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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蒲团上,我悄悄扭了头去看他,但也只能看到那绿袍子下的靴子,我想他一定是又翘起来了兰花指在指着画像。

“赵高,那可是秦朝的大太监,说好听点,太监是宦官,可要是不好听,那就不是人,你今天既然来了,咱家就好好教教你规矩和道理……”

规矩和道理?当太监也要读很多书吗?

“诶!你看,又新来了一个!”

“和天生看起来差不多大呢!估计和他一样,爹娘养不活了,卖进来的……”

“这看着不像啊?你看他长得比天生白净多了,脸也圆润,怕不是哪户人家获罪下狱送进来的……”

拜过了赵高,意外地我没被允许回去那方才来时的私塾,而是被一脚踢进了角落里的一间小屋。

一进去,门就被关上了,回头,有二十几双眼睛同时看向了我。

“诶!你叫啥!”

“我叫曹小善。”

“哪个善?是扇子的扇还是良善的善?”

被他们拉进了屋子中间,一个看起来黑瘦黑瘦的男孩问起了我的名字,这一问,我就不再言语,因为我不会写字,更不认得字。

可这黑瘦黑瘦的男孩却认得,他用手指蘸了水,在小屋的那唯一一张小桌上写了给我看。

我也不知道他写的对不对,但看上去像是那么回事儿,随后他又写了另外两个字,他告诉我那是他的名字,他叫“天生”。

“哈哈哈,就你会写字?!天生天生,名字再好听也不是被你爹你娘卖进来了?”

“来新人一个个都这么高兴?!还不快去给我干活!!!”

门口有尖声在骂,这一骂,屋子里由方才的吵吵嚷嚷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其他人都一个接一个地跑了出去,天生也拉着我跑了出去。

一路上跑着,穿过了三个院子,转过了四个拐角,我跟着天生他们来到了最开始的那处私塾。

和平常的私塾没什么两样,我们上起了课,但对于我而言,入目皆是天书。

别说是写字了,我连认都不认得。

在这里,没有“不知道”,“不认得”,不会就要罚!

“真是贱骨头!寻常人家都还读不起书呢!你一个奴才居然不知道珍惜!”

一样是戒尺打在身上,可那尖着嗓子骂人的师傅打得却比那天私塾里的先生还疼,挨了一顿戒尺,他又把我扯出了私塾。

邻座的天生突然跑了出来,跪在了师傅脚前磕头。

“好啊!你小子能耐大了,居然也敢吩咐咱家做事?!那你就陪他去!”

拎着踢着,我和天生被丢到了后厨刷碗。

“没事儿!刷几天碗就能回去了!这几天我教你认字,这样你就不会再被师傅骂了……”

一边刷着碗,天生一边和我说个不停,他说了很多很多,就像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话似的。

我那天不但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还学会了刷碗。

天生说,我一定是好人家里出来的,是被故意送进来的,不像他,为着一口袋杂米,他爹娘就自己在家把他变成了太监送了进来。

我永远记得,在后厨刷碗的那一天,有一个和我一般年纪的小太监,他叫“天生”,偷偷用手指蘸了水,在地上一遍遍写了“曹小善”,教会了我认字。

进了大宅院之后,我知道了很多很多。

比如,吃饭不能吃饱。

比如,裤子里要塞上汗巾。

比如,挨打挨骂不能还口。

……

天生说,他希望将来进宫能被分去书房,进来之前,他也曾去过私塾,只不过后来家里实在凑不齐束脩,先生就把他赶了出去。他说,他想读书,就算做不成翰林了,能在皇上的书房里伺候他也乐意。

“小善,那你呢?”

“唔……待在书房里不好玩,要我说,就学一身好功夫,起码和其他人打起来,不会像你今天那样被打得那么惨!”

说着,我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天生眼边的乌青。

天生书读得好,字也认得快,写得漂亮,别说其他人见了眼红,就连我也是嫉妒的,不过我和天生是好兄弟,别人打他,丢了他的砚台,在他的靴子里放石子……我统统没有做过。

“好啊!我去书房,那……小善你将来就去当内卫,一文一武,总归是吃不了亏的!”

天生笑了笑,咧着嘴用舌头舔了舔嘴里的一处缺牙,那样子很可笑。

不过,说要学一身功夫好来揍人这事几乎是不可能的,被送进大宅里的时候,已经挑过了一批高高壮壮的,像我和天生这种豆芽菜,是怎么都选不进去内卫的,就连三脚猫的功夫也是没处学的。

“不怕,我有办法!你等着,一准能让你学到功夫!”

天生如是拍着胸脯向我保证着,我却不抱希望,因为明日我大概就要被爹接回去了。

我甚至还没想好要和天生怎么解释这回事。

翌日,那是一个热得出奇的炎暑天,一大早在私塾写字的时候,天生偷偷从书案下将一本书塞进了我的袍袖中。

他借着去书房看书的时候,私下里给我夹带了一本武功秘籍回来,我认的字不多,一共五个字,我只认识上头的“天”和“子”。

天生告诉我,这本武功秘籍是《天罡童子功》,应该是很厉害的功夫。

“那好啊!如果我真练成了,将来我一定不让他们打你,谁要打你,我就替你打回去!”

“好啊!我等着!等你功成,我就写一篇《曹小善盖世赋》送你!”

“一言为定!”

然而,天生没等到我练好功夫的那一天。

黄昏的时候,我把书藏在怀里,爹牵起了我的手向师傅告辞。

师傅皮笑肉不笑,对着我爹夸我,说我是个好孩子。

是啊……便是猛虎,三天一饿,五日一打,七日一关禁闭也会被他教成蹭人衣角的温顺小猫。

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了天生,他被卷在血淋淋的破草席里,被人扔在了板车上,从草席里露出来的一双脚的脚背上,落了好多的蝇子。

天生曾经告诉我,那是拉人去郊外乱葬岗的车子。

“天生!天生!”

“曹哥哥见笑了,咱家管教虽严,总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这小子从书房里偷了书出去,也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了,你家小善他……”

“哈,天色不早,就不让小善再这儿多留让您费心了。”

挣扎着,我被爹拉扯回了家,随后,我第二次挨了他一巴掌。

“曹小善,你给我记住,该做的,不该做的,你要好好记着!当太监,命比戏子、比那些勾栏小倌还要贱!只有读书才是正经道理!爹已经是挨了一刀的废人了,希望你能好好的!”

夜里,娘煮了鸡蛋替我揉脸,希望能快点消肿,这样明天我才好去另外一间新私塾去念书。

也正是在这时候,那本《天罡童子功》从我怀里掉了出来,我害怕极了,生怕娘会告诉爹,而爹会把我打个半死。

可意外地,娘什么都没和爹说,她把那本武功秘籍藏在了我的枕头里。

苍天作弄,命运无常。

在去了新私塾念书后不过短短几年,我爹就死了。

死得很突然,一样是被卷在破草席里用那板车从宫里推出来的,怎么死的,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其实,我也根本没法子打听,宫里头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爹死了,我和娘栖身的小宅院也被一群穿绿袍的太监收封了,彼时,娘正病着,被这么一折腾,病得更重了。

所剩不多的银钱换来的一副副汤药到底没替我救得了娘亲。

等我买了一副棺椁,将娘和爹葬在了一块儿之后,我已身无分文,只剩了怀里的那本从大宅里偷偷带出来的《天罡童子功》。

这年头,十来岁的孩子要想活下去,无非是做乞或是卖身。

犹豫了很久很久,也在京城的大街上流浪了许久,终于在一个晚上,我在栖身的破庙里,摔碎了平常用来乞讨的碗……

一年之后,我和许多穿绿袍的小太监站在了宫中的一处庭院中,每一个都是低眉顺眼。

“嗯~你的字写得还不错,正好东宫还缺一个年级大些的侍读内侍,你好命,和咱家走吧!”

“是~”

幸运地离开了内书堂,我去了东宫伺候,同时也有了一个新名字,意思和“小善”差不多,但我觉得那样一个正气凛然的名字用在我这阉人身上出奇的讽刺。

时隔多年,我也终于有机会能正大光明地开始习武,当年的那本《天罡童子功》的封皮早就残缺不了,只剩了“天”、“子”二字。

天子吗?我是不可能成为天子的,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却未必不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思量片刻,我重新补好了武功秘籍的封皮,顺便添上了我的新名字:曹正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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