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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月色温柔,我懂了,难怪她不回眸看我。”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条枯竭的性命,被浸泡在了烈火烹油的铁锅之中。”
“嗨嗨嗨,听说老家伙去雪山祭拜了?笑死,你说他有什么颜面去送花?”
“主笔何时下课啊?我的号码牌太后面了,有谁愿意跟我换换啊?”
“换毛线啊,主笔说要水到三百万字,砌墙是个后来居上的道理,年轻人着急投胎?”
“老哥,你来这么早,给我们讲讲以前的故事呗?听说从前少年意气,初登场就有一万字的剧情,是不是真的啊?”
“诶!那边的号码牌更难领,隔壁二爷家的配角集体下岗,听说妆容都扮了两年,就是不让开腔!”
“哈哈哈!笑死,人家正主死了,来我们这抢戏份,有够搞笑得!”
……
声色犬马,乱七八糟,这倒显得前两位伤春悲秋得像条狗,软趴趴得不合群。
第一位是伤感的少年,他白得有些空虚,伤感又执拗,在噩梦中昏昏欲睡又惊醒。
第二位伤痕累累,倔强得眼眸犀利,就像是地狱里烧上来的火焰。
在一群老炮的中央,一袭青绿很温和,翩翩君子模样;
他品序很高,散尽家财,以至于五湖四海皆兄弟也。
“令君令君!”
“大君子喝酒?您这般见识,就应该去最中央端着茶壶呢!”
“这儿也没有什么外人,昨日听江畔钓鱼的说,已经下定决心了,都先去找合作对象吧,也好赶紧露露面!”
少年温和,他从孩子一路走来,见那少年从漆黑中伸出手掌。
他懂主笔的桀骜不驯,懂他的爱恨情仇,见他从落幕到开席,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说不清。
对于轩禅,任何人都是敬重的,他的岁月太长了,就连主笔对他都只有愧疚,他的手上捏了百位天骄的名字,若是能融合,对于他们这些台下的练习生,实在是天赐的机缘。
作为大家长,令君的一路风雪,是埋在土里得。
天翅感慨:“让你看笑话了。”
它还是那么得随意,只是这次,情深意重。
“作为领头羊,是我辜负了他的期待才是。您也不必自责。灼羽只需要交代,就像盖在少年遗体上的被子,完工了,您便离开吧。”
“苦了。下辈子,您要等到何时呢。”天翅没有拘泥于自己的设定,它笑着,无上位者的气焰:“我去您的领地看了看,确实不是我能接手的规模。”
“风花雪月是少年的天赋,他的骚柔学不来,这是他的骄傲,宁愿就这么风干。”令君似乎在缅怀,就像是迟到了两年的礼节,他摇摇晃晃得醉醺醺。
他感性了,这旁观者视角长大的孩子也有自己伤心的地方:
他对一切都表现出孤寡的淡然,以至于他的公正不会受到质疑,可如今,他身上那种凡俗的情感,让他的洒脱染上了沉重的味道。
“天赋呀,它就像是票据,没有兑换完也不会等你。
“这次跟您说话,主要也是太久没见了,有时候我也想念您在时,那段岁月。”
“您怀念的跟我,不太一样。”轩禅摇了摇头。
主笔怀念的,是那段时光中与自己密切往来的少年,而自己怀念的,是那少年主持下的世界,那股子倔强,是以后都学不来得。
“在你要不回他的名字时,被拘禁在小小鸽笼里,或许也决定了我们的宿命,这不是我们的时代,那就等下去好了。”
果碳炙烤着少年身上的光,将铁网上的鱼翻了个面,轩禅散了散身上的酒气,倚窗,语气听着冰凉凉:
“沾了前辈的光。这也是我们这一段的命运吧。自从他想孕育出骄傲,留下就算终老都能笑出声的墨宝,此后这条路他走了五年。
“一地的血呀——
“他不好相与,怀旧,冷漠,总是在后悔中前行。我都忘了他的曾经,写过什么自我癫狂的字句。”
轩禅吸了几口气,似乎能吐出什么,良久,蓝天白云淡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令君的记忆中,那孤傲的过客没有痴情的模样,他与后辈们并不共情。
那立在荒漠的坟,会怎么看待沙丘?
去吧,去你的征途上流浪吧。
令君心软,他望着天翅,心中悲凉:
“这么苦的日子,就不要压着了,让他去吧。”
他和羽翎信的不是一尊神,甚至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诞生时的资源,正是自己毁灭后的资产,羽翎拜的神佛,又是对自己面的否定。
不过……
就连羽翎都是过去式了,同为坟墓里的尸体,看着他的盖棺定论,看着他安详的模样。
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一切,这段历史其看在眼里,令君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位从方漠中走出来的刑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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