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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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办喜事这天升官，喜上加喜。穗夫人年初刚升为二品夫人，半年后，再次连升两级，成了四品鸿胪寺卿。这两件事，成了京城老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闲谈。程弯弯坐在马车上，隔着车帘都能听到街上的人在议论个不停。“你们说穗夫人还能往上升吗？”“那肯定还会升，我赌一年内穗夫人必成一品诰命。”“我赌三年内穗夫人这个鸿胪寺少卿的官位也会再升一级。”“别光在这里耍嘴皮子，赌坊开盘了，走，去下银子赌一把，要是穗夫人升官，咱们都能赢钱。”“……”街上的人一窝蜂往赌坊涌。程弯弯哭笑不得，她这点破事，竟然也能让赌坊开盘，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娘……”赵四蛋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咱能不去吗？”赵三牛点头如捣蒜：“阿萨布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至少两三个月，娘去这么远的地方，我和四蛋都会担心。”“我是鸿胪寺少卿，出使外国本就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做人，不能只享受地位带来的荣光，而不去办实事。”程弯弯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这句话，你们二人也得记在心上。”赵四蛋抿了抿唇。阿萨布虽然没有战乱，但去阿萨布会经过月氏族，月氏族实在是太乱了，他怕娘会出事。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只要是娘决定了的事情，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更别说，这是政事，是国事，是推不掉的职责。“再说了，我还从来没去过塞北呢。”程弯弯笑着开口，“跟着阿萨布王室的队伍往北走，一路上定会接受最好的招待，住最好的行宫，舒舒服服走一趟，看看风景，感受不同地貌的人文风情，就当是公费旅游了，多舒服。”这么一想，心理上突然就变得期待起来。对于上辈子没怎么旅游过的程弯弯来说，能公费这么走一趟，似乎是赚了。见她一脸期待的模样，赵四蛋和赵三牛不由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母子三人乘坐马车到家之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赵四蛋称有些要事需要找同僚商定，赵三牛说要去军营，二人离开院子，骑马就朝京郊外走去。两人骑马到了京郊外的德安巷，也就是程昭所住的地方。“大表哥！”赵四蛋从门口迈进去，直奔程昭的书房，见沈正竟然也在。沈正喝完贺家的喜酒后，就直接跟着程昭回来了，主要是问一些朝廷上的事情。他知道程昭聪明，有时候遇到拿不定的事儿，会来找程昭拿个主意，然后再去处理。“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沈正站起身，“三牛，这么晚了，你不去军营值守，来这里干什么？”赵三牛哼了一声：“只许你们三个文官议事，不许我参与么？”他一屁股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道，“大表哥，我和四蛋遇到麻烦了，来问问你怎么办。”程昭的面色凝重起来：“什么麻烦？”“是我娘今天升官的事。”赵四蛋叹气道，“朝廷派我娘出使阿萨布国，这眼见着秋天到了，马上冬天了，路上不好走，一来一回两三个月，要是路上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是好？”沈正蹙眉：“皇上派了贺将军带兵护送，安全应该没问题。”“京城有驻军，宫内有御林军，还不是常常出事。”赵四蛋抬眸，“我和三哥想跟着我娘一起出使阿萨布，大表哥觉得能行吗？”程昭是几人之中官位最高的人，也是在朝中为官时间最长的人，曾经的他是翰林院编修，如今是詹事府官员，接触过皇上，也接触过太子，所以对朝堂的局势会比较了解。他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这次出使阿萨布，朝廷给的理由是促进两国来往，但事实上有内情，和阿萨布的内政有关，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去了阿萨布，肯定不会太平，三牛和四蛋的忧虑也是我的忧虑。”沈正也正色起来：“既然出使阿萨布有别的内因，那么，朝廷一定还会安排文臣武将跟着一道前去。”赵三牛的眼睛一亮：“还是正哥聪明，既然阻止不了娘，那我就跟着一道去，我是师父一手提拔上来的七品把总，我跟着一起护送阿萨布王室回朝不算过分吧？”“我也试试看能不能跟着一道去。”程昭开口道，“我和章大人有些交情。”沈正揉了揉下巴：“你们都去的话，那我也去，我回去问问我爹有没有什么门路。”赵四蛋：“……”三哥找师父，大表哥找章大人，正哥有亲爹……那他呢，干瞪眼么？他一个刚入朝的七品微末官员，在朝上没有任何门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结交人脉是一件这么重要的事。他苦恼的撑着下巴，幽幽叹气。回去的路上，赵三牛安慰他：“有我保护娘，你就放心吧，别胡思乱想了。”赵四蛋一点都不放心。三哥是他们四兄弟之中最不聪明的一个，太容易被人忽悠了，把娘交给三哥，好像更危险了……这一晚上，赵四蛋都没怎么睡着。第二天还蒙蒙亮，他头昏脑涨去参加早朝，朝上正好也说了护送阿萨布王室回朝的事。下朝之后，他直接挡住了秦王的去路。任何七品官员都没有资格直接和秦王对话，但谁让赵四蛋的亲娘是当朝穗夫人呢。“王爷，请借一步说话。”赵四蛋和秦王走到了大殿门口比较僻静的地方。秦王展开扇子，笑了一声：“你这小子不是一向避着我走么，今儿倒是稀奇了。”赵四蛋摸了摸鼻子，咳了咳道：“这不是有要事拜托王爷么，还请王爷不计前嫌帮个忙。”他三言两语将自己的请求说了，一双黑眸满是期待的望着秦王……这是他唯一能找的门路了，只希望秦王在皇上面前提一嘴，把他也塞进出使的队伍之中……秦王手中的扇子一顿：“你是翰林院编修，再怎样也轮不到你出使阿萨布，做什么白日梦呢。”要去，也是他去。跟着穗夫人一道出使阿萨布，路上两三个月相处，说不定……他将纸扇一合：“不跟你小子废话了，我去找皇兄。”赵四蛋：“……”完了完了，他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