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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contentadv"> “你也说我自己有本事，那自然就不用你护佑了。”</p>
明绮天摇摇头：“雏鸟最开始的几次飞行，还是该在大鸟的遮护之下。”</p>
“.明姑娘你比我大很多吗？”</p>
“我二十一，你十七，比你大四岁呢。”</p>
“.那也不算很多。”裴液闷声道。</p>
又补充道：“我很快就十八了。”</p>
“哦。”</p>
女子开始整理地上的书册，按次序整齐摞好。</p>
安静了一会儿，裴液忽然低声道：“其实我喜欢这样，明姑娘。”</p>
“嗯？”</p>
“就是.从出山以来，我总是在麻烦你、倚仗你，你做什么事，都要顾及着我，有什么危险，都要想我承不承受得住”裴液道，“我知道你不把我当成负担，但，我看我自己就像个只会添乱的小孩子。”</p>
“.嗯。”</p>
“所以，当有这样的危险，可以让我们共同面对的时候.我很高兴很高兴我没有搞砸。”裴液低声道，“我不想你看我是個永远需要保护的累赘。”</p>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你，”明绮天认真道，“你才刚刚开始修行。”</p>
“我知道，但我觉得.我希望你当我是朋友.”少年有些语无伦次，“.就得让我去一个人去面对这些.”</p>
“嗯。”明绮天轻声道，“我当你是朋友。”</p>
“.嘿嘿。”</p>
“我给你的小玉剑还在吗？”</p>
“在的在的。”裴液拍了下胸口，“这是你们云琅山报恩的信物吗？不过它已经用过了.明姑娘我这次救了你，是不是应该再给我一枚。”</p>
他伸手讨道。</p>
明绮天真拿了一枚放在他掌心。</p>
裴液一怔缩手：“啊我开玩笑，我不是真要什么奖励明姑娘！”</p>
“这是给朋友的。”</p>
“.”</p>
明绮天道：“若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给我写信。”</p>
“.嗯。”</p>
安静之中，明绮天忽然道：“你到了神京，打算怎么学剑呢?”</p>
“.还不清楚，去了再看吧。明姑娘有什么建议吗？”</p>
“短期内，当然是进道启会最好。”明绮天道，“只要你天赋够高，就永远有更高的梯子留给你爬。”</p>
“.可那个考核标准好像很复杂，听说神京修剑院尤其严格。”裴液抱膝道，“我觉得我剑上还好，但其他许多标准.我还不知道都是什么。”</p>
“我给你写一封介绍信好了。”</p>
“啊？”</p>
“你之前不是请我给缥青写过？”</p>
“.哦。”裴液怔，“那太好了。”</p>
女子就在这里提笔折纸：“我还以为你一定要自己去考。”</p>
“我这不是已经算通过考核了吗?”</p>
“.对。”</p>
“我可是云琅山少主亲自考核过的！不是走后门！”</p>
“好。”</p>
裴液含笑安静下来，将两只胳膊撑向身后，清凉夜风缓缓吹拂着两人衣襟。</p>
女子写好了信交给他，又开始整理剑册。</p>
裴液渐渐升起些真切的伤感：“明姑娘咱们下次再见，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p>
“那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碰到。”女子低头捋平被少年折皱的一页，夹好，“若没有这运气，等到明年春夏之交时，我也会去神京参加羽鳞试的。”</p>
“嗯。”</p>
明绮天合上最后一页，彻底整理好了这套注解过的玉翡剑理。</p>
但她也没有动弹，就和少年一起吹拂着夜风，望着东方一点点升起的明月，谁也不说话。</p>
直到裴液微哑又有些赧然道：“明姑娘，我听人家说，朋友分别，都要赠诗的，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个说法.我肯定是不会写，这两天就从集子上翻到一首，读来心里很妥帖。也很短，我觉得你可能没有听过。”</p>
明绮天认真相对，点了点头。</p>
裴液诵道：“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p>
这诗其实既不偏僻，也不妥帖，少年不知道自己翻的是最大众的集子，里面每个旮旯角录的都是文人倒背如流的东西，也不知道“宦游”说的是做官，和修者没多少关系，他只觉得读到“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便心胸一阔，就高兴地分享给面前的女子。</p>
明绮天温婉一笑，伸指轻轻敲了敲书面：“嗯我也不会写诗，也送你四句人家的吧。”</p>
“好啊好啊。”正如心神境中，明云愉悦地看到他愿意玩认剑的游戏，如今忐忑诵出的少年也为得到女子的认可而高兴，很满意两人的分别能有这样一个正式而幼稚的仪式。</p>
“这是一首别诗的前四句。”在他期待的目光里，明绮天认真诵出了她的句子。</p>
“是曰：十七解书剑，西游长安城。举头望君门，屈指取公卿。”</p>
女子在升起的明月下站起身来：“那就别过了，裴少侠。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们都不会让彼此失望。”</p>
“.一定，明姑娘。”</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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