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利益与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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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头等劫匪的监督下，陈明轩再次上到车里，并从驾驶位上拿出车后门的钥匙，这才在光头的押送下来到货车的后尾。

陈明轩这时心中有点紧张，他担心光头等会得到东西后会杀人灭口。而光头等人同样不轻松，举枪死死的对准货车的后门方向，他们也担心里面的不是自己要的货物而是埋伏。

“咔！”就在这种绷紧的气氛下，随着咔嚓的一声脆响，车后门的锁顿时被打开，这让光头等人心中为之一紧，但还是马上对陈明轩下令道：“快把车门打开。”

“哐啷！”陈明轩不敢犹豫，马上按他的吩咐用力将货车的后门拉开。出现在眼前的自然不是什么埋伏，而是静静躺着的一套皮制沙发。

光头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炙热的光芒，然后就用枪指了指陈明轩命令道：“你，和我一起上去检查，其余人原地把守，注意警戒周围的情况，要是有异状就马上发出信号。”

“是，老大。”旁边的几名刺青男子认真应了一句，然后就分工警戒着两边的山上，还有马路两端。由于这里是荒山公路，加上是黄昏时段，现在来往人迹倒是稀少，一直都没有车辆和行人路过，只有山里不时传出野鸟啼鸣的声音。

而陈明轩同样也没说什么，一边留意着身旁的光头，一边爬了上车厢。从现在开始，这光头随时都可能会灭自己的口，事关小命问题，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光头这时候却没有心思理会陈明轩有什么表情，他来到沙发旁边后就抽出一把匕首，朝着沙发的皮料中央位置就小心翼翼的割开，动作很是温柔，显然担心破坏里面的东西。

“嗤……”随着一声轻轻的嗤响，这张价值不菲的沙发顿时被割开了一条大缝，不等陈明轩肉疼，光头就伸手插进刀口的缝隙，然后就动作粗鲁的将皮革扯开。

“撕拉！”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包包叠得整齐的白色粉末，将整个沙发内部的空隙都塞得满满的，目测下应该有十斤的重量左右。

光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炙热，但他依然没有失去理智，还随机用匕首刺穿两袋品尝了一下。这下，光头脸上的窃喜终于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同时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啧啧，居然都是高纯度的货，山城帮果真是大手笔，三百万多啊！啧啧！”

“三百多万？”闻言陈明轩眼中也闪过一丝异样。按这里有十斤的重量来计算，至少要600多块钱一克才能达到三百万的价钱，可要知道，现在黄金的价格也不过400一克左右而已……怪不得这么多人铤而走险加入这行，这可是比黄金还贵的东西。

“阿浩，赶紧拿箱子过来。”兴奋过后，光头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知道这虽然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更加是一个烫手山芋，在没有逃离现场之前，这些依然不算是自己的东西。

“好咧！”车外一个青年兴奋的应了一句，很快就取来了两个提前准备好的皮箱，在外面就直接给光头扔了进来，然后继续警戒四周的情况。

“你。”光头又用手枪指了指陈明轩，冷声命令道：“把东西捡进箱子，动作要快。”

陈明轩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但也不敢违抗光头的意思，蹲下身子就伸手将沙发里面的白色包装物捡出来，但他双手却是有点颤抖着的。以前他很不屑于贩毒，也很憎恨毒品的害人害己，但如今亲眼看到、亲手触摸，想到这堪比一根根金条的价值，他心中难免会生起一丝涟漪之心。

就比如有一箱金条放在你眼前，可却是他人的，拿的话一定会犯法，但你心里难免会产生占为己有的歪念，毕竟价值几百万，别人心不心动陈明轩不知道，但他确实是心动过。在庞大的利益面前，一切良知、法律、乃至于自尊，都形同泡影。

“嘿！”光头是过来人，又怎么会看不出陈明轩的那点心思呢？邪恶一笑后问：“小子，是不是很心动？”

“没有！”陈明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就本能的极力否认。这次他不是害怕光头，而是害怕自己，害怕自己刚刚诞生的贪念，他不敢于承认这个事实，同时不断的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违法犯罪的，是没良心的，决不能生起这种罪念。

“嘿嘿，你小子还真是天生干这行的料，居然连撒谎也不脸红一下，而且还胆识过人……啧啧，要不要跟光头哥我混？”这时候光头却突然爱才心起，就连捡东西的手都微微停顿一下。

为了钱财的亡命之徒到处可见，混这行的小贩同样到处都是，但真正的人才却不仅仅要不怕死，还得要有过人的机智和镇定，对组织和兄弟们绝对忠诚的义气，这样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发展下去。

无疑，陈明轩都具备了这些潜质，为了同事而挺身而出，这不难看出他很有义气，可以让兄弟们把后背放心交给他并肩作战的义气，这才是制胜的关键所在。同时陈明轩的镇定表现，更是让他这个老鸟都佩服不已，所以他才会突然如此一问。

“……没感兴趣。”陈明轩手也顿了顿，用最后的理智拒绝了光头的邀请。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一辈子都没法回头的不归之路，只有不断的前进才能继续活着，停下或后退只有一死，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孬种！你就一辈子都搬货吧，住破破烂烂的房子，睡人老珠黄的婆娘，一辈子都过着紧巴巴的日子，这简直就是畜生过的生活！”陈明轩的拒绝让光头脸色有点挂不住，一边捡着东西一边骂骂咧咧了起来，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陈明轩低着脑袋一个劲的捡东西，对光头的话似乎不为所动。但他心里却是认可了光头的话，住破破烂烂的房子、睡人老珠黄的女人、过紧巴巴的日子，这确实是畜生……不，简直就是畜生不如，现在城里的畜生已经成了宠物，山里的动物也成了国宝，他们有主人和整个人类的呵护，而穷人只能在这个世间苟且活着……现实是很残酷的。

虽然认可光头的歪理，但陈明轩依然不为所动，他现在有道珠，还有炼神决，现在虽然依旧弱小，但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一飞冲天。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坚持和努力去修炼，只要付诸于汗水，他坚信自己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十八年都这样过去了，再熬一段苦日子又何妨？他不能因为一时之利益而抛弃自己的灵魂。

光头骂骂咧咧了几句，但看陈明轩没有回应也就没了继续骂下去的兴趣，只是加快了捡拾的速度。因为他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山城帮一定已经察觉，一场恶战将无可避免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