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不朽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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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阵，破阵。</p>

永生王爵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p>

划破星空的光芒，终于出现了！</p>

于血泊和星辰里，抬起头的秦泽，手上多了一张卡牌。</p>

“你的眼里，只有顶上的食物，却不知道，芸芸众生才是世界的主人。”</p>

钉住身躯的紫色光线，竟然碎裂了！</p>

同时破碎的，还有山根的膝盖。永生王爵的脚步，忽然间沉重起来。</p>

那是因为失去了某种力量的加持，造成的顿差感。</p>

秦泽挣脱开那些囚困自己的光线，仿佛挥手打碎了紫色的冰柱一般。</p>

永生王爵的脚步第一次退后。秦泽却在一步步逼近他。</p>

女娲看向星空，璀璨的星芒竟然渐渐黯淡。</p>

永生王爵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p>

天阵，山阵，竟然都被破开！</p>

与此同时，秦泽的手捏碎了那张卡牌。仿佛世界意志都在这一刻，变了模样。</p>

浩瀚的不再是星空，而是一股难以想象的，近乎无尽的力量。</p>

整个星空，乃至永生神殿，周遭的空间都开始破碎。</p>

借助万众一心，再由愿望之力所转换的最终武器，终于由耶稣传送到了秦泽的手里。</p>

那张空白的卡牌，此刻有了高于一切的旧历力量——万法不拘。</p>

不同的人使用这股力量，效果自然不同。</p>

有人用万法不拘，只能想到蝇营狗苟的事情，而身为主宰的秦泽，要借助这股力量，改天换地。</p>

早在秦泽还不是主宰的时候，秦泽就已经拥有了感知旧历能量波动的天赋。</p>

那是和盘古一样的天赋。</p>

此时此刻，秦泽看到的是比星空更为浩瀚的东西。</p>

它是历史，也是未来。它是一切。</p>

那张万法不拘，被秦泽捏碎。</p>

但万法不拘的他，并没有被万千的事物所蛊惑。</p>

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p>

乔薇震撼的看着一切，这不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丈夫的保护。</p>

那个似乎总是弱于她的秦泽，也不是第一次给予乔薇安全感。</p>

可这一次，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p>

无尽的光明，从秦泽身体里涌现，那恐怖的光像是气浪一样，将周围的星空给撞开。</p>

永生王爵试图靠近——却始终无法靠近。</p>

所有的星辰在这样的光芒之下，都黯淡不已。</p>

万法不拘与旧历主宰的碰撞和融合，让永生王爵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p>

那个感觉他不会忘记的。</p>

那是周白榆。</p>

只在这么一刻的时间里，这位新晋的主宰，竟然有了当初周白榆的那种气势。</p>

永生王爵内心生出了一丝恐惧。</p>

是谁赋予了秦泽这样的力量？又是谁破了天地山阵？</p>

这个时候，远处的深海里，那只巨兽也开始被唤醒。</p>

世界开始出现动荡。</p>

那是全世界最庞大的生物，于深海里进食所造成的。</p>

海阵破了，无垠的星空也终于出现了边界。</p>

巨大的光明里，秦泽的意识似乎被带到了其他地方。</p>

但那股磅礴的能量，让永生王爵也无法靠近。</p>

永生王爵不知道秦泽此刻在经历什么，但它想来，哪怕是旧历主宰也难以承受这股力量。</p>

它害怕这股力量。</p>

这场战争，它想过很多麻烦的点，会不会有上个时代的旧历主宰，又一次借尸还魂？</p>

会不会始祖周白榆，在两条始祖途径里，留下了什么别的力量？</p>

会不会天下无二的江纵横，还有着信使之外的别的部门？</p>

会不会外神里，藏着某个韬光养晦一直等待着时机的家伙？</p>

或者，堕落盘古是否藏着某种野心和阴谋？</p>

它想过许多的可能。</p>

但却就是忽略了……人，那些他眼里如蝼蚁一般的人。</p>

天空中睥睨众生的神，大地上高耸如山的神，地狱里呼风唤雨的神，深海中不可战胜的神……</p>

这些神，竟然被一个个境界几乎不足以参战的人破解掉。</p>

他以为这场战斗，是永生神殿的光明，却不想，是角落里的星火。</p>

他的星空璀璨，可却从未真正在意过星辰。</p>

在黑暗降临的一刻，真正赋予耶稣力量的，赋予秦泽力量的……</p>

是芸芸众生。</p>

光芒闪烁了一下，只在眨眼间，像是未曾发生过。</p>

无尽的光明让人难以注意到一些地方。比如秦泽手里，在那道闪烁之后，居然多了一颗冷白的光球——散发着无尽的死亡气息。</p>

那是哈迪斯冒死搜集的冥染。</p>

在血池，哈迪斯凝望天空的时候，忽然间只感觉周围出现了无尽的光明。</p>

当光明散去——手里搜集的东西，已经消失了。</p>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仿佛不存在。</p>

他与蓝彧和司令都震惊不已。可随即，眼里却有喜悦与不可思议两种情绪。</p>

冥染。</p>

这是秦泽要用来杀死永生王爵的手段。</p>

在天地山海四阵破开后，便需要借助生死这绝对的规则，来杀死永生王爵。</p>

无数年来，诡异的力量体系下，出现过很多人。</p>

但所有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死掉的人无法活过来，这是铁律。主宰也办不到，始祖也办不到。</p>

宇宙里那些窥视不朽的每一个可怖生物，都办不到。</p>

在不朽出现前，这个规则便是绝对的。而如今，秦泽要让这规则变得更为绝对。</p>

唯有旧历高于一切。亦唯有死亡不在宜忌之中。</p>

而此刻，许多的人用几乎笨拙的“宜赴死”的行为，换来了逆转不朽的力量！</p>

他不想辜负这股力量。</p>

星空的消散终于停止，浩瀚的光芒如风暴一样吹向了永生王爵。</p>

乔薇知道，就是现在了，这场战争决定胜负的一刻，就是现在了！</p>

她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变得瘦削，露出虚弱的骨相，血肉的消散，是因为她在献祭。</p>

这一刻，双六芒星法阵重叠出十二角星，出现在了永生王爵脚下。</p>

地阵被破除后，永生王爵便不不是不可束缚的状态！</p>

看见无尽的光芒汹涌而来，永生王爵想要逃，可它忽略了，光明之外，那个发着狠的女人。</p>

乔薇的献祭法阵，让永生王爵短暂的被束缚。</p>

下一刻，秦泽推着冷白色的光球，直接撞向了永生王爵的双手。</p>

被万法不拘强化过后的冥染一击，终于落在了永生王爵的身上。</p>

秦泽没有因为万法不拘而乱掉心神。</p>

他的想法只有一个——万法归一，所有的心愿都归于一处！只求杀死不朽之力的拥有者！</p>

死亡的气息瞬间将永生王爵笼罩，这是何其陌生的感觉。</p>

哪怕面对最强的旧历主宰，也未曾诞生过这种感觉。</p>

内心深处，抗拒死亡的恐惧生出。</p>

第一任不朽的拥有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朽主人，它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任何能够杀死自己的人。</p>

但永生王爵，则与那位不朽主人差距很大。</p>

当万法不拘归于一处，无尽的死亡气息笼罩一切的时候……永生王爵，忽然就相信了，认可了这种可能性——</p>

这个世界，真的有某种力量可以杀死自己。</p>

这个念头，让侵入它体内的死亡气息，变得更加肆无忌惮。</p>

可即便如此，扩散的死亡气息，也还是没有杀死这个不朽的存在。</p>

而伴随着死亡气息的扩散，秦泽也开始被冥染所影响。</p>

万法不拘的他，当然可以活下来，只需要改变意志，去关注其他事情即可。</p>

但他没有这么做。</p>

乔薇发狠起来是女魔头，他秦泽也不遑多让！</p>

任何有可能削弱冥染威力的法子，他都不会去碰。</p>

死亡的气息笼罩永生王爵的时候，也彻底笼罩住秦泽。甚至大概率，秦泽有可能会先死去。</p>

可他根本不管，只是强硬的，将那颗冷白色的冥染光球，狠狠怼进永生王爵的胸腔。</p>

秦泽能够感觉到，似乎有冥界的气息，在拉扯自己。就像粟业进入冥界时，那些手一样。</p>

无数的幽魂气息，宛若缠绕着秦泽的绳索或者锁链，想要将秦泽的灵魂，带入地狱。</p>

永生王爵猛然意识到……这是比拼生命的一刻！</p>

对方虽然是主宰，但却不可能有着超越不朽的生命力！</p>

的确，他认可了这颗光球可以杀死自己！但太可惜了——</p>

秦泽会先死去！</p>

这冥染的光被释放出来后，是不分敌我的！</p>

如果秦泽先死！那么这场战争也就落幕了！</p>

永生王爵狞笑道：</p>

“人类之躯，终究太容易腐朽啊！”</p>

秦泽没有回应，他只是努力的，将那颗包含死亡之力的光球，继续推向永生王爵的胸腔。</p>

他其实已经快失去意识了，但却在忽然间，被一道声音给稳住。</p>

仿佛冰冷的，死寂的气息，已经那种拉扯感忽然都削弱了。</p>

“原来要用这样的方法，真是有创造力，你让我想起了姜闲雾。”旧历主宰，代号和光同尘，真名叶羽的男人，出现在了秦泽身后。</p>

姜闲雾是谁？秦泽还真不知道。</p>

但他似乎感受到了，自己意识清醒了些。那种来自冥界的幽冷，离自己远了一点。</p>

“有趣，别在这里停下，后来人，你做的比我好，但如果你死在了这里，会比我还要后悔。”</p>

旧历主宰，代号天下无二，真名见江纵横的人，出现在了秦泽身侧。</p>

秦泽能够感受到，一只手在推自己的后背，还有一只手，出现在了自己的手掌旁，一同用力，将那颗冥染之球，注入到永生王爵的身体里。</p>

“我的运气，能够帮到你走到这里真是太好了，现在我们一起努力啊，千万千万……别在这里停下！”</p>

悦耳的女声响起，秦泽不曾听过，可他知道这是谁。</p>

他的内心忽然感觉到了温暖。</p>

伐魔之战里，他克服了孤独，也意识到自己并不孤独。</p>

但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身为“后来人”，到底被“先行者”们关照了多少。</p>

旧历主宰，代号雪妖，真名凌寒酥的女人，也将其那虚幻的手，按在了秦泽的手掌后背。</p>

幽冥的地狱里，藏着无数不甘寂寞的灵魂。</p>

在冥染将秦泽险些带入地狱中时，地狱里沉寂的英灵们，开始了最后的绝唱。</p>

“真是了不起，女娲的眼光是真好。孩子，虽然力量微薄，且允许我再努力一次。”</p>

董事长的声音出现了。但身后不止董事长一人。原英灵殿五神中奥丁与湿婆，也赫然在列。</p>

他们也不是全部。在他们身后，还有许许多多的的人。</p>

“请告诉我的父亲，即便死了，我也不会停止缔造传说的！”</p>

金发的米迦勒秦泽并不认识，但他能够感受到，这是一个刚刚死去不久的人。</p>

“果然，还是人多的地方暖和一点。”制冷师应龙挤出了笑容。</p>

梵天，刑天，加百列，也都出现在了秦泽的身后。</p>

“篡改历史，哪有见证历史有趣。加油啊，我可不想白死！”粟业也出现了。</p>

在粟业之后，还有许许多多的的人，陆陆续续赶到。</p>

他们在幽冥的世界待了太久，脚步总归要慢些。</p>

乔薇看不到自己丈夫精神里的世界，她只是感觉到了……</p>

有一种异样的生机，在丈夫的身体里浮现。</p>

本该同样被冥染侵蚀的秦泽，那疲倦到了极点的身躯，又爆发出了一些力量。</p>

这些力量不多，至少不能轰轰烈烈的结束一场战争。</p>

但这些力量也不少，足以让他将那颗饱含冥染的光球，彻底的灌注进永生王爵的胸腔里。</p>

生者的万众一心，亡者的舍生取义，加上万法不拘，终于让死亡降临到了不朽者的身上。</p>

第一次，永生王爵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在腐朽。</p>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它不知所措。</p>

星空早已崩碎，它愕然的，震惊的看着自己逐渐消失的身体，难以置信。</p>

这件事超出了他的认知，哪怕他内心接受了自己可以被杀死这件事……却在真正的死亡降临的一刻，依旧不知所措。</p>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他输的不多，真的只是一念之间。</p>

秦泽也胜的不容易，距离死亡不过一步之遥。</p>

甚至就连二人的身体，也是同时倒地。</p>

只不过一个倒在地上，徘徊在幽冥的门口，而一个，已经归于幽冥。</p>

咔嚓。</p>

碎裂的声音响起，那是周围的空间开始破碎。</p>

无数时代的漂浮着的建筑物，开始出现了蛛网一样的裂痕，密密麻麻，不断蔓延。</p>

永生神殿，即将毁灭。</p>

乔薇背起秦泽的身体，没有任何耽搁，只是朝着神殿外跑去，她要带着丈夫离开这里。</p>

可大脑还是有些懵的。</p>

真的赢了……么？</p>

她也和永生王爵一样，难以置信，只是不知怎么的，眼泪可是大颗大颗的落下。</p>

原来胜利者也会哭泣，不完全是因为喜悦，就仅仅是……被各种情绪冲击着，难以抑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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