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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偏僻,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无争!下去!”
过分的热情,水无争如此献殷勤终是让柏舟也听不下去了,从不对自家徒儿动怒的好脾气师父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对水无争大声喊了起来。
“下去就下去!这么凶做什么?!”
有那么一刻,水无争觉得委屈,眼泪差点没忍住就要掉了出来,可她到底还是只在嘴里嘟嘟囔囔着出了屋子。
“哼!一定是知道怀心公子比他长得更俊俏,他那是嫉妒!”
对着医庐关好的门窗,同时也是屋内柏舟和窦怀心坐谈的方向,水无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做鬼脸的时辰没有很久,水无争很快又去忙了,总不能真的让人家窦公子吃柏舟煮的焦粥……
今日的医庐来了一位客人,让柏舟和水无争这对师徒变得都很不对劲。
以往冷着脸的水无争如今正在后厨准备待客的饭食,嘴里更是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看得出来,她今日的心情十分愉悦。
而以往最是和善待人的柏舟,如今在医庐内,面对着客人窦怀心,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似乎都散发着对他的排斥。
即便他的那双眼,已然青瞑多年,却在此时如同见到了隔世的仇敌,蒙上了无尽的寒霜,寒霜之下,是隐忍将发的杀意。
“你终究还是来了……”
“你以为你能藏着她一辈子?”
“吾从来未曾想要埋没、禁锢她的自由,只是不想她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水无争一直在后厨忙着准备饭食,那日,柏舟同窦怀心二人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她甚至没有闲余时机来偷听。
她只知道,在她端了待客的饭食出来,准备摆好碗筷的时候,看到了负手离去的窦怀心和站在医庐门口一脸得意的柏舟。
进了屋内,颇有些狼藉,显然方才双方之间是动过了手。
“诶!诶!诶!哪有你这样待客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看,把人家怀心公子都气跑了!”
“呵……怀心公子……”
闻言,柏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懒得解释,只在那一声轻咳后,悄悄用手背抹去了从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
“吾不许你再见他。”
七
水无争无父无母,是柏舟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孤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柏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便是水无争的父亲。
那么,现在,水无争想她要当一个“不孝女”了。
不许见?笑话,一双腿两只脚是长在她的身上,难道他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吗?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瞎子。
在柏舟看不见,听不见的河边,水无争将一个包袱放到了地上,她要逃走?不,包袱被摊开了,水无争从包袱里拿出了许多瓶瓶罐罐。
这件事,她很久之前就想做了,放血,敷药,去掉她脸上那块赤红色的胎记。
很久以前,她也和柏舟提过想要去除脸上的胎记,可柏舟总是推脱掉,每次更是要同她讲许多大道理。
“善恶在一念,不在美丑。何为美?何为丑?人心自知。”
“你何时改投佛门了?和那群秃驴一样,啰嗦!”
既然身为师父的他不肯帮这个忙,那么就由传习了他一身医术的徒弟自己动手。
望着平静的河水,水无争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她以前常常用这匕首割取分开抓到的野兔皮肉,想来,用来割开她自己的皮肉也是一样的锋利好用。
不过,她可不是要将那脸上整块的赤色胎记活生生的割下来,这种做法太粗蠢了,胎记确实不会有了,但会给她留下一个更为狰狞的疤痕。
她要做的,是要用这匕首在她的胎记上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然后再放上几条水蛭。
从前,她有看过柏舟是这样替人医治脸上的黑斑胎痣的,甚至当时帮忙放水蛭取水蛭的人也是她。
一回生,二回熟,她相信自己没记错任何一个步骤。
匕首冷如冰雪,闪着寒光的刀锋触上了她的额角,她正打算在此下刀。
虽然再三回想,确认无疑了每一个步骤,可这毕竟是自己的脸,水无争到底还是有些迟疑了。
这法子会不会没那么有用?
万一……万一胎记去不掉反而给她多添了一条丑陋的伤疤……
水无争没有犹豫很久,她有那么一刻在河水中看到了如美玉一般无瑕的窦怀心,有微风扰动了如镜水面,涟漪生处,是她那张让人生畏的脸。
终于,水无争做出了决断。
刀尖在下一刻刺入了她胎记所在的皮肉,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无争!你在做什么?!”
天晓得柏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明明他什么都看不见,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要做什么。
仅凭气味,他也闻得出某人带走了一堆金疮药。
“明明你能医好我的脸!既然你一直不肯,那我就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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