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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崩塌,燃烧,毁灭他所熟悉的一切、自豪的一切——所有东西,都正在战火中燃烧。
而这甚至仅仅开始。
人类之主停下脚步,网道的残骸还在他背后熊熊燃烧。除去他用力量维持的这入口一段,其他部分都已经陷于火焰之中。
或许在未来,它们还可被发掘,被重建,但那都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去考虑的事。
他仰头看向网道入口,在那宽敞的大门处,一只巨大的染血帝国天鹰正闪闪发光。它是出口,也是唯一的入口,在它背后,便是王座之间。
而禁军们正是在此拼死奋战
万夫团死伤惨重。
他意识到这件事,于是前因后果在瞬间便被连结,从泰拉已经破碎的时间中被一一找出,送入他的心灵深处。
悲伤缓缓涌起,更多的却是骄傲,因为每一个死去的禁军都是力战而亡。可是,他们绝非孤军奋战。
寂静修女始终位于身侧,火蜂军团泰坦的机魂也还在咆哮,但是,无论忠诚者们多么尽力,多么勇敢,都无法阻止王座之间逐渐被恶魔浸染。
他们每杀死一只恶魔,就会有另外八只跳出来,仿佛成为了一种既定的规律,一种永恒存在的事实——而一如既往地,帝皇知道原因。
他总是知道。
答案是战争,是无处不在的战争。
遍布银河,从太阳系的远端一直蔓延到极东边的食尸鬼群星,人类以狂傲占据的银河如今正在被他们自己燃起的战火所折磨。
这样的烈度与浓度,让混沌浪潮中的一尊伪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祂本就力量最强,因为战争永远是银河间的主旋律,而现在,祂更是强的令人无法理解。
祂甚至可以同时参与四场可怕的战争,却仍然留有余力。
子欲弑父的战争,祂出了力。让银河燃烧的战争,祂也出了力。即将在泰拉开始的万年血战,祂深陷其中祂甚至愿意在亚空间内分出大部分力量与新生的神明展开毫无意义的一战。
祂清楚这场战争的目的,明白他们就是要拖住祂,而祂毫不在意。战争就是战争,无论如何加以修饰,它都是战争。而只要是战争,祂便愿意参加。
祂绝不缺席。
人类之主闭上眼睛,沉入心神深处。他的记忆一一划过眼前,最终定格于拉·恩底弥翁尚未成为禁军的年代,定格于他的母亲科嘉·祖狼狈的脸。
康斯坦丁·瓦尔多处决了她。
她的罪名是偷水。
他不在乎这个军阀所做的其他事,例如那些清除异己的残暴杀戮,又或者是她对于禁军和雷霆战士拙劣的模仿,最终造就的血肉畸变怪物
这些事,他都不在乎,唯独有一件事他无法容忍。
科嘉·祖偷走了泰拉上的最后一片海洋,用来满足她的一己私欲。而在她死去以前,她曾和康斯坦丁·瓦尔多有过一番交谈。
那些话顺着禁军统领的心灵抵达了他的记忆,那个女人的脸至今仍然都会在他的记忆中回旋,一如其他死者。
那个女人曾经问过康斯坦丁·瓦尔多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你见过他呼吸吗?人类之主?你这样称呼他,但你可曾听过他呼吸?”
她透过康斯坦丁·瓦尔多的眼睛凝视着他,透过破碎的时间和破碎的记忆凝视着他,并最终发出这个责问。
在燃烧的网道内,有人叹息了一声。
他继续深入。
若有人的力量也可以强大到他这种地步,并且活得和他一样长,或许就能理解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遗憾的是,没有人可以理解。
卡里尔·洛哈尔斯曾经和他在力量上难分伯仲,现在更是远远超出,但他作为人的年岁远不如帝皇这样长。
欧兰涅斯,即欧尔·佩松,即虔诚的欧尔或许在寿命上和他大差不差,但他仍然只是一个尚未跳出记忆破碎循环的永生者。
他的记忆是破碎的,为了保护自己的理性,永生者们向来不会在一段关系或一个人生中久待,他们不害怕离去,只害怕自己无法忘记。
而帝皇记得全部,从他的父亲开始,到他的第一个孩子。从他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再到荷鲁斯·卢佩卡尔在黑暗中发出的致歉。
他紧闭着眼,握紧那枚戒指,然后继续深入。
痛苦,太痛苦了——他身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正在抽动,所带来的痛楚形成了恐怖的浪潮,却没能让他那坚如磐石的理智有半点动摇。
纯粹的意志力在这一刻掌握了一切,抵御了一切。他被德拉克尼恩所刺穿的身体还在流血,他仍然虚弱,但是,没有什么事可以阻止人类之主在这一刻借由他的记忆找寻力量。
然后他终于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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