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救赎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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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梧的身形、肃杀的气质，仅需一眼就知晓他的存在并非凡人，而那充斥着神性的伟岸身形更将他与其余暗黑天使们区分得极为明显，宛若狮群中永恒且唯一的王者，在不落城塞中屹立了千年的皇权。

他便是那样的存在。第一军团的领袖，来自卡利班的雄狮——莱恩·艾尔庄森。

这是伊莱恩第五次遇见自己的‘同类’，同时也是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不同于那位来自奥林匹亚之巅的冷傲神王、也不同于匍匐于神皇伟光之下的虔诚圣子，更不同骄傲的牧狼神与魔法之王，比起卡利班的雄狮而言，他们的差异之处实在是太多太多。在此时此刻，这位有着凡人过往的红沙之主才真正地了解到，名为基因原体的人间神祇一词，对于人类帝国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超越凡人的神性？主宰天使的威严？…以凡人的视角而言的话，的确如此。

但在此刻，伊莱恩清晰地窥伺到了这个残酷宇宙中恒久不变的真相。

战争。

所有的基因原体都在诞生的那一刻继承着来自人类之主的伟力与愿景，朝向银河发起一场前所未有的荣光远征——因此，他们中的每一位存在都是天生的将军、领袖，有关于战争的潜力与能力便是无与伦比，否则也毫无可能承担起那些恢弘壮烈的战争。

莱恩·艾尔庄森，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众多军团中被称之为‘最强’的暗黑天使，绝非仅仅是字面意思上的军力与装备计算得出的结果，而是真正的，概念上的最强存在。

在莱恩带领着数个连队的暗黑天使降落至科尔奇斯后，他们便以精于计算的伊莱恩也感到惊叹的效率与速度建立起一套令人瞠目结舌的作战阵地，无数难以理解的失落科技、诡谲可怕的远古武装，如若说‘未知’便是科尔奇斯现有的最大敌人，那么对于这颗星球而言，已经苏醒的远古铁人国度与正在进行作战准备的暗黑天使，二者的危险程度恐怕不分伯仲。

令星际战士也要感叹的压倒性的执行力、神秘且严格到密不透风的军纪，光是稍加窥伺就会令人感叹这支军队的完美，没有丝毫弱点的战争机器——尤其是对于经历过一场亚空间中的可怕战役的伊莱恩而言，她实在是太清楚这样一支完美的军团会取得如何的战果。如若群山之子的整体实力也如同暗黑天使这般强大，那么凭借着他们独特的强韧与血性，甚至有着攻破那座黄铜堡垒的可能。

当然，臆想是无法取得胜利的。

在此之前，伊莱恩知晓自己与军团仍需时间的磨砺，将这柄被紧缚着黄铜锁链的锋刃做好准备。

直至再次贯穿祂身上一度存在的伤疤。

……

“看来，你对它们的了解很多，莱恩。”

伊莱恩端详着手中的数据板，微微挑眉。

上面清晰地记录了有关于暗黑天使针对‘灭绝遗机’进行逆向研究工程所显示的诸多参数，对于这些残暴疯狂的硅基智灵而言，人类所能与之抗衡的手段并不太多——事实上，仅仅是生理结构的不同、以及那些比一个铸造世界都富裕的庞大算力，就令人类与它们的对抗立于诸多不利因素，更不必多提诸多早已遗失的古老武器，它们的可怕程度…就连基因原体在与之对抗时也会感到棘手。

“正是因为对它们的认知足够多，所以，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不会留情。”

一旁刚整理完资料的莱恩冷漠地回答着，不含任何情感波动的冷冽声音说明了他的决意：如果出现了无法控制的情况，他将不会作保留地彻底毁灭掉这颗名为科尔奇斯的宗教世界。

哪怕它是自己原体兄弟的一颗母星。

“…情况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在一旁的洛嘉弱弱地说着，他那遍布经文的面庞上尽显惆怅。

在过去的数个标准泰拉时中，仍旧没有任何有关于该星球其他势力突兀发起袭击的迹象，每个城邦都有条不紊地回传着稳定的信号和数据，显得是如此的风平浪静，仿佛数天前的大规模时空波动从未爆发一般——

“事实上，我并不知晓科尔奇斯的这座铁人遗迹属于哪些派系。也正因如此…我们所要面对的情况和敌人也会是前所未见，或者说…我给出的资料也存在着毫无作用的可能。”

对于洛嘉的担忧，莱恩并未作出正面回答，他只是冷漠而机械般地继续调度着自己的军团，众多来自暗黑天使的舰船也在同时不断抵达科尔奇斯的上空，对于此次召集的规模而言，就连第一军团在大远征的进度也会被影响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