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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大门前面,军车刹车不及,挨上了前头酷黑路虎的屁股。费海楠坐在前座里头,被惊到的同时双手不禁举成投降状。

墨兰呆呆地看着脚下,一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踩刹车为什么踩成了加油了。

不过,这不能全怪她。她今天开车是格外小心了。哪知道前头的路虎放下领导同志后,司机居然要倒车准备不知到哪里去。

结果那司机要倒车没有先响喇叭,又没有开倒车灯,应是忽然踩下油门,如费海楠说的目中无人的王八羔子一样,大刺刺直线退到了大路中央。

军车当然会刹车不及,碰上了路虎的屁股。幸好的是,路虎的车尾没有冒烟,应该只是轻微擦伤。

华儿,你不愿意吗,司令夫人,五度言情

“墨兰。”傅蕙兰在麻醉过后的微疼中睁开了眼。待看见自己的妹妹完好如初,她心里蓦地轻松之下,不禁泪盈满框。

“姐。”墨兰牢牢地握紧她的手,轻声且坚定地安抚她,“没有事,以后由我来守着你。”

“那个人,不知道什么人,要这么地折磨你!”傅蕙兰说到动情处,愤怒中气促,胸口的火怒无法平息。

“我知道。”墨兰只轻轻地把她的手搁在被子里,道,“这个事我会处理的。你先安心养好伤。”

傅蕙兰疲惫地闭上眼睛。墨兰且想着,肖庆生的事该怎么找机会告诉她。念到姐姐蕙兰的命运多沛,她起了身,走出海军基地医院的病房。

走廊里头,费镇南正为了她,向费君臣了解傅蕙兰的伤况:“严重吗?”

“不严重。枪弹没有擦过大血管。老实说,这样穿过胸口的轻微弹伤,近乎是奇迹了。”费君臣指尖挑着下巴颌,好像相比于病人的情况,对于枪手的关注度更高一些,“是谁开的枪?我猜猜,Aida?”

费镇南没有否认:“是的。”

“他为什么开枪射击她,却不置于她死命?”费君臣抓住重点拷问。

“你相信吗?他一枪将她体内的小型液体炸弹给打了出来。”费镇南对于对方堪称奇迹的枪技,并无妒忌的口吻。相反,他超于常人的冷静沉着,让偷听见他们对话的墨兰感到一股发冷。

费君臣轻声笑了起来,或许是见到了墨兰的身影,算是替他解释了一句:“我相信,你相信,又能怎样。我们做指挥官的,要的是统筹大局。一两个神枪手,没有任何意思。就像你我手下,强兵不会多吗?当然,我相信Aida的手下,强兵也不会少。”

这个道理,墨兰是能懂的,就如自己指导金要招兵买马一样。

费镇南这时转身发现了她,关切地问:“蕙兰睡了吗?”

“刚刚醒过一次,我让她继续睡。”墨兰道,语声模模糊糊的。老实说,她不是怕费镇南,是怕费君臣。所以她尽可能地站在费镇南身边。

仿佛能察觉到她微小的哆颤,费镇南将她的肩膀轻轻一搂,向堂弟说:“我带她去休息。”

费君臣点了下头,言简意赅的:“如果有什么需要,马上打电话给我。我会24小时开机。”

墨兰只是挨在费镇南的肩头上,自动忽略掉费君臣的话。她打心底里害怕费君臣这个人,原因是什么,她其实还记不起来。费镇南当时问:她记起了49没有?

她不是不愿意答他,是压根没能记起任何东西。只是身体,触摸到枪后的身体,自动自觉地记忆起身体曾经的感觉。脑子中的记忆没有,但记忆的神经有,记忆的肢体有,所以她没有记忆却能呈现出来的动作,令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经过这样激烈的一个晚上,开着军车离开海军基地医院,见海边风浪未平。夜色未褪去,反而正浓。费镇南感到喉咙里头干涩,见着她坐在驾驶座旁边的位子上,蜷缩着肩头,细哆的身体像是被风刮的,但其实不是。

送她来到军人招待所的房间,他帮她拧开了浴室的热水放满桶,说:“洗个澡,才好睡觉。”然而,当他从浴室出来时,发现她整个人坐在了床角,头埋在屈起的双膝里,像只可怜的猫。

“华儿。”他心里头一涩,走近。

“我记不起来。”她咬了咬唇,接着吁出口长气,好像烦恼自己这副庸人自扰的模样,“没有意思啊。纠结这些根本记不起来的东西。或许,是不想我记起来呢,老天爷。明明,我还有许多许多事情需要去做,不能一心惦记过去。”

他听着她这番话,更不知如何说起。其实有关她的事情,除了知道那个接受军训时的49,其它也是一概不知的。

她跳下了床,在床脚的行李袋里翻找着换洗的衣物。待她找到衣物正要进浴室里,发现他还杵在房间里头,不由地问了声:“三少,你不回房休息吗?”

“我今晚留在这里。”费镇南面无改色地说。

墨兰真的是一怔,手里的衣物落在了地上。接着,她急匆匆地捡起了地上的衣物,低头擦过他身边,走进了浴室里,刚要反手关上门,他人已经啪地一声挤了进来。一时,她一退再退,直至背部贴紧了冰凉的墙砖而无论可退。水雾弥漫的浴室内,他步步逼近她,双手扶起了她尖下巴的小脸,在她哆颤的唇上开始烙下了吻。挑逗的辗转,加上室内的热气,令她双颊很快浮现出了炙热的绯红。她双手按在他强有力的臂膊上,喉咙里低吟着:不——

他在解扣子,却不是解她的衣物,是先解掉了自己的衬衣。眼前一块块结实的肌肉,让她羞涩地闭上眼睛,呼吸气促起来:三少,为什么——

其实,在那夜酒店里,她已经略感到他的急躁了。但是,他不像是婚前便会强要了她的人,为什么?

“婚礼我会给你。不用担心。但是,华儿,你不愿意吗?”他低低的醇厚的带了迷醉的声音,在她耳际抚弄着。

她知道自己会嫁给他,这种事肯定少不了的。可是在她预想中,他不该对她有这么大的占有欲,不是吗?他不是不对任何女人带上真正的感情吗?

她的身体在他灵活的指头中闪避着,然青涩的她岂是能逃得过他娴熟的指间。她根本离不开墙砖半步,在一挣一扎之间,身上的衣物如自由落体般一件件落到了她的脚下。剩余的那件薄薄的内衣,透着她奶油色的玲珑的躯体,在水雾下,呈现出诱人的欲让人一口咬下的气息。他一口咬住了她欲抗议的唇,把她拦腰抱起。水汽弥漫,热浪充斥……

早晨满室阳光进来时,他已是在站立在床边,戴上腕表,对准时刻:“我得出发了。海楠会过来带你去用餐。”

她有些疲惫地拉了下被子头,睡得迷迷糊糊的,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他听她声音疲惫,俯下腰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柔声又宠溺地说:“再睡会儿吧。昨晚你都睡不到两个钟头。”

她模糊地半睁着眼看他,回想了很久,忽然才像是记起了昨晚的事。蓦地,她整个头缩到了被子里面去,脸蛋火辣辣地烧,眼看自己周身一丝不挂的。

“我去一下指挥所。办完事会去基地医院再看看蕙兰,你不用太担心。”他对于她的家人也是照顾周到的,说。

感觉到隔着被子他的手离开,她忽地掀开被头坐了起来,却见着他已大步走出了房门。嘭的一声轻响,室内回荡他离去的回音,她心头一片空落落的。

他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一点。

过了半小时后,依照费镇南的嘱咐,费海楠带了均世过来,与她一块吃早餐。

“昨晚三哥在三嫂你那里过夜了?”费海楠调皮地用指头撩开她的衣领子,见到她白皙的脖子上面一片淤青未退的痕迹,发出诡异的笑声。

墨兰佯装带怒地打开她的手,道:“你三哥昨晚没能回宿舍,所以在我那里睡。”

“三哥心急吧。当然,如果他不心急可不成,奶奶可心急了。”费海楠扮个鬼脸,“奶奶一直说,三哥再不把媳妇带来给她看,她就要把三哥直接许给人家了。”

墨兰听着这话,联想起昨晚上的事,忽然心里头一个咔嗒,起了个奇怪的念头:不会他想的是要奉子结婚吧?

基地指挥所里,白烨有点幸灾乐祸想要看热闹的语气告诉费镇南:“你打的结婚报告在上头被卡住了。”

费镇南静静地嗯了一声。

“不能不说,你家老奶奶比老爷子脾气更大。”白烨吹一下指头,“当然了,她中意的女人,哪个不是部长千金就是局长闺秀。”

“不对。老奶奶中意的是,一品官员千金,大富大贵的局长行长闺秀。”黎立桐扶着药效未过仍作疼的头,进来补充详细。

费君臣最后进来,见到黎立桐这副模样儿,算是关切地问:“别人药效早就过了。你怎么还没过?或许该找个女人解决一下。”

“你——”黎立桐瞪白眼,指住他,“我是什么人,正义的男子汉,能去那种地方找不三不四的女人吗?”

“找个媳妇不就解决了。”白烨插话,依然慢吞吞的语调不惊死人的。

“不和你们说了!”黎立桐拍板,向他们背身,气嘟嘟的。天知道,当时在游轮上中招时,他是花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对身边的费海楠动手。不然,这药哪会这么大地伤他身体。

费镇南倒是挺羡慕黎立桐的。怎么说都好,最少,黎立桐的父亲对自己的儿子很宽容,思想也很开放。不像费家,他自己的双亲去世的早,造成他的事,有许多长辈都可以插上一脚去管。他混得不错,使得他的婚事,变成了长辈们争抢的物品。是的,是交易物品。不会这么想的,只有老爷子一个人。但是,以老爷子一人的微薄之力,能不能扛得住这么多人口,难说!这不,第一个攻坚战,就没能马上打下来。白烨的揶揄,对他来说,只能是心口尖上的一道苦涩。

让她怀孕,是最快占据堡垒的捷径。所以,他这么做了,不会有犹豫。

另外三个人,大概都还没有知道他昨晚在墨兰房间里过夜,以为他这么沉默是由于49的事。白烨便提起来,像是安抚他:“她想起,不一定是件坏事儿。最少如你想的,保全了自己不是吗?”

“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费镇南道,一道冰凉的目光扫向了费君臣的脸。

费君臣笑吟吟地扶扶眼镜:“她没有想起来,这样最好,不是吗?”

费镇南像是有意的,略沉下眼色,道:“我昨晚与她一块过的。”

他这一句话放出来,屋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黎立桐张大口:“老三你,行动力果然是神舟七号,一飞冲天!”

白烨把军帽取下戴上,戴上又取下,又把军帽顶在指头上旋转,因为无话可说。想道声恭喜,在费家这么复杂的局面下,貌似不大合适。想打击老三的积极性,会变得他不是兄弟。

费君臣将眼镜架一撩,道:“这样啊。如果你想要孕检报告,到时候我让人马上给你拟一份对付奶奶。”

费镇南觉得再对他们说话会被他们三人气死,竟然没有一个准备恭喜他的。为了平复胸口这股气,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质问白烨:“昨晚上的事,应该弄清楚了,与Aida可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路米的助理报案了,称路米在游轮上失踪,该不会是被Aida带走了吧?老二,你不要瞒我,我知道你与路米有关系。只是想不明白,路米与Aida是怎么回事?”

白烨没有答腔的时候,费君臣插了一句:“他昨晚报销了三个人。”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去的都不是我的部下,是死刑犯。我只是给他们一条生路走,哪知道他们自己还是没能逃脱恢恢法网啊。”白烨像是轻松的自辩,其实语气中的郁闷明明白白泄露出来了。

“路米是——”费镇南眯眯眼。

“Aida的弟弟。路米自己说的,可信度不清楚。”白烨搁下军帽,开始磕茶,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你怎么会与Aida的弟弟打上交道了呢?”黎立桐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信息,大惊小怪在所难免。

“这个说来话长了。”白烨磕茶,磕茶,就是没有接着把那个话长说下去。

费镇南不像黎立桐那么傻去追问事情原始,问的是今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拍卖会主席和船长都逮住了。但是,最重要的证据逃之夭夭。可以说,我们功亏了一篑。虽然可以暂时将这两个人扣押,但是,他们表明了什么话都不会交代。只因为如果他们一说,马上就会死。你知道的,像肖庆生和傅蕙兰那样,有杀手时刻盯着他们两个。”白烨长吁气短,苍白的脸因苦恼快成了透明的颜色,“所以我这不在找君臣商量应付的法子。”

“法子我不是没有帮你在想。”费君臣抚摸着手里的钢笔,“但是,现在仪器没有办法帮我们检测出他们体内是否已被人安置了什么。只能说,对方在这方面的研究属于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你真的没有办法?”白烨长眉挑衅,“老四,你不是故意为难我吧。”

“我不是为难你。”费君臣面向他们三个笑吟吟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他们的这个情况,和肖庆生一样,也和49的母亲一样。”

白烨手里的茶杯落在了桌案上。黎立桐的手在桌子上握成了拳头。费镇南微皱眉:“你详细点怎么说?”

“就是,不用查。查也查不出来,因为如果他们用的是某种近似于人体组织的东西。我们的仪器永远都查不出来,又不可能打开他们的身体搜查。唯一的结果,只能是他们在某一天肯定会猝死。想截断这种联系,只能杀了操纵的人。”费君臣道。

“这谈何容易——”白烨长吁。

黎立桐能理解情报局同事的苦衷:“我们这些年派出去搜查的人会少吗?影是摸到了一点,但没近身就会被杀了。”

“所以——”费君臣抚摸抚摸钢笔,“我给你们的建议是,不妨尝试与Aida合作。”

黎立桐刚要站起来骂句“你疯了吗”,旁边费镇南突然出声:“我同意。”听到一个两个说同意,黎立桐识相地闭上了嘴巴,抱起手,等待他们怎么掰。

“据说昨晚Aida的表现惊人。”费君臣开始分析理由,“惊人在,一他出手救了傅蕙兰。二他一颗子弹就能把仪器都检查不出来,整个军部研究部门都无法解决的难题迎刃而解。”

“我知道你说他技艺超人,但是,你不要忘了他是个杀人犯。”黎立桐瞪白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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