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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仆一见是公主,忙回答:“禀公主,府上大总管沈公公和一位彭公子都已经死了!”王淑秋一惊,颤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那老仆被王淑秋一摇肩膀,半天喘不气。崔武源道:“王姑娘,别急,让他慢慢说!”
“主子!”只见紫珠大泣扑过来。王淑秋抱住她,忙抚摸其背,道:“紫珠,别哭,有什么事快告诉我。”紫珠用袖揩了揩眼泪,道:“不知什么原因,魏忠贤突然要斩江家三十口人命,希洛和彭公子急了,找魏忠贤要求宽恕几天,等主子您回来再说。哪知魏忠贤根本不理会这一套,硬要斩江家三十口人命。希洛和彭公子急了,竟想去劫法场,没料到被当成叛党杀了,可怜江家三十口也全部斩杀。”
王淑秋闻言,只觉双眼一黑,晕倒在地。王淑秋渐渐睁眼已是掌灯时分。她霍然坐起,道:“紫珠,咱们进宫理论。”紫珠道:“主子,皇宫已关门了,要去也只能明天去。”王淑秋恨不得就要去质问魏忠贤,为什么这么残忍,这么失信。说好斩杀努尔哈赤以换人命,却不守信用枉顾杀害,实是天理难容。
紫珠劝道:“主子,皇上已安寝,您去打扰他可不是一个好主意,不如明日清早进皇宫。”王淑秋努力使心平静下来,道:“明日我一定要魏忠贤血债血偿。”王淑秋一夜未眠。这笔血债叫她如何睡得着。
她不顾性命,远赴辽东,冒死夜闯敌营,刺死努尔哈赤,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救江家三十口人命。可是拼死换来的却是一场空,不仅江家三十口人命不保,还赔上两条人命,其中一条是一位对己忠心耿耿的人。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魏忠贤陪葬。
次日清晨,王淑秋带着紫珠踏进紫禁城。来到乾清宫,守宫太监道:“公主请止步,皇上还未起床!”王淑秋道:“请公公替我通传一声,说有要事禀告。”那太监含笑道:“皇上吩咐了,还未起床一律不得通传打扰,请公主体谅奴才。”王淑秋道:“那我在门口等皇上起床。”
不久,只见魏忠贤大摇大摆而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淑秋强压怒火,上前道:“魏公公,请留步!”魏忠贤一见王淑秋,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公主,不知有何吩咐?”王淑秋道:“我和魏公公有约,只要我能刺杀努尔哈赤,就能换来江家三十口人命。魏公公为何出尔反尔,不仅杀害江家三十口人命还杀了我府上两条人命。”
魏忠贤道:“公主说你杀了努尔哈赤?”王淑秋道:“正是!”魏忠贤道:“你凭什么说杀了努尔哈赤。”王淑秋道:“随我一道的皮堃可以作证。”魏忠贤道:“皮堃?他有回来么?”王淑秋含怒道:“他比我早回。”魏忠贤问了问身旁的东厂千户:“皮堃回来了么?”那东厂千户躬身道:“禀魏公公,皮堃还没回来。可能在辽东已命丧金兵之手。”
王淑秋厉声道:“一派胡言。皮堃明明回来,你却隐瞒不报。”那东厂千户道:“属下句句属实,请魏公公定夺。”魏忠贤道:“公主,事实摆在眼前,皮堃没有回来,那又能证明你杀了努尔哈赤。”王淑秋道:“我杀了努尔哈赤不仅皮堃可以作证,宁远城袁崇焕将军等人也可作证。这些我暂且不说,为什么你要杀江家三十口人命而不等我回来?”
魏忠贤道:“江家罪恶滔天,证据确凿。不早定国法,天地难容。这与公主回不回来并无关系。”王淑秋怒容满面,指着魏忠贤,骂道:“魏忠贤,真正罪恶滔天的人是你。你徇私枉法,滥杀无辜,天地难容。”魏忠贤怒形于色,甩袖道:“恕奴才不相陪了!”王淑秋一拦住他,怒视道:“魏忠贤,你还想走?今日不把事情交待清楚,你休想离开。”
魏忠贤道:“你虽是公主,也晓得紫禁城的规矩。不怕老奴参你一本。”王淑秋道:“就凭你这个狗奴才也来参本公主,谅你也不敢。”说着狠狠扇了他一耳光。魏忠贤一怔,没想到公主根本不顾他的脸面,当着众人之面打耳光。今后颜面何存,如何在皇宫立威。他身旁的东厂千户一见自己主子挨打,也不顾对方是谁,拔刀相向。
王淑秋一见,破口大骂道:“狗东西,一个小小东厂千户敢向公主拔刀,小心你的狗头。”那东厂千户一见王淑秋抬出公主来压他,仔细一想,毕竟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万一皇上龙颜大怒,自己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吓得连退数步。
王淑秋吓退东厂千户,一把抓住魏忠贤的衣襟,怒骂道:“狗奴才,你枉杀三十余条人命,害本公主无立足之地。今日本公主叫你血溅于此。”她从腰间掏出匕首就要刺向魏忠贤。所有人都惊呆了,魏忠贤吓得更是双腿战栗。
“住手!”只见朱由校站在台阶上,大喊一声。魏忠贤一见朱由校,如同遇见救星,连忙高呼:“皇上救命,皇上救命!”王淑秋一见皇帝制止,手一软。魏忠贤趁机逃到朱由校身边,因为他深知,世上只有皇帝才能保他平安。
朱由校道:“皇姐,如何在皇宫行凶?”王淑秋道:“臣妾不敢!臣妾是激于义愤才这样。望皇上恕罪。”朱由校道:“来人!缴了公主的匕首。”已有侍卫上前索要匕首,王淑秋无奈,只得上缴。
朱由校道:“皇姐有什么不满可以找朕,何必拿奴才出气。”王淑秋道:“魏忠贤欺君罔上,国之蠹虫,望皇上明鉴。”魏忠贤在旁慌忙道:“奴才忠心耿耿,一心为江山社稷。公主她诬蔑奴才,恳请皇上明察。”朱由校挥挥手,道:“你们俩进宫再说。”
王淑秋回头道:“紫珠,你在这等着!”随即进了乾清宫。朱由校坐定,道:“两位一个是朕的至亲,一个是朕的忠臣,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非要动刀动枪,你死我活的,岂不让天下人笑话。”魏忠贤躬身道:“奴才一向秉公守法,鞠躬尽瘁。可能公主对奴才一时有误会,才变成势如水火。”
王淑秋道:“好个魏忠贤,说什么秉公守法,好,我问你,江家三十口人命为什么审都不审就杀了。还有,咱们不是在皇上面前约定么,只要戴罪立功杀了努尔哈赤就赦江家三十口人命,你却把皇上的话当作耳旁风。你说,这是不是欺君之罪,你还有没有王法?”
朱由校道:“怎么?魏公公杀了江家三十口人命?”魏忠贤道:“皇上,请听奴才一言。”朱由校道:“你说!”魏忠贤道:“公主说奴才审都未审这不是事实。奴才知道兹事体大,有关三十口人命,不可草率行事,就会同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一同审问。皇上不信,可以问刑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大理寺卿即可知奴才所说属实。”
朱由校点点头,道:“魏公公审于刑德,实属难能可贵,真乃社稷之福。”魏忠贤得意洋洋道:“这都是托皇上之福,奴才有何功劳。”朱由校道:“功成不居,更显魏公公忠臣风采。”君臣两人你吹我捧,一唱一和令人作呕。
王淑秋道:“可有证据定罪?”魏忠贤不紧不慢道:“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可以说证据确凿,决无冤枉。”王淑秋道:“那人证、物证呢?拿来我看看。”魏忠贤微笑道:“天下决狱,责廷尉,虽公主之贵也不宜干涉,否则是败坏阴阳,使四时不顺,何来五谷丰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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