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吾未壮,壮则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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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了瑶姬,张珂的身体也如荡漾的水波一样逐渐的隐匿不见。而随着张珂的消失,生活在这三州大地上的万千生灵们也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纷纷抬头望向了天空。“怎的,看甚?”本体虽走,但那尊自后世而来的阳面化身仍在。平日里有张珂的存在,它就宛若一尊死物似的,只代替本体坐在巫山脚下的新营造的城池中的王座上,好似庙里的那些木胎泥雕一般,只作摆设之用。但此时,张珂的消失却是触动了这尊化身。在觉察到自九州大地上,四面八方涌来的那或是探查,或是窥视的目光之时,化身立马瞪眼还了回去。乃至于借助着因果之间的牵连,一撮三昧真火如附骨之疽似的横跨了数千里,飘飘洒洒的落在了各个角落。“当真晦气!”豫州的某处江河中,生拽下自己的左眼,看着那团红白的血肉在眨眼间的功夫便被猛然升腾的火焰化作一抹灰烬,满脸是血的身影忍不住沉着声骂了一句。然而,话语刚落,便猛的起身打量四周,狐疑的目光跨过奔涌的河流,透过水面紧盯着外面的天穹。直至许久之后,见外界仍没什么动静,祂这才一屁股坐了回去,伴随着的还有一道漫长的吐息声。而至于水府中,那些本来就近服侍,却因他疑神疑诡的动作,猛的看来的诧异目光那缺了一只眼睛的存在并未在意。些许小妖,又懂得些什么。那西南边陲的十万大山,水够深吧?一出场便被那位屠了。诸怀,凫徯,肥遗哪个不是在上古传说中都鼎鼎大名的存在?不也化作了釜中羹汤,被人吮髓敲骨,吃了个干干净净。这些都是小事,甚至于三州被烧,千万诡神尽屠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更让祂们感到心惊胆颤的是,那位自得了帝号之后,更是以一己之力问战四方诡神,这还是因为天下二分,中原六州属于周天子跟诸侯而不归帝尤所管。即便如此,他所过之处,带喘气儿的都被屠了三成还多,要不是最后人家最后一边说着别送了,一边又往口袋里填了两头蛟龙当系绳,这件事恐怕还有说法。至于原因别问,问就是曾食人如此横征暴敛,屠戮无数的存在跟你当邻居,还是搬不走的那种,搁你不得天天盯梢啊?所幸那位是真的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尊化身,否则今日可就不只是弃掉一颗眼珠子就能瞒得过去的了天高云淡的晴日下,一阵阵微风绕过旷野,在九州的山林中拂动。然今日的金乌都已经东升西落,回汤谷休养生息,无数目光所期待的事情仍是没有发生。看这风平浪静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有多少诡神暗中破口大骂外界的动荡张珂并不知晓。因为商周天地的九州初分的原因,张珂近几年来几乎一直都在外界处理事务。虽然,他所谓的处理,只是把权柄分发,俗称甩锅,但要想将这些麻烦分担到可用的人手中,还能保证能够运转不会出错也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在这个过程中,虽然照旧张珂仍引进了天庭诸神镇场,代替曾经的诡神来庇护人族。但他也知道,按照时空惯性,其乐融融的时间并不算长,再过百来年,天庭诸神将会消失数个时代之久,按原本应当是隋唐归来,但有了张珂之前变更轨迹的一行,其时间必然要被提前许多。不过,不论如何,九州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会陷入一段正神稀少,而诡神猖獗的时代,既然已经被扣上了这顶玉冠,那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懒散。如此,张珂已经有多年没到副本中向两位老师讨教了。“还记得家门啊,我当你早就将信物给丢到哪个臭水沟去了”眼前的环境刚一变换,张珂便听到了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一抬头便见到了蚩尤的身影。只是,与过往那个抱着两头食铁兽坐在城墙上,满面沧桑的中年老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穿着一身蓑衣,拿着一根碳纤维鱼竿坐在黄河岸边孤独垂钓的渔翁,而两头食铁兽一如既往的绕在膝下打盹休憩,直到那鱼竿有动静的时候,才会猛的抬起头来,舔着嘴角,漆黑的双眼紧盯着沉没的浮漂。这些变化自然是张珂的杰作了。总不能眼看着隔壁热热闹闹的场景,却让这边孤零零的仅一人二熊吧?所以,在那巫山停留的十多年里,张珂也给这黄河改造了一番,取了一大片的鱼群栽种在了空间之中,而为了水脉能够自然衍生,又从自身上拆分了一条五品的江河水脉代替此地的黄河。鱼竿也好,其他也罢,都是这期间零零散散的添加而来。张珂无暇进来试炼的时候,便给老师找点事做,而张珂进来试炼的时候,这些自然会被隐于空间深处,不受外界纷争的波及。就这,他还花了近十万的玉髓,才从游戏中购买了相应的修改权限跟保障服务。不过,现在张珂已经不缺玉髓了!占据三州之地,都用不着刻意琢磨,将十万大山划出来种植各类灵药,瓜果的收入便已经是爆利了,而在有虚空游戏这个渠道的情况下,张珂更是召集了一大批精通内外丹道的修行者于山中帮他炼药。一切所成九分归张珂,而剩下的一成还要抛掉火耗才算是他们的收获,而即便如此也让一大群道士们乐的找不着北。如此,形成规模的种植跟生产更是暴利。只是,到了张珂所处的这个层面,那些能用钱买到的他已大多用不着了,而他需要的东西不是带有稀有标签,便是唯一专属,虚空虽大但相关物品的流通性也几近于无,外出靠运气去碰瓷,都比坐着购买希望要大得多!张珂又是个属仓鼠的,自是将赚来玉髓又花在了其他物质的购置上。像试炼空间的改造,一些不带先天词条的天地灵根,最新款渐变嗨丝,矿脉,生物“嘿,外面遇到了点儿事,耽误了一点儿时间,老师您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闻言,蚩尤笑了笑,却并未回应。或许张珂并无察觉,但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中,蚩尤却渐渐地发觉了承载上古人族血脉对前者那些潜移默化的影响。或者严谨一些,他的自我性格正在受血脉的影响,向着少年时蜕变。虽不是时刻,但在亲近的人身旁,放下了防备之后,这种迹象便显得颇为明显了,这是张珂自己没能发现这些变化的原因。而这也是为什么在试炼中,往往张珂最后的下场都是被他跟刑天拎着刀斧狂追不舍的缘故。无它,十来岁的年纪着实太恼人了,往往不经意间就能挑到别人的痛处。看着陡然间变得感怀,慈祥模样的蚩尤,张珂愣了愣。值得一提的是,自他得到试炼空间,并与老师产生交集之后,在此之前几乎没见到过蚩尤露出笑容,陡然间整这么一出,着实有些“老师,看您今天心情挺不错?”张珂顿了顿,看着蚩尤挑挑眉,并无阻拦自己的意思,随后才继续道:“我吧,最近没时间进来完成课业也是因为外边有正事要忙。”“您看,我继承了您的虎魄,得了刑天的干戚,又有诸般神通护身,这手段上已是满溢了,但在防御上却只有干戚勉强撑场。”“虽说巨盾防御是足够用了,但若是人数多了难免有些力有不逮。”“所以,这段时间我就忙着去给自己整了一身行头。”老实说,蚩尤并没有想到张珂所谓的正经事是这些。但转念一想,这也正常,随着张珂渐行渐远,他们这两个死的死,伤的伤,都已经帮不上多少了,除了还能在这片空间中指点一些,将自己过去总结的经验教训传授给张珂,现实中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打拼。哪怕是在上古那种相对原始,蛮荒的地界,人族子嗣成年时,父母跟部族都会帮其打造一身行头跟武器作为成年礼,而至于之后,部族虽也有供给,但这便需要工作来换了。毕竟,人族不养闲神,但也不养闲人。在这方面,除了刑天将自己的干戚舍了出去之外,他这边却是一直都没什么交代。即便是那半把虎魄都是张珂自己跟天庭换来的。想到这一点,蚩尤心里轻叹了口气,只要这次这混球不再说在刑天那边又听到了什么传闻来跟自己求证,那便放些水让他得个略输一筹滚蛋。而蚩尤正想着,便听到张珂继续道:“我年纪小,眼光浅,不知好赖,您看看我玉冠是什么成色,身上这铁皮又能经得住敲打?”话落的一瞬间,张珂身上的那身后世装扮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则一团璨金的光芒自胸膛处发散,其自然的力道迅速蔓延开来。从微弱到耀眼。不多时,张珂全身除了脑袋,便尽数被一具璨金色的兽面铠甲包裹。纯金的质地,看似厚重而坚实的甲胄穿在身上却格外的轻盈,铠甲层次分明,但细微处却添有柔韧性极好的金属做衬,以方便穿着者的随意施展。更重要的是上身铠甲的正反两面,有淡淡的雕刻痕迹,等那浓郁而刺眼的金光逐渐散去,便能看到铠甲上雕刻的种种图绘。胸口的正面是诸坏,凫徯,肥遗,酸与等命丧他手的上古恶兽。背后是益,荆,雍州的山川江河,风景山水。其图绘只占据了正背的很少一部分,其他地方还有大片的留白,冥冥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在铠甲并未包裹的头部,那一头蓄起的长发也被一玉冠所束,简单到几乎毫无刻印的玉冠上其底却是以五彩着色,光彩流动好似云彩一般,卷舒变换间隐约还能看到无数人影闪烁,呢喃。更重要的是,外显的铠甲也好,玉冠也罢,每时每刻都在向着厚重而圆润过渡。就好像这两个并不是完整的器物而只是一个半成品的胚子便被人拿了出来,而此时那铸造它们的匠人还附着其上,默然而缓慢的进行着雕刻跟完善变换的时间并不长,于空间中也不过是一瞬罢了。但在渐渐收敛的光芒下,蚩尤那原本祥和而慈爱的面庞此时却显得有些暗沉,狐疑的目光不住的在张珂身上徘徊。“这就是了,您看看怎么样?”“就是半成品有点可惜,不过真是完整无缺的我也不敢要啊!”“现在就行,虽有缺陷,但总比光着强些”说着,张珂看到蚩尤轻笑着摇了摇头:“伱这滑头,你的心思我还不知,炫耀就炫耀,于我而言却是无甚。”“想当初算了,你且尽走近前来,让老师好好看看,那炎帝距我已久,轩辕登位之时我已头埋黄土。”“这般物件儿我却是第一次见。”看着张珂狐疑的目光,蚩尤指着他,挑挑眉:“怎么,还担心我害了你不成?”“不是,就是”看着一副祥和样子跟自己招手的张珂,他眉头紧蹙心中略有些疑惑。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但就感觉哪里有点儿不对劲的样子。还有老师今天的笑容是不是太多了点?顿了顿,见在这么狭隘的距离下,这位仍没有暴起的意思,张珂便走到了河岸边,挨着自家老师坐下。而刚坐下便听到耳旁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双粗糙的手掌拦在了他的肩头:“崽啊,老师看你拿来的那些后世杂书里,那叫东·北的地方有一句俗语叫什么来着”又过了一会儿,当张珂心气略微放松的时候,便听道:“对想起来了,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过来吧你!”与此同时,那奔涌的黄河逐渐的改变了模样,而其中繁衍的万千鱼类也悄然间消失不见,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放在岸边的一根鱼竿。“年纪小是吧?眼光浅?不知好赖?”“还经不经得起敲打,我这就给你好好敲打敲打,看看成色。”“虎魄呢?干戚呢?拿出来,光是拳头不过瘾,今日我非得”“太狡诈了,太狡诈了,您怎么能这么算计我想都别想,打死我也不取出来让自己遭罪这破空间,退出键呢,我花了十万多玉髓你连个强制退出都没安上,什么破烂咕噜咕噜”【翌日,帝外行而归,其面红而紫,气大不忿,怒而兴兵以征西戎,一月平西戎,二月征南蛮,拓土两万里为贺武功,四方献礼,恭贺者众】“老头太奸诈了!”“他装的像模像样的,还把人骗过去杀,不讲武德!”“等我五,十年吾未壮,壮则有变!”巫山,神女宫。瑶姬一边儿调制消肿止痛的药膏,一边儿听着身旁的抱怨。这些师徒父子间的事,她只听,却并不发表意见。一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有些时候什么都不说,比刻意迎逢要更讨喜。只是,这次的伤口处理起来着实有些麻烦,那些力量浮于真灵之中,表现在外表,便是她已经倾尽所学,也只能消肿却无法止痛,一切只能交给时间来缓慢治愈。当然,若是摇人的话,那些善于此道的仙神们想来会有办法,但这事是能公之于众的吗?心想着,她摇了摇头。顺手放下手中的药碗,而后状似无意的道了句:“姬发要死了!”果不其然,只是一句话,张珂便调转了思绪,猛的回过头来看向瑶姬:“姬发不行了?不应该啊”在后世的记载上,姬发是灭商登基之后的第二年病倒,而后辗转反复在两年后才彻底病死的。后世的三年,按九州公时,三百六比一,那家伙应当有千年寿数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要挂了。虽说因张珂自己的影响,这里的姬发没能像原本历史中去发展,但兜兜转转,他仍是回归到了自己的西周天子位上,而所谓的被张珂分去的三州,在周朝的轨迹中也属于犬戎,西戎,和夷这些蛮夷之属。按理来说,张珂虽改变了这片天地的轨迹,但后续的一切也被天地本身强大的修正里给搬回了正轨。顶多就是中原的人口走了许多但问题也不算太大。但“姬发起兵讨伐朝歌的时候,向诡神借力太多,许下了诸多的代价,这其中最重要便事帝辛之首,他活着的时候断绝祭祀,碍于百战百克的名头,诡神不敢作乱,死之后便兴起了报复心。”“只是结果么有你在,帝辛而死,此事自无了原由,而漫天诸神也不可能允许诡神们去幽冥中作乱,更何况祂们也没那个胆子。”“这是一桩,第二也是祭祀之事,但此事也与你有关,想血食百人以上的诡神都被你屠了个七七八八,诡神们畏惧你不敢接祭祀,诸侯们担心百姓跑到西南三州也不敢祭祀,如此姬发便又违背了约定。”“只这两件,反噬下来便已经拖垮了他,更何况他分封诸侯给的权柄太多,即便是天子运他也只掌得八成,一路亏输之下,自是寿命无多。”“前两日便已经染上恶疾,药石无救,法术无医”随着瑶姬的提醒,张珂的神念跨过了无数山川来到了镐京上空,而除了躺在病榻上脸色红润的不似常人的姬发,在王宫的角落里,还看到了一个落寞,憔悴,形如枯槁却又十分眼熟的身影(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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