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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都清楚,我们不可能将所有事都攥在掌心。”荷鲁斯说。“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在某些时刻向他人寻求帮助。这并不可耻,圣吉列斯。”
他很执着。天使想。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他还在时不时谈起这件事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还能说什么呢?这正是最经典的荷鲁斯作风——如果他认为你需要帮助,他会在被明确拒绝以前一直用热情来尝试融化坚冰。
此刻,圣吉列斯已经脱下了他在画室内所穿着的棕白色长袍,换上了一身严肃而庄重的白衣。衣物本身已趋近完美,却仍然无法触及他的百分之一。
他与荷鲁斯走在红泪号风格多变的绚丽走廊内,肩并肩,表情却各不相同。
圣血天使们的原体保持着近似于缄默般的沉默,表情若有所思。荷鲁斯·卢佩卡尔的脸上却隐含着焦虑,圣吉列斯没有让这个细节溜走,他抓住了它,却不愿意顺着它走下去。
“是的,这并不可耻。但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帮助’的范畴,荷鲁斯。我所能看见的事物是抽象的画面,就连我自己也无法理解其中真意,我又要怎么对你描述我看见了什么?”
“但你需要帮助。”荷鲁斯顿了顿。“我错了吗,圣吉列斯?”
他的话语隐含恳求。
没有。
几乎只差那么一点,这句话就从圣吉列斯的嘴中脱口而出了。可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保持了沉默。
若是说不需要,那便等同于说谎。他不能对他的兄弟说谎,但他也不需要帮助。
至少现在不需要。
极暗仍然只是极暗。
荷鲁斯没有得到回答,他叹息了一声,停下脚步摇了摇头。圣吉列斯从他眼中看见了悲切,他并不为圣吉列斯的隐瞒而感到愤怒或失望,他眼中的这种情绪名为同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们之间只余沉默。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了他们登上穿梭机方才停止,圣血卫队的阿兹卡隆与加斯特林终结者的法库斯·凯博都已在这架穿梭机上等候多时了。
尽管如此,这两名原体近卫却并未副武装,甚至连礼仪性质的盔甲都并未穿着。他们的衣物都拥有着各自军团的颜色,却又并无多少细节装饰。简朴大方,线条利落。
荷鲁斯微笑着和两人打了招呼,当然,按照他的作风,问候是不可能只限于一声招呼的。实际上,他还亲昵地拉过了阿兹卡隆和法库斯,用手搭着他们的肩膀,惬意而自然地聊起了天。
圣吉列斯面上保持着微笑,心思却没有落在此处。一时之间,他好似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待在了一具身体里。
外在的他亲善温和,脸孔上带着微笑。内在的他却怀揣着一种冷漠,只想将自己从这种环境中抽离出去。
他的愿望很快就成真了,穿梭机在十来分钟的航行后与他们的目的地进行了对接。
金色的光辉伴随着机械的运转声照进了机舱之内,荷鲁斯收敛起他的亲昵,用一个笑话做了谈话的终结。在这之后,他便和圣吉列斯肩并肩地踏上了帝皇幻梦号。
两人的近卫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没有仪仗队和热烈的欢迎,甚至连引路之人都没有——这是荷鲁斯的要求,他对帝皇幻梦号非常熟悉,甚至不下于他自己的旗舰。
“前面左转,圣吉列斯”荷鲁斯轻声说道。“你会看见一连串的洁白石柱和喷泉,以及草地、树木和一些植物。有许多种珍稀的濒危动物在此栖息。”
天使略感兴趣地眨了眨眼,他依言照做,果真看见了荷鲁斯描述中的事物。而这是他未曾见过的,他与荷鲁斯一样登上过帝皇幻梦号,但并未像他一样,在此处生活那么久。
天使不由得在泥土的清香中转头看了一眼荷鲁斯,后者正高兴地微笑着,好似将此前的沉默然忘却了。
“来吧。”荷鲁斯朝他招手。“还是少看为妙,这些动物中有好几种都不太喜欢被人注视太久,如果你看得太入神,它们可能会过来追你”
他耸耸肩:“或者啄你。坦白来说,虽然不痛,但很令人尴尬。”
圣吉列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再次开始并肩行走,沿途上,荷鲁斯如数家珍地为他介绍了许多帝皇幻梦号上的景物。
有时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金碧辉煌,庄严无比。有时却只是一张不太起眼的画作,荷鲁斯不仅能说出它作者的名字,甚至还能说出这幅画背后的某些故事。
他对任何角落都无比熟稔,圣吉列斯耐心地听着,并不觉得荷鲁斯是在炫耀。这种分享,他乐于接受。
但是,当他们经过一扇门时,荷鲁斯却停下了脚步,并第一次在登上帝皇幻梦号上后皱起了眉。
“怎么了?”圣吉列斯隐含关心地问。
他看向那扇门,发现门上有一个明显不符合帝皇幻梦号整体装潢风格的标志,那是一把惨白的利刃,正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有如月光般皎洁。
“这扇门”荷鲁斯摇摇头,表情显得有点疑惑,却没有立刻解释。
他四处观察了起来,并成功地在一旁的墙壁上找到了一个嵌入墙壁内的不起眼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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