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102黑暗远征（二十六，觐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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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看见亚戈·赛维塔里昂，以及一把正被他握在手中的巨剑。</p>

那把剑不是给凡人使用的，甚至不是给阿斯塔特们使用的。它过于庞大，过于厚重，且染着斑驳的血迹.</p>

“你们是谁？”一个声音问。</p>

卡尔吉奥咬紧牙关，回头凝望，看见一张年轻的脸。那张脸上没有因苦痛与疲惫而诞生的皱纹，双眼亮如湖面，金发飘扬，充满了活力。</p>

这张脸和卡尔吉奥所熟悉的那张有所不同，但他依旧能一眼认出这是谁的脸，也正因如此</p>

他陷入了一种不可明说的狂怒之中。</p>

赛维塔伸手将他拦下。</p>

“你又是谁？”夜之子缓缓开口。“或者我应该说，你以为自己是谁？”</p>

他的话让那个年轻的巨人皱了皱眉，更多的士兵正在赶来，并聚集在他身后。</p>

此前几个不敢下马的骑兵现在也终于有了勇气，他们拔出武器，站在那人身后，正紧盯着赛维塔一众人。</p>

更远一点的城墙上，弓箭手拉开弓弦的声音自风中传入了赛维塔的耳边。</p>

何其相似。他冰冷地想。领袖，偶像，保护者.</p>

他侧头看向赫克特斯·卡尔吉奥，后者正把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p>

亲眼看见一个年轻版本的基因之父给他带来的冲击到底有多大，实在是肉眼可见。</p>

他面对魔潮时的理性和意志力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他可以冷静下来，并重新捡起那些宝贵的东西，但这不是现在的他能做到的事情。</p>

从这一点上来说，赛维塔同情他。</p>

所有的阿斯塔特都是这样，无论多么优秀的人，都会受到血脉的影响。能够违逆父亲，或者摒弃这种影响的人少之又少，多数人甚至意识不到原体并非事事皆对。</p>

就连我也一样.赛维塔暗自嘲笑自己：你又有什么资格怜悯他呢？</p>

他握紧那把巨剑，随后顺手将它扛起。</p>

“要开战吗？这对你来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充满善意地提醒对方。“我不想看到事情走到那一步.”</p>

“注意你在和谁说话！”有人怒吼起来。“你正与神皇之子交谈！”</p>

赛维塔看向那人，在头盔后假笑着点了点头。他冰冷的骷髅面甲为这个本该轻佻的动作增添了巨量的肃杀，仿佛下一秒就会发起进攻。</p>

“神皇之子.的确，罗伯特·基里曼的确是帝皇的儿子，但是——”</p>

赛维塔满意地看见那个巨人竖起右手，开始约束他的军队。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就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期。</p>

他看见那个巨人转过身，言辞恳切地请求骑士、平民与士兵一并回到城内。理性，严肃却又不乏温和，甚至列举了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p>

在他的努力下，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就此消失，人们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城内。</p>

只留下孤身一人、赤手空拳的罗伯特·基里曼和他们眼中来自其他领地的恶客会面。</p>

赛维塔对他们的怒目而视不感兴趣，他只是专注地凝视着那张年轻的面孔.他再次确定了一件事，这个虚假的基因原体身上没有任何冤魂缠绕。</p>

而且，他刚刚听上去真的与罗伯特·基里曼没有半点区别。或许有吧，但赛维塔看不出区别。</p>

他甚至觉得只有马里乌斯·盖奇或伊奥尼德·希尔这样对过去的基里曼非常熟悉的人才能听出其中不同之处。</p>

他扔下剑，摘下头盔，径直地走向了那个比他高大一些的巨人。</p>

后者短暂地显出了一点错愕，显然，他没想到头盔后的这张脸居然能如此近似鬼魅。</p>

赛维塔一直走到他面前，方才停住脚步，然后吐出一个冰冷的定论。</p>

“你不是罗伯特·基里曼，我相信你自己应该也清楚这件事吧？”</p>

年轻的巨人深呼吸，随后缓缓点头。</p>

“我当然清楚我并不是他。”他声音低沉地回答。“但他们执意如此称呼我，他们觉得我是因此我必须是。”</p>

“这座城市正在绿皮的攻势下遭受严峻的考验，对他们来说，拥有一个行走的半神就意味着拥有了希望与胜利。”</p>

“可我知道我不是他，所以，如果你们是因为我冒用了他身份和名字而来，我希望你们至少放过他们。那些人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想活下去。”</p>

他再次深呼吸，表情竟然隐隐地变得有些期待。</p>

赛维塔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习惯性地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微笑，随后摇了摇头。</p>

“不，我们不是来替他查看是谁在冒充他的工作人员，我们是一群后天诞生而出的杀戮机器，是人类基因工程学的杰作之一，我们是阿斯塔特。”</p>

他看见那张年轻的脸短暂地恍惚了一瞬间。</p>

很好。赛维塔想。</p>

有件事，从他第一眼看见这个伪物时便已经发觉.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不能被称之为‘事情’，更应该称之为‘气味’。</p>

某种艳丽的鸟类的气味，某种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超自然生物的恶臭气味。</p>

极淡，极弱，但依旧能被他发现。</p>

赛维塔缓缓举起右拳，然后握紧。</p>

卡尔吉奥和那个年轻的巨人均不解地看着他，直到数秒后，城市内部传来一声巨响。</p>

巨人错愕地回过头，看见滚滚浓烟，当他再看向赛维塔时，那张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一种赛维塔颇为熟悉的狂怒。</p>

“你怎敢——！”</p>

他朝他扑来。</p>

赛维塔叹息着闪躲。</p>

快点抓到那该死的东西，谢赫尔。他眯着眼睛想。否则我挨的这顿打就得算在你头上了。</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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