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责任与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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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云怒，天地惊，随着红云心中的怒火宣泄，归墟之畔已经成为了天罚之地，再加上赤烟、庄元、张成法等人的助力，以四尊归墟大圣为首的故鬼们一时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至于那血海则依旧波涛起伏，内里暗流涌动。

轰隆隆，神通的光辉不断绽放，虚空成片成片的破碎，天地为之动荡，好在这里是归墟，除了临近的蛮荒之外，生灵绝迹，倒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不然顷刻间就是天倾之祸，不知要殃及多少生灵。

“邪魔外道！”

心中怒火不消，化雷为鞭，红云狠狠挥出，直接将一尊鬼圣的鬼躯打爆，而那将六耳金身击碎的吞海大圣更是得到了它的重点照顾，刀风剑雨冲刷而下，削其肉，毁其骨，欲将其千刀万刮，如此方能消它心中之恨。

至于那之前出手将它定住的七煞大圣和尸秽大圣它反倒没有理会，这两尊大圣此时最主要的对手还是赤烟，它只是顺带干扰一下，只见赤烟身缠阴阳，演化太极，纵横无碍，诸般神通难沾其身，虽出手的次数很少，但每一次都会将七煞和尸秽这两尊大圣逼得手忙脚乱。

“这一次过后或许该再次尝试重塑了，只是还差了一点机缘。”

虽身处战场，但道心清净，赤烟始终从容不迫。

呼，火焰升腾，随手洒落三昧真火，赤烟将尸秽大圣的万秽神光焚灭，此神光神异，可污万物灵性，甚至借此破了它的阴阳二气剪，但却被三昧真火完全克制，此火为道火，至纯至真，根本由不得万秽神光污秽。

“却不知还要多久，希望黑山能够快一点，迟则生变。”

一念泛起，阴阳逆乱，赤烟将恶浮鬼将的攻击化解，它知道红云因为六耳遭受重创心中有火要发，虽然任性了一些，但想到红云平日里的种种，它还是出手暂时挡住了七煞、尸秽、恶浮这三尊大圣，它有阴阳二气这一攻防一体的顶尖大神通，虽然有压力，但短时间内还不会有问题。

而此时此刻，在那归墟之畔，黑山还在大口大口的吞噬着归墟之水，将一只只故鬼吞入腹中，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周身道韵有着微妙的变化。

“于死亡的灰烬中爬出的恶鬼，非生非死的存在，生与死的痕迹在它们身上都浓郁到了极致，而后又形成了一个巧妙的平衡，彼此交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正是因为如此，它们才是近乎不死的存在。”

将一只只恶鬼不断镇压进内景地·九幽之中，顺应天命，得冥冥中的天命眷顾，黑山立地顿悟，对于生死有了更深的了解，隐隐要超出六成的限制。

“故鬼不曾生，又如何言死，它们的本质是那万古不消的执念，唯有将它们吞入我的腹中，关入九幽狱中，日日为其诵经，将其超度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是我作为轮回之主的责任，也是我的机缘。”

某一刻心中生出明悟，黑山心放无量光明，映照生死，而其肚中好似藏着一个无底洞，以更加狂野的姿态鲸吞归墟之水，镇压那些故鬼，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故鬼挣脱束缚，潜入归墟的更深处，以此躲避黑山的吞噬，到了现在，黑山能抓到的故鬼已经越来越少。

“到极限了。”

片刻过后，黑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虎脸上带着些许意犹未尽，再继续下去，倒也还能抓到一些小鱼小虾，只不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除非它愿意真正深入归墟，只是这怎么可能？

虽然目前龙虎山好似在与归墟故鬼的战斗占据了优势，不仅拖住了对方六尊大圣，更是打杀了好几尊鬼圣，战绩斐然，但实际上对归墟来说根本无伤大雅，甚至连那几尊被打杀的鬼圣都不算真正的死去，要不了多久又会有新的鬼圣诞生，甚至有可能变得比之前更强大，若是有人一朝斩尽所有故鬼，那么最后很可能会催生出一个真正的大恐怖，这才是故鬼最麻烦的地方。

这世间若说谁最有可能真正杀死故鬼，那么应该是无生，其是至杀之剑，那彼岸之剑更蕴含超脱玄妙，是有可能真正斩灭故鬼的，只可惜现在的无生修为还是弱了一些，彼岸之剑更还是雏形中的雏形，面对那天难葬、地难灭、万古不消的执念，它也只能斩其形，而无法断其根。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现阶段故鬼近乎无解，只能镇压，而那归墟深处更是真正的险境，除了故鬼这一特殊存在之外，仙神难入，作为一等一的险地，就算是天仙也不敢强闯归墟，最为重要的是顺承天命，冥冥中勾连天心，黑山能隐约感受到归墟中孕育着大恐怖，一旦踏足其中，十有会遭劫。

“是时候结束了，不过在离开之前却还需做一点什么，镇压了第一批走出的故鬼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之后的灾劫，为万灵争取更多的时间，但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目光闪动，黑山心中有了决定，而就在下一个瞬间，血海倒卷天地，猛然炸裂，两道身影从中挣脱，赫然是阴赤二老，此时它们身上都带着狰狞的剑痕，流血不止，那阴老的脖颈处更有一条蜈蚣型的伤痕，就好似被人割掉脑袋，然后又强行缝上了一样，很是怪异。

“吞海，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一朝脱困，阴赤二老第一时间向吞海大圣求援，那无生着实过于恐怖了一些，当初它们留下断后，想的是在其他鬼圣的协助之下共同镇压无生，原本对此它们是很有把握的，毕竟以多对少，优势在我，可最后才发现现实过于残酷了一些。

那无生剑之利是其生平仅见，更有遁去无形的玄妙，将剑术之正、之奇完美的融为了一体，是一柄天生的杀剑，虽然它们已经做出了一定的应对，想尽办法限制无生，但交手数次之后，它们还是被无生一一斩灭，最终只有它们两个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和手中的寒神之眼护持活了下来，那无边血海完全就是一处狩猎场，它们这些鬼圣是猎物，无生则是猎人。

最后若非无生露出了一丝破绽，让它们趁势打破了无边血海，恐怕最终它们也难免要死上一次。

不过就在真正挣脱血海，回归现实的瞬间，阴赤二老突然发现了不对，神念一扫，顺着冥冥中的感应它们猛然发现被它们寄予厚望的吞海大圣此时一身血肉已经被削掉了大半，浑身染血，气息衰弱到了极点，很是可怖，很是凄惨。

“相比于吞海，我们似乎还算好的。”

莫名其妙，阴赤二老心中竟然升起了一抹庆幸，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滚滚雷霆倾泻而下，将它们淹没，它们才出狼窟，又入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