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127时间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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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127.时间之河</p>

昔日欢乐不复，瑰丽光芒自高耸穹顶的玻璃窗中洒下，映在大堂遍地断壁残垣之上，</p>

尸首相叠，希求最后一刻温存的奴隶如蝼蚁般苦苦哀求着尸首主人的宠幸。</p>

“咬一口吧，再咬一口吧，你的唇间已流过它甘美的汁液了，为何要懊恼那未来的失去呢？此刻我们多么欢乐啊……”</p>

往日高洁的象牙白依稀可辨，如今却早已被奴隶的血与液浸透为催熟烂透的黄橘，亮闪闪的饰品坠在盔甲之上，叮咚作响。</p>

“但我为何如此痛苦？我那蛇尾的女王……”</p>

异族怀抱着另一颗堕落灵族的头颅，将它轻轻地贴在耀蓝头盔之上，仿佛深情地与其拥吻，血液自目镜与头盔的缝隙溢出，干涸腐臭，</p>

它王座脚下的珍馐食物早已腐烂，赤脚踩在未动一口的食物与血液间，下半面破碎的头盔间伸出长舌。</p>

它是如此地沉浸，已至于仿佛忽略了大堂外窸窸窣窣，宛如啮齿类的响动。</p>

“第六处祭坛外侧清扫完毕，08122组继续前进。”</p>

大堂外侧，沃克斯如是说道，他腰间挂铃，六名死亡寿衣沉默地跟随着他，在他们抵达的路上，无数腐化灵族尸首倒在血泊之中，琴女、蛇妖……其间不乏有其他战场上只有无魂者才能勉强与之一战的堕落灵族。</p>

沃克斯比了几个手势，死亡寿衣们分开，沃克斯与另一人站在正门口，另几人则站在易爆破的墙体前，安放炸药，</p>

倒计时开始，滴、滴、滴……</p>

倒数七个数。</p>

砰！</p>

沉浸在亲吻中的堕落灵族猛地看向右侧被炸开的墙壁，正对着它的正门猛地被踹开，沃克斯抬手就是一梭子！</p>

大地剧烈地震颤着，</p>

只一霎！刚刚还在正门口处的沃克斯便以惊人的速度抵达了目标对象，虚影仿佛还在大堂之内，破败的长镰前探，吭！</p>

刚刚软烂如泥的灵族摁住手间长矛，挡下沃克斯的一击！</p>

与此同时，死亡寿衣亦朝着堕落灵族倾泻弹药，但某种能量护盾全部将其拦截了下来。</p>

“……受赐福者。”</p>

头盔中发出轻响，沃克斯不理，前腿后撤蹬地，双臂转镰再击！</p>

远不似他平日里慢吞吞的行动，但金属相击之声并未再响——</p>

一霎之内，灵族迅速闪身，离开了原有位置，长镰下劈，电光火石间，镰尖抵地，沃克斯身前只余被劈开的王座。</p>

“你们也清醒着堕落吗，异族的访客？”</p>

沃克斯回头，看见高挑的堕落灵族张开双臂，站在三名死亡寿衣身后，灰烬缓缓从死亡寿衣腹部被贯穿的洞中淌出。</p>

沃克斯攥住镰杆的手更加用力，他紧抿着嘴，再度朝着灵族袭去——</p>

不出意外，沃克斯紧急转腕，镰背在墙壁之上擦出刺耳的火星，他再度回头，看见自己另外的战友亦被击倒。</p>

难啃的骨头。</p>

沃克斯盯着那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灵族，骨白盔与蓝头盔，根据盔甲的制式，这个灵族堕落前是艾达灵族闪耀之矛的分支。</p>

闪耀之矛……是艾达内以品性清廉为荣的分支。</p>

而这個反应能力与战斗力，主教？不……他杀过主教，堕落的艾达主教间亦难有如此出色的存在，难道是……</p>

沃克斯自脑中找出那个几乎泯灭在历史长河中的词汇。</p>

凤凰领主？！</p>

方舟灵族内，最初、最杰出的那批战斗主教会以个人风格开创支派战士神龛，供这之后的灵族效法，而凤凰领主本人在死亡后，其灵魂也会栖息在盔甲之内，只待合适的战士穿上，再度复苏。</p>

凤凰领主的战斗力亦有高下之分，而被色孽赐福的灵魂不知又有几分实力？</p>

沃克斯不动声色，他一手持镰，一手摸向腰间牧铃，灵族兜转在大堂内，却并不急于与沃克斯战斗，反而躬身握住一具堕落灵族的尸首，滑稽地与其共舞起来。</p>

“痛苦么？”</p>

堕落灵族问道，似乎在朝着沃克斯询问，它仿佛看穿了沃克斯的灵魂早已不再是孤立的个体，他与某种更加诡异的存在联系在了一起。</p>

“甘之如饴。”</p>

沃克斯慢吞吞地说道，举起手间铃，开始摇晃。</p>

铃声不是清脆的声音，反而沉闷黏腻，雾气随着铃声的响动而飘逸。</p>

他想起战前的命令，莫塔里安允许他们的妥协与退让——原体要最快的速度，而不是个人之勇。</p>

沃克斯从不是喜好出头的家伙。</p>

？！</p>

沃克斯猛地抬臂，挡住突然突击的长矛，颤抖的矛尖离头盔仅有一厘，自长矛处传来的力道极大，饶是沃克斯都感到吃力。</p>

手臂上传来的力度微微错位——</p>

沃克斯忽地后退，长矛虚影如暴雨般点下，死亡守卫护住自己的要害处，任由盔甲吃下剩下的攻击。</p>

“最幼女王啊！我将为您带来欢愉的死亡，赐我极乐，赐我欲之果！”</p>

回应灵族的却是泛起的白雾，雾气自角落聚拢，自倒下的死亡寿衣中浮现，短时间内，大堂内宛如清晨的沼泽般浓雾飘逸。</p>

悠远的钟声响起，却衬得白雾越发静谧。</p>

“回应我！欲望王子啊！”</p>

未得到赐福，灵族忽然变得更加癫狂，堕落的凤凰领主一击重刺将沃克斯击倒，随后便不顾形象地直接扔下矛，扑到沃克斯身上，试图将长舌刺入沃克斯的呼吸软管内。</p>

沃克斯猛踹灵族，用手臂挡住要害，但受到色孽青睐的家伙显然比它所看上去的那样更加难缠。</p>

这是与色孽军队作战所难免出现的场合，卡拉斯负责给死亡守卫们做战前心理培训，沃克斯没听，好在沃克斯早已学会不骂脏话了。</p>

昆虫振翅的微响自雾中传来，雾中的诡物伸出触角，长而锐的触角轻轻搭在灵族的肩上——</p>

“？”</p>

灵族突然回头，却看见一张极度骇人的脸，灰发垂下，双目宛如没有眼皮那般大睁，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它。</p>

“啊——！！！”</p>

嗤！惨叫声回荡在大堂之内，莫塔里安缓缓收回长镰，将钩在长镰上的猎物拉近，</p>

【……凤凰领主？】</p>

原体悄声问道，但语句下的怒气未减分毫，</p>

另一边，沃克斯自己站起来，举起镰刀警戒，顺手抹了把自己的盔甲，试着将那上面略带粘稠的液体擦下。</p>

沃克斯从未如此庆幸将灵魂交给原体，这避免了更尴尬的画面出现。</p>

听见莫塔里安的话，灵族似乎瑟缩了一下，却在下一刻更加拼命挣扎，断臂为代价，它成功挣脱了原体的巨镰，</p>

落地翻滚一周后瞬间拾起长矛，甚至快过了先一步反应的沃克斯，灵族立刻开始了反击，但却明显不敌虎虎生风的原体。</p>

吭！吭！铛——</p>

长矛被巨力震得脱手，莫塔里安借旋转长镰旋转，镰杆朝前撞去，将灵族击倒在地。</p>

原体眼中闪过寒意，莫塔里安一脚蹬在灵族腹部，脚后跟几乎在盔甲与烂肉之间，穿过灵族身躯，与地面亲密接触。</p>

莫塔里安将镰杆后端对准灵族的头部，悬空而停。</p>

【我上一位见过的凤凰领主还是狂嚎女妖，它现在也在色孽的麾下吗，肮脏的家伙？】</p>

“咳咳咳——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p>

灵族忽然放声大笑，似乎从欲望的狂热中恢复了半分清明，</p>

“肮脏？！”</p>

它大声喊着，</p>

“我已然是他们间最清醒的了——有的灵魂已经被撕碎再度重组了，有的则彻底被祂吞噬！”</p>

“杀了我！带走我的灵魂——随你处置！只要不落入色孽之手！”</p>

灵族高喊着，</p>

“我受不了了！整个种族都在堕落！何时纵欲堕落者成为了主流？！神明放弃了我们——这是整个种族的悲哀！杀了我！杀了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