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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箫本来睡得很沉,梦里梦见了徐恕,想抱,下意识地伸手,抱空,一下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发现徐恕人真的不见了。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房间里光线微冥,才早上五点多。
昨晚实在有点疯狂,疯狂的代价就是是筋疲力尽,才睡了这么几个小时就醒了,她现在还是很倦,困得要命。
但是他去了哪儿?
她立刻找他,扭头看见他靠在露台边,对着对面的雪山,一个人好像又在那里抽烟。
“徐恕――”
赵南箫喊他,很快,他转身回到房间里,快步走到床边。
赵南箫两只胳膊伸向他,被他俯身抱住了。
温暖肌肤贴在他身上,感到他皮肤凉汪汪,在外头似乎已经有一会儿了。
“你在外头看什么呢,一大早不睡觉,又抽烟!”赵南箫睡意也没了,有点不满。
“醒得早,怕吵醒你,就出去站了一会儿。”他微笑解释。
“等日出,出来了再叫你一起看。”他又补了一句,带着讨好的口气。
“都要下雨了,哪来的日出?今天起,你给我戒烟!”
外头明明是阴天。她可没这么好哄。
他没接话,就掀开被子要进被窝。
“别碰我!你去看你的日出去……”
过了一会儿,赵南箫:“不要,我还累……”
他咬她耳朵:“求我。”
她不肯上当了。昨晚越求他,他反而越来劲,非要把她弄哭不可。
“不求是吧?等着,我就喜欢你哭……”
他低声坏笑,一把扯高被子,蒙住了自己和她。
赵南箫后悔昨晚不该主动惹他的,简直像是惹上了一只小恶魔。
这个白天他不放她回去上班,自作主张帮她打电话和老陈请了个假,然后就把她困在这座大房子里又一个白天,累了就睡觉,直到晚上十点多,在她的再三要求下,这才终于离开,送她回了项目部。
整整一个白天,他不见人,她也请了假,赵南箫疑心周围的人都猜到他俩到底干什么去了,未免羞惭,幸好大晚上也没怎么遇到人,做贼似的回到住的地方,他竟还要跟进来,被她直接关在了门外,这场从昨晚开始的“看电影”之约才算是告一段落。
一周后,徐恕约她晚上再去“看电影”。
赵南箫本来不想去,上次只是特殊情况,自己一时冲动所致,毕竟两人还没结婚,她脸皮也不够厚,不想让周围的人都认定两人已经同居了。
但之前被他“冷落”这么久,现在难得他又主动了些,赵南箫有点底气不足,担心万一打击了他,他又自闭,就从了,但说好,要他明早五点就起床送自己回来,这样回到这边六点,大家都还没起床,也就不知道他俩昨晚又出去过夜了。
徐恕答应了。晚上到了别墅,才七点多,见他迫不及待似地要和自己上床亲热,赵南箫忍不住就轻嘲:“现在怎么这么急了?以前又干嘛那么老实?”
赵南箫本来是开玩笑,加一点抱怨,没想到说完,他慢慢地停了下来,最后竟然不动了。
她感到他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了下去。
她不禁后悔,也有点不解,推了推他:“你生气了?不会吧,我就开个玩笑而已……”
他慢慢地抬起头,默默凝视着身下躺在枕上的她,神色懊丧,欲言又止。
见他露出小孩受了委屈般的模样,赵南箫心疼,最近几个月来的种种费解顿时也涌上心头,急了。
“徐恕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你说出来,我帮你。”
她轻轻地摸他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地催他,诱导他。
他看了她片刻,最后慢吞吞地摇了摇头,从她身上翻身下去,闭着眼睛说:“没什么。可能是要辞职的缘故,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而已。”
赵南箫有点不信,正要再逼问,忽然手机响了,有人打来电话。
她看了一眼,见是妈妈的助理小周,暂时放过徐恕,接去电话。
小周告诉了她一个不大好的消息,说她妈妈最近几天身体好像又有点不适。晚上本来有个活动的,到了那边头痛,只好先回了家,他就给她打这个电话,问她怎么办。
上次妈妈去看老毛病的时候,在那位神经专家的建议下,也去做过脑部CT。检查出来有一处低密度阴影,诊断是软化灶,考虑到妈妈以前头部受过伤,应该是当时留下的后遗症。
根据医生的说法,软化灶的成因很多,不少生活中无症状的正常人,因为各种原因,脑部也常见这种后遗症。如果位置不好,长久下来,可能会引发各种神经或者椎体外系疾病,但像她妈妈这样,只要位置不是处在和运动语言相关的区域里,影响几乎可以忽略。
但医生同时也提了一句,现在医学对脑部疾病的研究还很有限,这个位置的后遗症到底有没有影响到她现在的头痛或者失眠,也不能完全肯定。说以后若再出现不适,及时进一步就医,到时候再看。
经过之前的治疗和一段时间的休息,最近妈妈的老毛病已经趋于稳定了。半个月前,母女联系的时候,她说她包括睡眠在内,一切都挺正常,叫女儿不要记挂。没想到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赵南箫吓了一跳,失声道:“不会吧,严不严重?”
小周忙解释:“姐你也别太担心。馆长回家吃了药,好了不少,已经睡了,我是不放心,所以才告诉你一声。”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周。”
赵南箫挂了电话,失魂落魄地发呆。
“阿姨怎么了?”
徐恕已经坐了起来,问她。
“我妈晚上又头痛了。她以前脑部受过伤,有后遗症,我怕她不好。”
徐恕一怔,立刻说:“你别急,我明天就陪你回去!”
出了这种事,两人自然谁也没心情再继续了,下床穿好衣服收拾了下,晚上回到项目部,徐恕直接找领导请假。
丁总批了他的假,赵南箫也和老陈说了一声,第二天,在徐恕的陪伴下,又匆匆赶回家中。
沈晓曼看见两人一起回来了,挺高兴的,安慰女儿,让她不要担心,说自己没什么大问题。
但这次回来,妈妈的精神看起来真的不大好,赵南箫不敢掉以轻心,第二天就替她约专门的脑科专家再做检查,折腾了些天,专家也看不出什么新的东西,但妈妈确实又老是头疼。一开始吃药还能压住,再过些天,原来的药量已经不够,要加剂了。
赵南箫心焦不已,这几天什么也没干,就到处打听这方面的权威和专家。
徐恕这天陪她从医院回来,送她到家后,晚上,在家里终于等到了难得碰面的父亲,把沈晓曼的情况讲了下,说:“爸,你认识的人多,国内外有没这方面的专家,麻烦你上心帮小南打听下,她很担心,我看她这几天饭都吃不下去。”
徐振中很关切,详细问了几句,一口答应下来。
徐恕向父亲道谢。第二天,知道她上午陪她妈妈去了艺术馆,就直接开车过去找她。
他来到艺术馆,停车的时候,意外地在边上看见了一辆黑色的宝马。
他认得这个车牌,是叶之洲的,上次朋友婚礼的时候看过一眼,他就记住了。
徐恕心微微一跳,抬头看了眼艺术馆的大门,迟疑了下,走了过去,经过艺术馆大门边上的那间咖啡店时,他的脚步停住了。
透过明亮的落地玻璃窗,他看见赵南箫和叶之洲就相对坐在里面靠窗的一张桌边。咖啡杯上热气袅袅,叶之洲双手十指交握靠在桌边正在说话。她看着对面的他,认真聆听,神色专注。
赵南箫回来没去单位上班,请了假,这些天一直陪着妈妈,今天早上这边有事,妈妈要来,她就开车送她。
妈妈在办公区和员工说事,她在边上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发自叶之洲的消息,说前些天经由盛思思的口,知道了叶阿姨的病情,有相关的事找她说,希望能见个面。
赵南箫迟疑了下,让他到这里来。
叶之洲很快赶到,坐下后,开口先向她道歉,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和今天的后果。
“……要不是我的错,阿姨当年也不会意外受伤,今天更不会有这样的后遗症。我真的非常负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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