可以活,弱小者也可以活。但是愚蠢的弱小者,在哪都不能活,对吧?”
弗兰克两手一摊,露出了刻意的苦笑。
这种表情能让对方感受到他的为难,但却并不会心生恶感。
并且之后,他适时地收回这并不算正经的表情,神色严肃起来。
“因此,我带来了一个提议,白堂先生。”
“说说看。”
白堂镜以饶有兴致的语调开口,眼睛俯视着弗兰克。
正常情况下,就算是十万匹的巨兽强者也会因为少年自然发散出的厚重生命能量而略显紧张。
但就是在被近距离俯视的压迫感下,弗兰克这个普通人却从始至终游刃有余。
对方不一般。
白堂镜再次肯定了这个想法。
“您想摧毁白宫,让世界明白现在是什么时代。而我们则自知完全没有拦截你的能力,所以......”
弗兰克在话语过后有一个短暂的停顿。
“既然事情无法被阻止,那咱们为什么不正式一点呢?”
“......”
“你的意思是说......为白宫的毁灭,开一个正式的发布会?”
即使以白堂镜的思维活跃度,他也为这个想法而有些卡壳。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要捣毁的可是你们国家的政治核心啊!
“直播!”弗兰克赶紧纠正,“咱们得跟上潮流,用直播。”
“你会亲手碾碎那栋老旧的建筑,而我们则会以被您折服的姿态,站在那栋老楼的周围,为您的胜利而鼓掌欢呼。”
“不会有任何人员伤亡,消失的只有那栋历经数百年风雨早就该推平的过时建筑。”
“这画面将会成为永远的记忆,镌刻在合众国的历史上。成为自由与民主意志的里程碑。”
“因为——合众国政府完全可以向个人屈服。再没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画面了!”
弗兰克眉飞色舞,十分富有激情的向白堂镜描绘着那天的景象。
仿佛他已经来到了那一天,亲眼见证了旧时代的消亡,和新时代的开端。
并且为这情景而激动地难以自持。
但在一开始被他噎了一下的白堂镜,此时却皱着眉头,仿若被什么难题所困扰。
并没有被弗兰克的共情能力所带动。
“老兄,我有一个问题。”
弗兰克从善如流,伸手邀请白堂镜继续说。
“当然当然,你所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伟大而光荣。但是......”
“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让你们交出史蒂文·阿姆斯特朗。”
少年先是肯定了对方,然后面色自然的指出了他言语中避重就轻的点。
而弗兰克?
那张慷慨激昂,仿佛下一刻就要“创造合众国历史新篇章”的脸,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鸭一样,完全僵住了。
白堂镜对这幅表情看的饶有兴致,接着恶趣味地说。
“你不会忘了吧,安德伍德?!”
“是你们对他所作所为的视而不见......或者说‘包庇’?惹怒了我,所以我才要碾碎那栋没什么实用性的房子。”
“而你,亲爱的弗兰克先生......为什么对此避而不谈呢?”
老白男的心情调整能力不愧于他政客的职业素养。
只在片刻功夫,脸上的不自然和尴尬就全部消失。
就像是阳光下的雪花般自然。
“我们相信,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存在。史蒂文先生在国会中的风评一向极佳,他富有爱心和责任感,与家庭成员的关系和睦,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种反人类的......”
话说一半,说不下去了。
因为白堂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复刚才那“装出来的和谐”。
良久之后,弗兰克的额头都因为气氛的怪异而冒出冷汗,但他依旧保持着真诚的微笑。
“在我摧毁白宫的时候,总统会避嫌,拒绝出席直播。这并不好,但大家......也就是媒体,会引导舆论,让群众体谅一个领导人的最后尊严。”
白堂镜微笑着开口打破了寂静的气氛,但是弗兰克听着听着,头上的冷汗却不减反增。
“但其实,总统刚死不久的尸体会出现在尚且完好的白宫之中,并且在事后被‘不经意’挖掘出来。”
“他尸体的身边还会放上一封遗书,上面的大概意思是‘因为自身的职责,将与国家尊严和自由民主的意志共存亡’。就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老船长不肯放弃自己的船。”
“令人动容的故事。”
弗兰克现在不仅头上冒冷汗,嘴巴也大大张开,却舌头打结一样说不出什么话来。
白堂镜的手臂化为残影,抓住了弗兰克的脖子,像是提溜小鸡仔一样把他提在半空。
对方的脸色开始憋得通红,眼睛惊恐地睁得滚圆。
白堂镜无奈的叹气。
“我知道,合众国是个移民国家,指望有个人摧毁白宫就让国民同仇敌忾是种妄想。”
“这个国家国民的软肋,是对‘自由民主概念’的坚持。谁要是践踏了这个,这群国民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愤怒起来。”
“所以,你们不在乎白宫被我毁灭,你们想让我践踏国民心目中的‘自由民主’。”
“但,还是那个问题......”
白堂镜贴近了弗兰克已经泛白的脸颊。
“鼓动全面战争,对你们的好处是什么呢?”
“来,告诉我吧,弗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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