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3【不装了，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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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什么？”索罗斯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杜永孝。杜永孝神情淡定，整理一下衣襟：“不过我看索罗斯先生似乎并不在乎我对贵公司的投资，既然这样，我也不再叨扰！”说罢，杜永孝转身就要走。“先生留步！”索罗斯急忙起身，大声叫喊。杜永孝已经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刚才你对我爱理不理，现在老子让你高攀不起。杜永孝假装没听见，继续迈步离开。索罗斯什么面子也不顾了，直接冲出去，转身拦住杜永孝，“先生，你不要这样啊，刚才是我错！我态度不好！我，我，我——不如我们进去再说！”周围职员诧异地望着索罗斯，看着他不断给杜永孝赔罪。他们印象里，索罗斯可是个很高傲的人，恃才傲物，谁也不放在眼里，可是现在那委曲求全模样，简直让他们大跌眼镜。杜永孝见差不多了，这才回头，叹声道：“索罗斯先生，我是很有诚意才来这里的，可是伱——你太让我失望！”索罗斯忙挤出笑容，上前拉住杜永孝胳膊，用这辈子都没用过的委屈口吻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错！刚才我心里有事儿，堵得慌，所以才会那么没礼貌，还请杜先生原谅！”说完，一脸苦巴巴地望着杜永孝。周围职员再次大跌眼镜。我们尊敬的索罗斯先生，也太低三下气！杜永孝冷哼一声，这才道：“那好吧，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去办公室细谈！”“好的！多谢杜先生给机会！”索罗斯松一口气，忙拉着杜永孝朝办公室走去，一边走，一边扭头对手下职员说：“你们别看了，赶快工作！还有米切尔，准备两杯咖啡——杜先生，您是要咖啡还是茶？还是绿茶吧，我知道你们中国人都好爱饮绿茶的！米切尔，准两杯好茶，是的，一定要让我们尊贵的杜先生满意！”女秘书米切尔目瞪口呆：“绿茶？我们公司哪里有好茶？只有立顿红茶呀！”米切尔顾不了许多，忙跑去别的地方找绿茶。她这一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为一杯绿茶，跑断腿儿。……“杜先生，请坐！”进入办公室，索罗斯用个极其恭敬的手势邀请杜永孝坐下。杜永孝点点头，整理一下衣服，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索罗斯想坐回办公桌后面，想一想，那样会有距离感，显得不够亲热，于是就忙不迭挨着杜永孝坐下，随即拿起茶几上只有给那些有钱人才提供的雪茄，递上一支给杜永孝：“杜先生，这可是上好古巴雪茄，你尝尝看！”杜永孝点头：“GOOD！”接过雪茄，咬在嘴上，然后瞟索罗斯一眼。索罗斯立马会意，忙拿起雪茄火柴，刺啦划着，然后亲自帮杜永孝烧烤雪茄。换做上一世，有谁能够想到大名鼎鼎的“金融大鳄”，“股坛狙击手”索罗斯会这么卑微地帮一个年轻人点燃，伺候的无微不至。等雪茄燃着，流出独有芬芳，杜永孝这才满意地吐一口烟雾，喷在索罗斯脸上。索罗斯不但不恼怒，还眉开眼笑：“杜先生，这雪茄味道是不是很赞呀？是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淘来的，外面根本抽不到！”杜永孝笑了，夹着雪茄指着索罗斯鼻尖：“不错，我已经感受到你诚意！”“呵呵，那就好！”索罗斯眼珠子骨碌一转，擦了擦鹰钩鼻，目光贪婪地望着杜永孝：“那么刚才我是不是听错……您说，您要投资五百文给我们量子基金？”索罗斯说完，死死盯着杜永孝，生怕他说话不算话。杜永孝咬着雪茄，在嘴里转动一圈，目光睥睨索罗斯道：“这一点你倒是听得很清楚，我刚才好像听你讲，像我这样的人应该投资一千，或者一万……”索罗斯忙道歉：“那是我错了嘛，我哪里知道杜先生你是这样……有魄力！一出手就是五百万-——的确是五百万，我没听错吧？”索罗斯又试探地问了一句，眼睛一秒都不敢离开杜永孝脸上，生怕有什么变故。杜永孝夹着雪茄，倾身弹弹烟灰，翘起腿睥睨索罗斯：“你没听错，我是要给你投资五百万——”“是美金？”“当然，难道还是津巴布韦币，亦或者越南盾？”杜永孝剑眉一挑，不屑道。‘’索罗斯再次眉开眼笑，笑得合不拢嘴：“我就知道杜先生不是一般人物！雷姆斯介绍你给我，那么你就是我的贵客，现在你又要投资五百万给我，那么你就是我的恩人！”“恩人？”杜永孝眨巴眼，假装不懂。索罗斯闻言，立马抽抽鼻子，从怀里掏出手帕，呼呼，擤擤鼻子，眼圈一红道：“说来话长！杜先生，不瞒你说，在你来此之前我那些投资客户都在纷纷清仓——”“哦，这是为何？难道他们赚太多，准备套现？”杜永孝故作惊讶。索罗斯捂着鼻子，用哽咽声音道：“正好相反，因为最近我投资可口可乐公司，那边出了事故，股票大跌，这些投资者要我全权负责，并且准备撤资！”说完，索罗斯下意识地观察杜永孝反应。杜永孝皱眉头：“这很没道理嘛，投资这种事情就像拍拖一样，是你情我愿，赚了钱大家开心，不能赔了钱就赖你头上！”“杜先生！”索罗斯激动地望着杜永孝，竖起大拇指：“仁义呀！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声明大义之人，很多人都是鼠目寸光，只看眼前，看不到未来！”杜永孝谦虚地摇摇头：“人和人不同嘛，也许他们考虑的比较多，毕竟现在经济下滑厉害，持币为王，很多人都不敢把多余钱投资在股票和基金市场上。”“既然如此，那么我胆敢问多一句，杜先生你又为何要投资这么多在我们公司？”索罗斯说完，认真地望着杜永孝，看看他到底怎么解释。杜永孝咬上雪茄，姿态惬意地往沙发山一靠，目光直视索罗斯：“因为我投资的不是这家公司-——”“那是什么？”“你这个人！”……杜永孝一句“我投资的不是你公司，而是你这个人”，让索罗斯楞在当场，老半天才回过神。“咳咳，我没听错吧，杜先生，你是说……你看中的是我个人能力，所以才会投资五百万给我？”索罗斯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杜永孝。杜永孝咬着雪茄，一副大亨姿态，用手捋一下乌黑发亮大背头，“没错，索罗斯，我看好你！”顿了顿，杜永孝继续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你这家量子基金成立还不到三年……”“是的，还差三个月才满三年。”“在这两年多时间，你基金公司总成本不过才十万，但回报率却超过百分之二十！当然，百分之二十的回报率也不是很惊奇，尤其在美国纽约华尔街，很多金融投资者的回报率都很犀利，有的高达百分之三十，甚至四十，五十！”索罗斯忙解释：“那些都是偶尔的，真正的投资需要大胆，更需要稳健！事实上，我完全可以把回报率提高很多，但风险也会随之增加。”杜永孝点点头，咬着雪茄：“你狠诚实！让我想起那句话，风险与利益成正比！所以我在研究你之后，发现你是个很好的投资者，目光敏锐，意志坚强，最重要的是——你对客户负责！”索罗斯闻言，再次感激涕零，掏出手帕擦拭眼角，“谢谢你呀，杜先生！你当真是我的知己！”“这些话不用讲太多，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拿了我这五百万之后，你准备做什么？”杜永孝咬着雪茄，朝索罗斯吐一口烟雾，眼神灼灼。浓重烟雾遮掩了杜永孝东方面孔，给他倍添一些神秘色彩，最起码在索罗斯看来，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不管眼光，见识，还有魄力，都不是一般投资者可比。索罗斯没敢立马回答杜永孝这个问题，他知道，这个问题很关键，只要回答稍微错误，到手的五百万可能就会飞走。沉思了一会儿，索罗斯这才目光正视杜永孝道：“讲真，杜先生！我从未接手过这么一大笔投资资金，你也知道的，我一直运作的资金最高也才上百万，现在你却一下给我五百万，在下感觉压力很大！”“压力很大？”杜永孝似笑非笑。“但动力更大！”索罗斯急忙补充，“有压力才有动力嘛！所以我打算扩大投资规模，专门为杜先生你设定一个投资模式，把股市上所有优质股，一网打尽！”索罗斯挥舞拳头，做了一个态度坚决姿势。“优质股？呵呵！”杜永孝笑了，眼神有些轻蔑。笑得索罗斯心里咯噔一下，立马紧张起来：“不好意思，杜先生，是不是我哪里讲错？如果有，你请指出来！”杜永孝扬起下巴，睥睨索罗斯道：“我刚才讲过，我很欣赏你！只不过我欣赏你的不是稳健！”“呃，什么意思？”“我欣赏你的是大胆！”杜永孝道，“投资可乐输掉那么多，还敢继续追投，这才是一个金融大亨该做事情！畏首畏尾，准求稳健不是我风格，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您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杜永孝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犀利，盯着索罗斯道：“我把股市当成赌场，当成提款机！我就是强盗，就是窃贼！我要从这座赌场攉取最大利润！不是百分之二十，三十四十，而是翻倍再翻倍！”杜永孝挥舞拳头，对着索罗斯咆哮。索罗斯惊得一愣一愣。此刻，他才彻底看清楚杜永孝野心。突然，索罗斯笑了。哈哈哈！笑得很猖狂！很肆无忌惮！好不容易等笑声落地，索罗斯这才收敛表情，望着杜永孝一字一句道：“杜先生，没想到你我会是一路人！”没错，之前杜永孝在演戏。索罗斯也在演戏。之前索罗斯的卑躬屈膝都是假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杜永孝拿出钱来投资。但是现在——在摸清楚杜永孝真正野心之后，索罗斯索性撕掉面具，不装了！“事实上，一直以来我也把股市当成是赌场，是提款机！我信奉富贵险中求！更信奉一个人的胆略！我是犹太人，我不信奉上帝，但我信奉犹太二八法则！这世上的人，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才是最为优秀，最为高贵的，他们占据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是顶层中的顶层！”索罗斯一脸傲色。“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做你投资路上的大将，为你开天辟地，披荆斩棘！当然-——”索罗斯语气一顿，眼睛死死望着杜永孝：“也可能折戟沉沙，死无全尸！是的，这就是股市，这就是赌场！如果你愿意冒险，我也愿意接受你这笔钱，把攉取利润放在最前面。如果你喜欢稳健，我也愿意变成一个普通的基金经理，把保护成本放在最前！”杜永孝笑了，夹着雪茄指着索罗斯道：“不错！你越来越合我胃口，我钟意你！”“多谢杜先生夸赞！”“不用谢我，你现在只需要拿了我的钱，然后帮我赚多多就好！”杜永孝微微一笑，“比如说，把这些钱全部投资到可口可乐！”“什么？”索罗斯一惊，瞪大眼：“五百万，全压下去？”“没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可口可乐遭遇股价腰斩，正是投资它时候！五百万投下去，赚个二百来万玩一玩，也是很好的！”索罗斯猛吞口水，他以为自己够狂，没想到杜永孝比他还狂。五百万全压，并且要赚两百万？“咳咳，杜先生，你刺激到我了！”杜永孝把雪茄碾灭在茶几烟缸内，起身道：“刺激没刺激到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合作愉快！”杜永孝朝索罗斯伸出手。索罗斯忙不迭伸手握上，刚要开口，米女书米切尔端着绿茶进来：“先生，您要的茶水。”放到杜永孝面前。杜永孝微微一笑：“不需要了，已经谈完！”说完又对索罗斯道：“投资的具体合约我会派人与你签署。”“好的，杜先生！”索罗斯恭敬异常，送杜永孝出门。“还有-——”杜永孝回头道：“以后我可能会常来光顾这里，所以-——”杜永孝剩下的话没有说出，笑了笑，转身离开。索罗斯忙送他上电梯。嘎吱！电梯合拢。见杜永孝搭乘电梯离开，索罗斯这才松一口气，打个响指道：“五百万，到手！”女秘书米切尔见他这么高兴，忍不住道：“这位杜先生真那么厉害，敢投资五百万？”索罗斯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她：“刚才杜先生话你听到未？”“什么？”米切尔不懂。“他说以后他会经常过来。所以-——”索罗斯严肃命令道：“你给我准备好最贵绿茶！是的，去到唐人街，把他们中国人最贵的绿茶买回来！立刻，马上！”……美国纽约，唐人街。“听说没有，那个矮胖子以前是香港的华探长。”“我也听说了，叫什么颜雄来着！以前可威风了，跟那个叫什么雷洛的，一起并列香江四大探长！”“再威风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要跑路？”“哈哈哈，说的对！这些欺压良善的混蛋都没好下场！”唐人街龙凤茶楼内，颜雄独自一人饮着茶，吃着虾饺，小笼包。旁边一些华人窃窃私语道。颜雄耳朵灵敏，听到这些忍不住想要发飙，又一想这是人家地盘，自己和干爹杜永孝过来谈生意，人生地不熟，还是隐忍一些好。最近几天，杜永孝带着颜雄来到纽约，说要找项目搞投资。那位大通银行雷姆斯先生就帮杜永孝介绍了华尔街金融投资专家索罗斯。杜永孝去和索罗斯会晤。这几天颜雄就被单独撂在酒店，无事可做。颜雄吃不惯西餐，尤其美式西餐更是不正宗，于是颜雄就趁机跑到唐人街来转悠。并且给干爹杜永孝留下电话地址，如果杜永孝有什么事情，尽管来这里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今天再次光临这家茶楼，会听到这么多刺耳的话。颜雄假装没听到，那些茶客可不愿意放过他，尤其仗着他们是唐人街“土著”，准备欺生颜雄。“对了，我听说那个颜雄绰号叫笑面虎，不但为人奸诈刻薄，还很卑鄙！”“是呀，我也听说了！为了活命甚至连亲戚朋友都出卖，后来甚至还拜了死对头做干爹！”“哇，不会吧，这么卑鄙？”众人一副惊诧模样，你一句我一句，高声谈论，生怕颜雄听不到。颜雄见他们句句带刺，越说越难听，再也忍不住，啪，就把筷子拍桌子上。就在颜雄想要发飙时-——“不要讲了，黄老板来了！”“收声啦，光哥来了！”颜雄扭头一看，一个眼睛大大，蒜头鼻，大嘴巴男子正从外面走进来。只见他顾盼神飞，左手托着紫砂小茶壶，眼光于顶，似乎看谁都不顺眼，完全一脸短命相。“是他？”颜雄愣了一下。颜雄认识这个大眼睛，短命相男子。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香港“黑金时代”他手下华探长之一黄祖光，绰号“大眼光”。黄祖光以前在九龙弥敦道做探长，娶了一个小老婆叫“阿香”，绰号叫“庙街香炉”，长得风情万种，勾引男人手段更是一流，以至于当地有句话叫做“庙街香炉人人插”。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女人和刘福的侄子刘和勾搭上，被绰号叫“大眼光”的黄祖光知道，直接抓到刘和暴打一顿。结果就是，刘福公报私仇，找颜雄算账，谁让颜雄是大眼光大佬。颜雄这个“好大佬”就找大眼光算账，直接把他从九龙弥敦道调到新界元朗，从油水十足的“肥油探长”变成去元朗捡牛粪的“牛粪探长”。廉政公署成立以后，雷洛，颜雄，韩森，还有蓝刚四大探长纷纷跑路。像大眼光这种级别华探长更是慌不择路。大眼光运气好，因为不被廉政公署“重视”，再加上他被调去新界捡牛粪，没什么油水可捞，罪名相对较小，廉政公署就没怎么盯着他。大眼光趁机搞了护照，携带家眷，带了钱财跑路来到美国，并且在纽约这唐人街扎根。大眼光做探长不咋样，做生意却很有天分。来到唐人街之后，他拿出自己积蓄直接开了这家龙凤茶楼，不管是造型，还是装修都照搬香港湾仔那边，主打“怀旧感”。“龙凤茶楼”在香港大名鼎鼎，不管黑白两道，还是富绅权贵都知道这家茶楼，并且喜欢在茶楼用餐。大眼光猜测的很对。纽约唐人街有很多华人都是从香港逃难，或者移民过来，像他这样对香港怀旧的人有很多，对龙凤茶楼更是感情深厚。以至于这家龙凤茶楼刚一开业，就客人爆满。大眼光在顾客盈门前提下，更是对茶楼食品进行严加工，不管是素材，还是质量，还是口感都力求完美，只有这样才能长久抓住顾客的胃。果不其然，在大眼光严格执行下，这座龙凤茶楼生意越来越好，不但日进斗金，还让大眼光一口气在唐人街外面的华人聚集地又开了七八家连锁店。此时的大眼光俨然已经“餐饮大亨”自居，眼光于顶，傲的不能行。这些唐人街华人见了他，全都毕恭毕敬，要么称一声“光哥”，要么称他为“黄老板”，至于“大眼光”这个绰号，却是不敢当面呼叫。颜雄哪里知道这些，一看认识是熟人，并且这个熟人以前还是自己手下，当即站起来，朝大眼光招手道：“大眼光，这里！”大眼光正在舒服享受着众多食客膜拜。“光哥好！”“黄老板早！”那些人无不对他点头哈腰。大眼光托着紫砂茶壶，咬着壶嘴，很满意地点头示意，虚荣心得到充分满足。猛地——颜雄一句“大眼光”让他忍不住朝颜雄望去。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颜雄，眼神诧异-——这人是不是在找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