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诸界第一因（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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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环顾四周，却已感知不到任何外在天地，乃至于法则大道。</p>

绝对的虚无，再度降临在他的身上。</p>

“大道之手，存在权柄……”</p>

虚无之间，杨狱能够感知到自己的一切都在消融，道韵法理，道行法力，神通，乃至于混沌天！</p>

大道无形，包罗万象，也可抹去一切。</p>

大道涵盖三千道，可生诸般道法，也可让天下无道！</p>

“你，不是第一个走到此间的域外来客，却是胆量最大的那个……”</p>

虚无之间，帝因的声音真实降临：</p>

“在你之前，那些域外之人，无不是到了穷途末路，亦或者将一切尽修至自以为的顶点再来……</p>

唯有你，道未成，就敢来直面本座，虽不自量力，却也不得不让本座佩服你几分……”</p>

嗡~</p>

似有似无的光芒降临此间。</p>

杨狱微微眯眼，却见那一缕光芒划破虚无，犹如开天辟地的那一缕光芒，</p>

分割了阴阳，化生了四象……</p>

刹那似也不到，本来虚无空寂之地，竟然生出万种气机，万种气象，万类生命也随之化生而出。</p>

这是……</p>

“万载之前的山海界！”</p>

杨狱看向那一方世界。</p>

其间岁月流转，似乎在重演着万载之前的一切。</p>

他看到了黑山城，看到了城外的流民，看到了陡然降临，浑浑噩噩几乎被生吃的自己……</p>

也看到了将自己从血泊之中拉起来的老爷子……</p>

“十劫之限，为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此乃本座合道之限……”</p>

帝因的声音回荡：</p>

“我，曾应了他，许你一生安平，此刻，便应其所求！你可以选择……”</p>

咔嚓！</p>

似有惊雷划破山海。</p>

杨狱于雷光之中看到那似是熟悉，又似是陌生的面容……</p>

“老爷子……”</p>

“本座许你，于此间山海，与家人安享晚年，直至十劫崩灭……”</p>

杨狱垂眸不语。</p>

“亦或者，魂飞魄散！”</p>

道音回荡不休，犹如永恒常在，杨狱环顾四野，他穷尽道韵的一击，</p>

撞破了虚实之隔，触及了大道本真之所在，可直至此时，他仍未寻到帝因。</p>

真如大道，无所不在，又无处可寻。</p>

直似凡人拔刀向天，纵有移星换斗之力，又如何触及天之分毫？</p>

天地之间，星辰沙砾无二致，大道之下，亦如此。</p>

只是……</p>

“你自诩为大道，可观寰宇一切变量，应当知晓杨某是什么样的人……”</p>

垂落的眸光缓缓抬起，扫过那栩栩如生的天海界，扫过一众家人亲朋故旧弟子，</p>

最后，他望向那虚无空洞的至高之处：</p>

“我，还有第三个选择……”</p>

“嗯？！”</p>

虚无之间，道音似有惊诧，可不及一刹，极尽耀目的光芒大炙，淹没了这片虚无之地。</p>

灿灿然道光之间，杨狱的身形如烈焰之中的蜡烛般迅速融化，</p>

却又以看似缓慢，而又不可阻挡之势，缓缓生成。</p>

不见了四肢，不见了五官，不见了原本模样。</p>

虚无之间，烛照一切的眸光再现，却只映彻出一口青黑色夹杂的大鼎。</p>

“倒果为因？”</p>

帝因的声音中闪过一丝诧异：</p>

“还要挣扎吗？却又有何意义？纵然你道成三千，结局也早已注定，</p>

你……”</p>

杨狱漠然的声音，也随之响起：</p>

“因因果果，果果因因……你欲倒果为因，那我，便成全了你，又能如何？！”</p>

如何胜过一尊禀赋跟脚悟性造化，一切一切皆在自己之上，且早于自己诞生之前无数之年，已修持到极高境界，</p>

且将自己一生一世，乃至于未来都尽观于心的无上巨擘？！</p>

纵然是其身已化道，要承受大道失衡，万道紊乱的反噬的情况下，杨狱也根本不认为自己可战而胜之。</p>

甚至于，一丝把握也没有。</p>

因而，自始至终，他的目的，也根本不是要在这九劫最初击败帝因……</p>

而是，要在其承载大道反噬的这一刹那，找到祂！</p>

嗡！</p>

无尽耀目的光芒淹没了一切，也照破了一切阴暗于虚无之地。</p>

青铜大鼎于光芒之中剧烈震荡，旋转。</p>

而杨狱的意志，也于这一刻攀升至从未有过的顶点，并，极尽而巅！</p>

“这才是你的谋划吗？倒是有些出乎预料……”</p>

烛照万界的眸光中似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p>

【倒果为因】</p>

【果果因因，因因果果……以因为果，化果为因……</p>

穷尽本源之灵光，可，化果为因，追溯最初！】</p>

无尽讯息于心海之中翻涌激荡，杨狱的心神意志却没有半分波动，</p>

任由那无尽讯息化为的巨浪拍击心神，悍然绝然的点燃了自身意志！</p>

“仙佛之道上，你为魁首！遂古之初直至无尽遥远的未来，也未必有人可以胜过你……</p>

但，若是……”</p>

下一刹，那一口青铜巨鼎，已在万道豪光之中，化为超迈一切极速的流星，</p>

直冲向那无尽高远的至高之地！</p>

“诸天无道呢？！”</p>

嗡！</p>

神光大炙，眸光合拢，帝因的声音中终是有了波动：</p>

“原来，你不是要以混沌天统御诸道，而是，</p>

武道？！”</p>

……</p>

……</p>

十劫一万八千七百年，截教教主横渡劫波，登临九劫最初，与帝因鏖战于岁月长河。</p>

是日，时空震荡，万道不宁，虚海沸腾，万载不熄……</p>

诸界震动，举世哗然。</p>

次日，有道化之人墨龙君成道于天海之畔，同日，寰宇之间，道光直冲牛斗，数人成道。</p>

数年后，蓬莱岛封门，截教十二仙纷纷回门，风雨欲来。</p>

十劫一万九千七百年，以七劫乱罪，墨龙君为首的七大成道主降临法则之海，威临蓬莱岛。</p>

是日，须弥佛老，大日如来、慈航大士来援，双方大打出手。</p>

一战后，截教山门被毁，截教十二仙皆重伤，副教主杨间悍然拔刀，</p>

以八九玄功化出截教教主，一战，诛杀乱罪等三尊成道主，魔龙君狼狈而走。</p>

又百年，天地震荡，寰宇不宁，一众道化之人纷纷成道，却惊觉劫气弥漫，灵炁衰退加剧，道韵渐归于无。</p>

其后数千年，再无人成道。</p>

直至十劫两万七千六百年，万寿道人成道于五脏观中，人参果树遮天蔽日。</p>

同日，玄黄界中万木生长，玄黄树下，青帝成道，紫薇帝君随之归来。</p>

又百年，蓬莱岛封闭之山门洞开，副教主杨间破关而出，巡守诸界，镇杀诸般妖氛，数斩成道主。</p>

终于天海证得司法天尊位，登临寰宇绝顶之列。</p>

其后数千年，司法天尊杨间行走于诸界之间，穿梭于岁月古史之中，</p>

与截教诸仙一同，寻找消失在劫波之中的九劫时空，无果。</p>

大道激荡越发激烈，诸道渐趋黯淡，某一日，重伤万载不愈的墨龙君坐化于山门之中，引得诸界哗然。</p>

诸道隐没，由此开启。</p>

其后岁月，诸界动荡依旧，截教副教主杨间鼎立诸法，代天巡守，维持劫前秩序。</p>

道韵渐黯，灵炁衰减越发剧烈，劫气日浓。</p>

又千年，万寿山外草木凋零，人参果结果三十枚，其后，本源枯竭，再无所出……</p>

……</p>

……</p>

当！</p>

当！</p>

当！</p>

云海翻涌间，晨钟之声自大罗天中垂荡而下，引得天海震动。</p>

有神佛走出闭关之地，只见群星映于白日，帝辇出巡，中天紫薇大帝出天海。</p>

降临法则之海，行至蓬莱岛前。</p>

同日，玄黄界天地震荡，玄黄树下，青帝睁眼，拔出玄黄树，托举玄黄界出巡。</p>

有孔雀大明王自须弥山中落，并大日如来同时出巡。</p>

“开山门！”</p>

群星现于虚无之间，蓬莱岛中，杨间起身，领群仙来迎。</p>

“大道失衡已近极点，劫气日浓，灵炁日减，至多万载，甚至不到，无量量劫只怕就将到来……”</p>

青帝持树而来，开门见山，言简意赅：</p>

“欲渡劫波，必尽天下之力不可！”</p>

大殿中，一众成道主皆沉吟不语，后，杨间开口，以截教之名，发通传万界书，邀诸般成道主，于百年后相聚蓬莱。</p>

应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p>

其后千年，天地越见凋零，非但再无人可成就六司，甚至七元也已难以晋升。</p>

又千年，八极已是极难。</p>

灵潮复起不过数万载，寰宇诸界竟已再回天变之前，除却天海界以及附近诸界外，边缘大界，灵炁稀薄已极，仙佛难以驻足。</p>

数年后，杨间再发通传万界书，应者如云。</p>

百年后，蓬莱岛上强者汇聚，消失数万年的烛龙再现，老迈之身引得一众成道主心有戚戚。</p>

同日，诸强者达成共识，取天地奇珍，尽诸界之力，欲铸渡劫之舟。</p>

百年后一日，诸界血染，血海干枯，一代魔尊再现之时，道光消散，几近于陨落。</p>

引得一片哗然，截教诸仙纷纷追寻无果，副教主杨间舍弃杂务，追踪而去。</p>

……</p>

……</p>

呼呼~</p>

寒风吹卷大雪，大地天空皆白。</p>

一片萧瑟的荒野之间，一艘艘甲车穿梭而过。</p>

“岁月啊！”</p>

一间不大的包厢之中，杨间远眺荒野，天地皆白，一如他鬓角一般。</p>

岁月流转，此间，距离当年诸强汇聚蓬莱岛，却又是千余年过去了。</p>

这千余年，天地动荡越发剧烈，大道失衡已可被寻常人察觉到了。</p>

十劫初开之后，灵炁暴涨万万倍，寻常人的寿元都暴增数倍，而如今，一切再回到了最初。</p>

甚至于，成道主也已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再无法与天地同寿。</p>

“咳咳~”</p>

包厢内，传来浅浅的咳嗽，杨间望去，面色煞白如纸般的老者映入眼帘。</p>

只见其人暮气深沉，可见命不久矣，仅从外表，谁人也认不出其乃九劫赫赫有名的太古魔尊，太殇。</p>

“万道沉寂，当在三千年后，但如今，大道已近乎于不感知……</p>

万道，即将消失！”</p>

太殇的声音沙哑，他看着那与他梦魇中七分相似的面容，眼皮抽搐：</p>

“这一切，皆与你的兄长有关……他，他……他不知做了什么，万道都向着未诞生之前而去……”</p>

“哦？”</p>

杨间冷眼看着，心中却有些酸涩。</p>

他仍记得自家兄长出行之前与自己的最后一次谈话，那一次，兄长并未留下什么交代。</p>

却将他所开辟出的，人仙武道的最后一步，心武之道传给了自己。</p>

那是集万般道韵，只铸武道的极端修法……</p>

‘兄长他，走到了这一步……’</p>

“他，他不知道做了什么……这，绝不是寻常大劫降临，万道，是要彻底的消失！”</p>

太殇的神情有些激动：</p>

“我的道，彻底消亡！不是劫气蒙蔽，而是如同没有诞生过一般，彻底的消失了！”</p>

“所以？”</p>

杨间的眼神有了变化：</p>

“我哥，可能还在与那帝因交锋？！”</p>

“你……”</p>

太殇一口气几乎被上来，憋得满面通红：</p>

“但你，天下所有的修行者，都快死了！”</p>

“呵~”</p>

杨间笑了笑，抬手一指点杀了这尊魔尊最后的残念，似有所觉般走出了包厢，离开了这一辆甲车。</p>

当他再度现身之时，已行至一方巨城之前。</p>

风雪之中，天地萧瑟，此城却极为热闹，遥隔数里，都能闻听到其中的鼎沸人声。</p>

“黑山城！”</p>

杨间心有所感，于城门之外合上双眸，封闭五感，只任由冥冥之中的牵引，走入城中。</p>

最终，于一处小巷外停下脚步。</p>

呼~</p>

似有风吹叶动，小巷内的一扇古门洞开，光秃秃的老树下，一少年背对而坐，似在雕琢什么，木屑纷飞。</p>

“哥？”</p>

杨间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眼眶不由得微热：</p>

“你赢了……”</p>

老树下，那少年自木屑纷飞中取出一架挂满了各式兵刃法宝的龙形木舟，微笑起身：</p>

“嗯，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