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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疑了下,试探着,终于拨出她的号码。
她并没有关机,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迟迟没有接。
耳边,单调而冷漠的电话呼叫之声终于自动停止了。
十分钟后,徐恕又拨出去一个。
依然无果。
电话还是没人接。
他又打了一个,最后慢慢地放下了手机,一只手握着,后背靠在街道那片昏黄路灯下的墙上,一动不动。
雪越下越下,从头顶漆黑的夜空无声无息地飘落,渐渐地,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堆积出了厚厚的一层白色积雪。
凌晨一点多,一个醉醺醺的流浪汉手里提着个酒瓶子,摇摇晃晃地从他的面前经过,走过去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声,又晃了回来,伸出一只手讨钱,笑嘻嘻地用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怪腔怪调的中国话说:“恭喜发财,来年花开!新年快乐!”
徐恕慢慢地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放到了流浪汉的手里。
“新年快乐。”
他低低地说。
赵南箫之前患的感冒本来已经好了点,前几天出去忘了戴帽子,回来就又鼻塞头痛,昨天起还有点加重的迹象,晚上吃了药,把手机调成静音,早早就睡了下去。
她是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九点多,醒过来后,才看到徐恕昨晚发给她的消息和那几个未接电话。
她人还坐在床上,心脏一阵狂跳,光着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窗户边,一把掀开窗帘,手心贴在冰冷的玻璃上,胡乱擦去蒙在上面的雪翳,看下去。
对面街道路灯下的那个角落里,早已经没有了他。几个游客在导游的指引下,正从前头走了过去。
赵南箫胡乱套上羽绒服,连袜子都没穿,蹬上一双雪地靴就冲了出去,飞奔到对面,到处的找。
什么都没有了。
昨夜他可能站脚过的那片人行道上,脚印也被后来落下的雪给覆盖,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赵南箫靠在墙边,给他打电话,电话却始终接不通。
赵南箫知道,他现在或许应该已经上了飞机了。
她也知道这是徒然,但却控制不住,怀着几分最后的侥幸,拦了辆正从边上驶过的出租车,赶到了火车站。
她又到处地找,眼睛搜索着在车站角落里停留着的人,希望他没有走,说不定又停在了这里。
但是他终究还是走了,赵南箫找不到他。
她喘息得厉害,头也更加疼了,最后支撑不住,扶着站台的墙壁,慢慢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对面不远之外,一辆火车进站,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车里下来一个年轻女孩,刚才等在站台边的一个男孩走了过去,女孩惊喜地尖叫一声,朝着男孩飞奔而来,扑到了男孩的怀里。男孩紧紧地抱住恋人,拥抱,接吻。
赵南箫看着,良久,一动不动。
妈妈在这里停留治病的间隙,也没有停止她的工作。几个月前,和当地一家艺术馆的负责人认识,随后成了朋友,开始商谈合作事项。
这个白天,艺术馆为中国新年举办活动,妈妈受邀去参加活动,叶之洲也去了。因为她生病,所以留她在住的地方。
下午,赵南箫坐在那间她经常去的能眺见雪山的街角咖啡馆里,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远处的山,一直坐到傍晚,终于等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赵南箫,我到北京了,我刚下飞机,才恢复了信号,不好意思现在给你打电话。昨晚没关系的,你别在意,我就是出差,顺便路过你那里想看一下你,昨晚你大概睡着了,我怕打扰你休息……”
“徐恕,你给我闭嘴!”
赵南箫再也控制不住了,在听到他声音的这一瞬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掉进了面前那杯早就已经冷得没有了半分温度的咖啡杯里。
她喊了一句,不顾边上纷纷看向她的客人。
“昨晚你明明人都已经在公寓外头了,敲个门就这么难吗?”
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感觉你这一年,和以前刚追我的时候不一样了。是不是你不喜欢我了,要是你不喜欢,你不必勉强,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否则以后就算结婚了也不会好!徐恕我不会纠缠你的,你不用这么为难!”
她说完,挂了电话。
“小姐,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从下午起坐邻桌的一位不时看她一眼的男士走了过来,体贴地递过来一块雪白的手帕,轻声问她。
赵南箫没接,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微笑道了声谢,站了起来,低头匆匆出了咖啡馆,快步往住的地方走去。
他不停地打电话来,赵南箫没接。
他一直打,连着打了十几个,终于消停了下来。
赵南箫站在路边,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等刚才紊乱的心绪平复了些,终于给他回了一个电话。
他几乎是立刻就接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说:“赵南箫你别哭,是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喜欢你的!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就买机票,我现在就回来找你……”
“算了徐恕,那么远,别干这种幼稚的事了,没半点意义。并且我现在也不想看到你。你忙吧,先这样了。”
“新年快乐,徐恕。”
她顿了一下,挂了电话。
赵南箫再次擦去眼睛里还含着的残泪,拾好心情,继续前行,天黑的时候,回到了住的地方。
妈妈还没回来,赵南箫也没开灯,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正发着呆,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问她感冒怎么样了。
“我好多了,没事。”
赵南箫勉强打起精神应道。
沈晓曼叫她帮自己去抽屉里拿日程备忘录,找上头以前记下的一个电话号码,说等着用,之前没存进手机,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带。
妈妈老是抱怨记性大不如前,几年前开始就习惯随身携带一个小本子做日程备忘录,把接下来要做的事记在上头,免得忘掉。
“就今年上半年,大概三四月的那个时间段,你帮我翻翻看。”
赵南箫答应了,起身来到她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备忘录,照她提醒的日期翻找着号码。
她翻了几下,视线忽然定住了。
她翻到了一条备忘,记着一个飞往高原机场的航班时间。
赵南箫愣了一下。
她从不知道,妈妈竟然也飞过高原机场。
她又看了下具体的日期,回想,终于想了起来,她飞高原机场的那一周,自己因为她身体不适,匆忙赶回了北京。
也就是说,当时自己人在北京家中,而妈妈却悄悄飞了趟高原机场!
她瞒着自己,去那边做什么?
赵南箫睁大眼睛,盯着备忘录里的那个条目,出神。
半晌,手机又响了起来,妈妈打来催问。
赵南箫回过神,立刻找出她要的号码,报了过去,挂掉了电话。
她定定地站在桌前,慢慢地又拿起手机,给现在留在国内的小周打了个电话。
小周应该是放假在家,听筒里传来一阵夹杂着电视机背景音的欢声笑语,他跑到外面阳台,笑道:“姐,新年好,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馆长怎么样了?说你们又不回来过年了?”
赵南箫定了定神,问道:“小周,今年四月初,我妈飞了趟高原机场,她的行程都是你安排的,你应该还有印象吧?她去那边干什么?”
小周一愣,没立刻回答。
“她去那边,是不是找徐恕了?”
小周迟疑了下,终于说道:“姐,馆长确实去找过徐先生,当时是我和女朋友一起陪她过去的,她在县城的一个综合体里见了面,说了好久的话,然后馆长就直接走了。不过当时我在外头,他们说什么,我真的是不清楚。”
浑身的血液,仿佛一分分地冷却,死死地凝固在了胸口心脏的位置。
有那么一刻,赵南箫感到自己几乎无法呼吸。
“姐,你怎么了?”
小周仿佛觉察到了她的异样,有点不安地问。
“没什么,谢谢你了,就这样吧,新年快乐。”
赵南箫挂了电话,慢慢地坐到了椅子上,盯着面前的那本备忘录,一动不动。
沈晓曼是在晚上九点多回来的,叶之洲送她,得知赵南箫在房间里休息,就礼貌地告辞离去。
沈晓曼今天的精神看起来挺好的,推开自己卧室的门,看见女儿坐在桌边,脸色很差,一愣,急忙脱去大衣,上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地问:“小南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人舒服了点吗?干嘛不去休息,坐我这里?”
赵南箫抬起眼,直直地看着她。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嘴唇这么干,我给你倒水去,你先喝一口。”
沈晓曼不放心,转身要出去倒水。
“妈,今年四月初,你瞒着我去找徐恕干什么了?”
赵南箫盯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字地问。
沈晓曼蓦然停住脚步,转过头。
“徐恕辞职,不敢来找我,是不是你逼他的?”
赵南箫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起桌上的那个小本子,朝着自己的妈妈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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