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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一条罗威纳直接就从门后走了出来,十分人性化地合上了病房的门,直直地就走到了方文君的床前,跳到椅子上,舔了舔她的手背,漆黑的狗眼里头露出深深的情愫与依恋。
等我……
冥冥之中好似有人这样说道。
之后那罗威纳便立刻又跳下了椅子,转头看了一样病床之上人事不省的女人,缓缓地往外走去。
直到整个狗影都消失在了转角之处,珺宁和韩煦躲在一旁的身影才终于再次出现,两人对视了一眼,均都是一笑。
之后的日子依旧是风平浪静的,他们谁也不知道韩曜的鉴定结果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去找那已经失踪了很久的陆炳坤,只知道他与韩煦再次见面的时候,却再也没有激动地要个说法了,眼睛就像是蒙了一层黑雾一样,人也越来越沉默,日渐消瘦了下去。
叫柳笑笑都跟着他也一起消瘦了下去,看得珺宁的眉头是越皱越紧,这种男人,若是永远一帆风顺下去,虽然仍旧不会拒绝,会有各色各样的莺莺燕燕贴上了,但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丈夫好爸爸,可是只要一经受挫折,他那脆弱的小心灵便会彻底承受不了,好的话能熬过去,脱胎换骨,坏的话也不过是韩曜现在这个样子,一蹶不振,拒绝任何人的示好,拒绝交流,简称懦夫!
只是她的心思暂时还是在别的地方,等那人的事情一了韩曜要还是这副德行,就是使用妖术她也要彻底将柳笑笑和他隔离开来,免得耽误人家好姑娘的大好青春!
而等待的日子并没有太长,一日他们照例过来看望方文君,这里请注意,他们并没有关心方文君身体健康的意思,在他们两人看来这方文君就是个鱼饵,真正要钓的大鱼还在后头,他们当然愿意没事过来看看了。
两人在看到一脸惊慌的韩曜的时候,就知道是时候了。
果然,方文君那具植物人的身体在昨天晚上就消失了,这与她们之前安排打听的消息完全一致,但连带着消失的还有一直劳心劳力,跑进跑出的柳笑笑。
方文君是他的目标这没有错,至于柳笑笑当然不是为了用来威胁韩曜的了,那么就只能说明是针对他们两人来的了,珺宁和韩煦千算万算,一直注意着对方的安全,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将手伸到了柳笑笑这边来了,而知道柳笑笑和他们两人关系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罢了,一个都已经倒下了,剩下的便呼之欲出了。
他们两人没有料到的是对方竟然可以完全不顾及柳笑笑的辛劳,不顾及韩曜的心情,只能说珺宁特意安排的百目叶应该是起了作用了!
看着那一脸疯狂的韩曜,珺宁和韩煦都皱紧了眉头,毕竟受了那么多打击的韩曜虽然一直没有理会柳笑笑,但基本上人人都知道现在的柳笑笑几乎已经是他唯一的支撑了,更别说方文君还一起丢了。
而那原本还平平常常的病房,等珺宁和韩煦一踏进来,空气便瞬间扭曲了一下,一个身穿一身黑色斗篷的男人模模糊糊地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如果要想追回你们最重要的人,七天后,来西郊仓库,我在那里等你们!”说完,韩曜惊恐地看着那黑色斗篷的男人身影一脸扭曲了好几下,随后便彻底消散在了空中。
他不敢相信地冲到了那个地方,伸手一脸拍打了好几下,却始终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出来!给我出来啊!你给我出来!把我妈妈和我的笑笑还给我,还给我!”
整个房间内却只听得见韩曜一个人的怒吼,几乎引来了整栋楼的张望,随后韩曜就直接跌跌撞撞地冲到了韩煦和珺宁的面前,“之前我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是你们一来,你们一来那人就出现了,你们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不对,告诉我,求求你们告诉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韩曜甚至都流下泪来,紧紧攥着韩煦的衣领,这样哀求道。
看着他那个样子,珺宁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不是说吗?七天后在西郊仓库见,到时候一起去就是了!”
闻言,韩曜也只是重重地跪到了地上,想来刚刚那个男人给他的震撼还是太大了,应该说最近一段时间的震撼与磨练都太大了,他的信心乃至于自我认知早就已经到了一种岌岌可危的地步,所以这个时候才会痛哭流泪,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看着那孤零零一人跪倒在病房内的韩曜,珺宁皱紧的眉头始终都没有放松,怎么说,韩曜应该算是这一段时间内受伤最重也是最无辜的一个人,虽说性子有些黏糊不成熟,但人品是没有问题的,韩宏城两脚一蹬,方文君双眼一闭,几乎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他那还算稚嫩的肩膀上,偏偏外人还都帮不了他分毫,现在也只等等看他能不能撑下去了。
七日之后,韩煦和珺宁也没有去找韩曜,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报警,更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来,一大早便已经去了西郊的仓库,毕竟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警/察能管的了得了。
却没想他们两个却在仓库门口直接就碰见了一脸沉默的韩曜,满脸憔悴,眼底青黑,车子上头全是露水,想来应该等了他们两人不短的一段时间了。
见他们来了,才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带头进了那黑黢黢的仓库,他其实昨晚就已经到了,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有独自一人前去探路,他知道韩煦和他那女朋友都不是平常人,有他们在,他才更有把握救出笑笑和妈妈,所以他一直都在外头等着,但既然他们现在已经来了,他自然就要打头阵,毕竟笑笑是自己的女朋友,母亲也是自己一个人的母亲,他们能来已是最大的恩惠了。
而一进那黑乎乎的仓库,三人便顿时就感觉一阵穿堂风夹裹着一阵恶臭扑面而来,三人几乎同时皱紧了眉头,但还是继续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那仓库的正中央,他们便立刻听见一阵开灯之声,耀眼的灯光差点没刺激他们流出生理泪水。
等适应了那强烈的灯光,珺宁便立刻听见韩曜大吼了一声,“笑笑……”
那被吊在半空中不知生死的女人不是柳笑笑还能是谁,她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天失踪时的白t与牛仔裤,只是此时已经有些脏污了,发丝凌乱遮盖了她的脸,但还能看出她模糊的轮廓。
而韩曜在看见柳笑笑的一瞬间便立刻眼眶充血地冲上了楼,想要将对方拯救下来。
见状,珺宁一记白刃从手中凭空放出,然后翩然上前一把接住了就要坠下的柳笑笑,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就感觉有些不对,然后突然就看见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从凌乱的发丝当中看了过来,还弯了弯,珺宁立刻就要将她扔出去,却没想对方竟然紧紧搂住自己不放,见状不妙的韩煦立马上前一脚踢开那“柳笑笑”,然后抱住珺宁猛地后腿,就看见那被踢出去的“柳笑笑”瞬间就爆炸了,血肉四溅,那双黑漆漆的双眼却已经死死盯着珺宁不放,叫她都有些不自觉地抖了抖。
“笑笑!”韩曜跑到半路上听见这样一身剧烈的爆炸之声,顿时睚眦欲裂,失声吼道。
“你叫什么!不是她!”
刚刚差点被暗算的珺宁顿时没好气地转头吼了一声。
正在韩曜将信将疑之际,一个诡异的笑声突然在仓库四周响了起来。
“嘿嘿嘿……哈哈哈哈……”
“陆炳坤,你不用装神弄鬼的。”韩煦冷声看向某个方向,心情非常不好地说道。
是的,那个将柳笑笑和方文君绑走的人正是陆炳坤,可以说,陆炳坤走的每一步背后都有两双眼睛一直看着他,只是这样的意外的算计还是叫韩煦心中一寒,若是珺宁出了事情,他恐怕就是死都无法解脱。
或许他本就该一刀了解了那两个人才是,什么让他们备受折磨地死去,他现在反悔了,珺宁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如果没有这个1,那都将是无用的0。
韩煦有些后怕地将珺宁紧紧抱住怀中,并没有察觉到对方刚刚触碰到那个“柳笑笑”身上的某种物质,脸颊早已变得一片绯红,缩在他的怀中双眼都开始迷蒙起来。
“陆叔……陆炳坤是你?”韩曜不可置信地问道。
见韩煦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所在处,甚至一口就道出了他的身份,隐在暗中的陆炳坤突然感觉在心底深处咯噔了一下,但瞥到身旁昏迷不醒的方文君时心中一狠,直接就去掉了遮掩,露出了自己满是疤痕的脸,“你早就知道是我?”
闻言,韩煦只紧紧将珺宁搂在自己的怀中,漂浮在半空之中,并没有说话,感觉到珺宁温温软软的小手突然伸进了他的衣襟当中,韩煦诧异地低下了头。
“别看了,当初你下在了我身上的药,我浓缩了百倍涂在了刚刚那女人身上,一报还一报罢了!”
陆炳坤冷酷道,至于会不会伤害珺宁的身体,那关他屁事。
“一报还一报,你还知道一报还一报吗?我六岁时的绑架案,后来的杏山,研究生,你和我说一报还一报,你还的起吗?”韩煦更加紧地将珺宁抱住,按住了她不住作乱的小手,眼中一片冰寒。
“技不如人就别怪旁人心狠手辣!”陆炳坤玩的一手好双标,韩煦差点没被他气笑。
然后他就看见对方从身后一下将那一脸惊恐憔悴的柳笑笑拉了出来,垂在那栏杆之上,在她下方则是插着尖锐的钢筋,一摔下去绝对没有命活。
“唔唔……”
被塞住了嘴的柳笑笑惊恐地挣扎起来。
见状,韩煦眼神一凝。
“笑笑!”韩曜恐惧地脚差点都软了,陆炳坤却并没有理会他,见他要上楼的样子,直接就画了圈将他整个人都圈在了圈内,声音传不出来,人也同样无法出来,只能看见他不住怒吼嘶喊地咋着一块透明的屏障,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我知道你和你怀里的小丫头在落难的时候都是被这小丫头照顾着的,她对你们两人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你自己也知道!我要的不多,只要你们将在那狼山上吃下的天材地宝药效逼出来,我要就醒文君,只要她一醒,我便立刻放了这小丫头怎么样?之后我们两个碍眼的人便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只要你们在的地方,我们一定退避三尺怎样?”男人一脸期待地说道,困在那透明圈内的韩曜却砸的更厉害了,手甚至都渗出血来了。
“你想救醒方文君?”韩煦反问道。
“嗯嗯。”
闻言,韩煦鼻子微微嗅了嗅,又看了看那满地的碎肉,“你在这里杀了多少女人?”
“呵,她们也不过是为了复活文君必要进行的步奏罢了,这是她们的荣幸!”陆炳坤回头缱绻地看了一眼那昏迷不醒的方文君,一脸痴情地说道。
“你疯了……”
“我吗?呵呵呵呵……早在你那个不要脸的爹强行逼迫文君成为他的情妇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陆炳坤这样不管不顾地说道。
“咳咳……”就在这时,珺宁也不知道怎么才压下了心头那火热的冲动,通红着脸转头看向那陆炳坤,“……难道就与你毫无关系吗?到底是谁无耻地劈腿,又无耻地和她提出了分手?最后又回到她的身边,然后主动地提出要自己的女朋友去给旁人当情妇,到底是哪个无耻之徒?咳咳……”
“珺宁……”
“我没事情……”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是谁?你到底怎么会知道?”陆炳坤下意识地就让手一松,柳笑笑当时怕的连眼泪都流了下来,唔唔唔地不停叫着。
“我是谁重要吗?那你说你到底做没做过呢?”珺宁艰难地说道。
“我……我……”陆炳坤的眼中突然出现了强烈地心虚之感,往后退了两步,随后手一挥,大声吼道,“对,那是我又怎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否认我过去错误的种种,但这不代表我并不爱文君,我知道我做错了,过去的十几年我也一直在我当初的错误在恕罪,我并不渴求文君可以原谅我,我也只要一直一直都待在她身边就好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们都要破坏,为什么!”
陆炳坤大声吼道。
“其实我也真是不理解你的脑回路了,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好好珍惜,反而劝她去做别人的情妇,等她真的成了人家的人,你又要死要活地说爱,你说你这人是不是贱啊?”珺宁早在知道方文君的过去的时候,就想问这个男人这么一句话了。
闻言,陆炳坤瞬间就沉默了下去,惨然一笑,他可不就是犯贱嘛,亦或者说,年轻的时候,一时的腻烦而造就了终生的痛苦,那时候提出那个要求,未必不是有考验文君的意思,长久的爱情他需要激情与认可来消除他的麻木,可等她真的通过了他的考验的时候,她已经不属于他了……
就在陆炳坤沉默的时候,在他身后,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骤然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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