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崩溃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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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普通人正睡得香甜，城西分局刑警队却灯火通明，一片忙碌。

秦朗齐勇刚走进分局，就听到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文浩，文浩啊——，到底是谁害了你呀，丧尽天良啊！你扔下我一个人，让我怎么活呀……”

两人连忙循声而去，很快就见到了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的张静。此时她正用力伸手抓着刘黑塔的裤腿，田甜正在吃力地拉她起来。

此时齐勇手机响起，他扫了一眼屏幕，眼神示意秦朗处理一下局面，然后径自接着电话上了二楼。

见秦朗走近，女人放开了刘黑塔，挣扎着向前爬了两步喊道：“警察同志，昨天是我态度不好，我错了！”女人小鸡啄米般疯狂向下点头，宛如叩头，“我道歉，我道歉！求你们帮帮我吧，帮我抓到那个天杀的凶手，我儿子不能白死啊，他死得冤啊！”

秦朗伸手和田甜一起拉起几乎站不住的女人，沉声道：“你放心，抓到凶手是我们的职责！你先稳定一下情绪，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为了让张静能放松一些，田甜将她扶到了一间会客室，让她在沙发上坐着歇一会，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刘黑塔趁着这个空当对秦朗道：“朗子，你可回来了，要不然啊，这张静就认准我了，死盯着我不放啊！”

“你们带她来的？”

“对呀！我和田甜到一中一查，就一个叫什么文浩的，就是她儿子，确实两天没上课。后来你又让我们问问金晓凯的情况，果然金晓凯也两天没上课。田甜建议我们连夜上门找张静。这女的一见我就疯了一样让我帮忙找儿子，后来我们就把她带回分局认尸体，结果她就彻底崩溃了！唉，其实换了任何一个妈妈看到自己儿子横死，估计都得崩溃。”

秦朗叹了口气没说话。他能理解张静的痛苦，当初妈妈从窗口一跃而下，他的崩溃比张静只强不弱。

十分钟后，张静的情绪稍稍稳定，但还是忍不住抽泣，两只眼睛似乎失去了聚光的能力，视线分散，显得整个人好像有些痴痴傻傻。

秦朗和田甜坐在张静对面，秦朗想了想，打消了自己问的念头，女人之间应该更好交流，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田甜明白了秦朗的意思，起身坐到了张静身边，轻声道：“张姐，您儿子的事情我们绝对会查底的，这个你放心。你也要保重身体，要不然万一跨了，怎么看到凶手受到惩罚呢？”

听到惩罚凶手，张静眼神一聚，猛地抓住田甜的手，颤声道：“对，对，我得撑住，我要看那个天杀的凶手死，看他死——”

说到最后几个字，女人的声音尖利如同鬼啸，整张脸变得狰狞可怖。

田甜的手被攥得生疼，微微皱了皱眉，但是并未往回抽，她知道这是张静在找依赖感，此时自己一个微小的动作，可能都会让她敏感到崩溃。

“张姐，”田甜声音尽量放松、柔和，“我们现在需要你的配合，只有了解清楚了情况，才能更好地抓到凶手。我想您是清楚的，对吧？”

张静点头，“清楚，清楚！”她又深呼吸几次，“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吧，只要是能帮我儿子报仇，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好。张姐，据我们了解，您儿子在学校表现有些不太好，是吗？”

张静恨声道：“都怪姜铁刚，他犯了法坐了牢，我们孤儿寡母受尽了别人的白眼，走在路上都被人指指点点。文浩无论是在小学还是在初中，都被同学们议论，逼视，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呀！这对他太不公平了！他怎么能安心学习呢？”

“老师说他经常和同学发生冲突，是吗？”

“哼！”张静冷哼一声，“老师？他们只在乎学习好的学生，家里有权有钱的学生，哪里会在乎文浩这样的孩子？就算是文浩被欺负了而反抗，老师也只会指责他。你知道吗？他第一次和同学打架，就是因为一个同学说他是犯二代，他忍无可忍才动手和他打架。结果，就因为那个孩子学习好，爸爸还是个教育局的一个小领导，学校就只狠狠批评了文浩，还让我带着文浩到对方家里赔礼道歉，不然就要给他处分。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哭着求他跟我去道歉。他跟我去了，但是从那以后，他变得更暴力了！也不再听我的话，我再也管不了他了！”

秦朗和田甜感受到了女人无限的委屈和绝望，只能在心中一声叹息。

“那也就是说他和不少同学发生过冲突，有没有人报复过他呢？”

“当然有！怎么可能没有呢？但是他后来有了两个朋友，一个叫金晓凯，一个叫赵天兵，他们两个虽然学习不好，但是家里都是有钱有势的，他们和文浩投脾气，帮他忙，后来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田甜微微皱了皱眉，因为她在老师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和张静所说完全不同，在老师口中，姜文浩、金晓凯、赵天兵三个人简直就是害群之马，每天在学校里横行，被欺负的学生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一旦向学校反应，必然会遭到三人更为过分的报复。

一旁的秦朗也听出了问题，因为从张静邻居所说，姜文浩绝对不应该是面前这个女人口中的弱势一方。再加上前有陈菲亲身经历了他们的可恶行径的，后有金晓凯保镖的对他出格行为的描述，秦朗认定这三人绝对是校霸。当然，谨慎起见，还是要再到一中进行大范围走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