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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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定定的看着云清，忽然笑道：“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怎么样？”

他的笑容温柔眼神明亮，明明是开玩笑的话，也被他带出几分认真，云清定定神，也笑了：“好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要乖乖听话哦，敢惹我不高兴，我可就不要你了……”

“好的大王，没问题大王。”叶修配合着云清演戏：“小的以后肯定唯您马首是瞻，保证指哪儿打哪儿，做您最忠心听话的护卫，等着看我表现吧！”

“那你可要好好表现，我要求很高的……”云清蹬鼻子上脸，故作嚣张的说。

两人漫无边际的开着玩笑，谁也说不好其中带着几分真心。

一夜无话，第二天如约请云清吃饭，地点是云清挑的一家私房菜馆，老板兼主厨是家传手艺，祖上是御厨，据说材料齐的话，他能做出套的满汉席，云清偶然跟人来过一次，就被老板的厨艺所征服，之后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

像她这样的熟客，跟老板也混的挺熟，她一来，老板就推荐道：“今天有新鲜的鲈鱼和冬笋，要不要来一份清蒸鲈鱼和冬笋鸡汤？”

云清说好，又点了两道她和叶修都爱吃的菜，老板接了单去忙，叶修问：“挺熟啊？”

“是啊，找到一家好吃的饭馆不容易，这家店是我近期的心头好。”

叶修就笑，等菜上来后，一尝之下也是睁大了眼，边吃边赞不绝口，结账时还对老板竖了个拇指，说了好些赞誉之词，他这么捧场，把老板哄得眉开眼笑，硬是给他打了折扣，结完账出来，他冲云清一挑眉毛，得意道：“怎么样，还是我会勤俭持家吧？”

云清懒得理他，一顿饭省下来的仨瓜俩枣，也就他好意思炫耀，真正该认真计较的地方，他反而不在意了，就像与嘉世的选手合约，如果不是云清坚持，他肯定就拿个白菜价就算了，想到这儿，云清就气不顺，瞪了他一眼，叶修莫名其妙挨瞪，无辜道：“怎么了？”

他都这么乖了，云清也不好意思翻旧账，就问他：“你几点的航班？”

“三点五十。”叶修说着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哎，快两点了，我该走了。”

云清点点头，和他一起到路边等车，叶修忽然道：“今年的季后赛，你会到现场看吗？”不等云清回答，他又说：“我希望你能来。”

云清拒绝不了这样的期待，于是笑着说：“好，我一定会去。”

叶修坐上车走了，云清保持着愉悦的心情回家，刚进家门，就迎面碰到面色沉重的云妈妈，她看到云清一愣，说：“你回来的正好，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外公要走了，咱们去送他最后一程他吧。”

云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心里一阵刺痛，脑子里思绪纷乱，喃喃道：“怎么忽然就不行了，上个月不是还好好的吗？”

“老年人的身体就这样，白天还精精神神的，可能夜里一觉睡下去就醒不来了，寿数到了，谁又能怎么办呢？”云妈妈叹息着说，言辞间并没有很哀伤。

这不是说云妈妈和外公的感情不深，而是她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外公都百岁出头的年纪了，这两年的体检状况大家都清楚，知道这一天不会太远，所以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心里还能稳得住，有精神来安慰云清这些没经历过多少事的晚辈。

当然云清其实看过很多生离死别，就连云外公的死亡，她都经历过一次，但是，明明是经历过的事情，也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一遭，可是当这一天真到了眼前，她还是心痛难忍。

而这，已经是云清努力改变的结果了，她给外公喂过两次延寿丹，这一世，外公多活了九年，这九年，已经是偷来的时光，云清本该庆幸的，可是她实在升不起这种情绪，只有满腹哀伤。

呆呆的跟云妈妈一起回到外公家，不多时，云爸爸也带着云澈到了，舅舅姨妈和表哥表姐们都聚到房间外，只有外婆在里面陪着，然后一家一家的进去跟外公告别，云妈妈是外公最小的孩子，他们一家排在最后，进门前，云妈妈特意叮嘱云清和云澈：“表情收好不许哭，让你外公安安心心的走，别让老人家难受。”

两人闷闷应是，云妈妈才推门进去，一家四口来到外公床前，外公看起来竟然有些容光焕发的样子，让人一看就能想到一个词：回光返照，云清心里一酸，忙低头眨眨眼，把眼泪压下去，就听外公说：“小雅，以后爸爸不在了，你要自己照看好自己啊，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就去找你哥哥姐姐们帮忙，我都跟他们说了，你最小，要他们多顾着你些……”

絮絮叨叨的叮嘱了许多话，然后才对云爸爸说了一句：“我把小雅托付给你，你可要照顾好她，要是敢让她受委屈，就是我不在了，她的兄姐们也不会饶你！”

云爸爸唯唯称是，他对外公从来都是恭敬顺从敬仰有加，并不仅仅因为这是他岳父，而是外公身为科学家对国家和人民所做的贡献，值得每一个人敬佩，云爸爸也不例外。

说起来，云清的曾祖父可能是有某种执念，他自己是个孤儿，不知父母没有亲人，连姓氏，都是抚养他长大的老乞丐选的，就因为他脖子上挂的木制平安锁上面刻着云纹图案，他从小没读过书，不认识几个字，仗着一身勇武之气，在军中干出一番成就，由于自己的经历，导致他特别喜欢和有文化的人丁兴旺之家结亲。

云清曾听祖父说过，曾祖父奉行买猪看圈，认为什么样的人家出什么样的人，父母有知识有文化，子女就聪明有教养；兄弟姐妹多的，代表母亲身体好，子女自然也强壮，而且女子随母，肯定也能生。

没错，曾祖父的观点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他选儿媳妇、孙媳妇，唯一的要求就是聪明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