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澜州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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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明。</p>

淡紫的夜空飘下鹅毛大雪，给萧瑟的天地添一抹白晃晃的底色。</p>

午门。</p>

京城四品以上在职官员冒顶白霜，无不恭敬候立，口鼻间偶有热雾喷吐，两相攀谈，风雪中不时冒出“赴任”、“致仕”、“血柱”、“狩虎”、“未满”之词。</p>

临近年节大休，无灾无害，京中本无要事启奏，言辞内容大多为吏部新一年的调令和委任，然而谈来谈去，皆绕不开昨晚的血柱异象。</p>

一百二十丈高的血柱冲天。</p>

自申时末升到戌时初，整个京城凡不眼瞎，俱能望见。</p>

轰动一时。</p>

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无不议论。</p>

官员们乘坐车马来时的路上，仍有听闻卖早点的店家谈论。</p>

能做到帝都四品官，无不有门路获知内幕，奈何梁渠到来的太突然，没有任何先兆，信息不全，官员们单知晓有破狩虎纪录，却不知晓破到何种程度。</p>

吱嘎，吱嘎。</p>

鞋底踩踏积雪，太监们手捧大氅，给未有准备的大臣添衣。</p>

银两隔开大氅递出。</p>

“李公公，我有一事相询。”</p>

“张大人请说。”</p>

“昨日傍晚乘金叶船，入京破境者何许人也？缘何如此兴师动众？”</p>

周遭京官靠近半步。</p>

“此人姓梁名渠，为平阳府河泊所衡水使，破了我朝狼烟入狩虎的年龄纪录。”</p>

“不知年龄几许？”</p>

“天佑大顺，十八又五月。”</p>

“天佑大顺。”</p>

“天佑大顺……”</p>

官员们紧跟一句，暗暗思索。</p>

十八又五。</p>

岂不比袁遇文提早足足一年？</p>

莫说大顺朝内，就是上一代大乾亦未听闻有过！</p>

无怪乎圣皇如此高兴，留人至大半夜，此纪录，不仅胜于太祖，更胜于前朝！</p>

大顺果真天下正统！</p>

“梁水使今日可曾上朝？”</p>

“昨夜子时梁大人方出宫离去，陛下体谅，准予午朝再召，今日早朝，圣皇便要同吏部的大人们共同商议赏赐一事。此外亦有十二月北庭牺牲将士的抚恤和安慰，南疆付将军小役大胜的封赏，三者一并于今日解决。”</p>

“原来如此。”</p>

咚~</p>

宫门在钟鼓声中徐徐打开。</p>

众人心思各异，闭口不言。</p>

百官入宫。</p>

温暖春风迎面而来。</p>

纠察御史唱名，鸣鞭，入殿。</p>

天光浮紫，飞挑的屋檐遮蔽晨光，明暗交错的阴影逐渐锐利。</p>

……</p>

一月二十三日。</p>

午朝大典。</p>

一十二条冕旒黑珠掩住神色。</p>

“梁卿家上前。”</p>

天辰殿内肃穆寂静，落针可闻。</p>

徐文烛，徐国公尽皆到场，百官肃穆排列，目光齐齐汇聚中心。</p>

笔尖摩挲纸页。</p>

御前笔翰舔墨提腕，时刻记录殿内百官言行举止，宛若一台文字版的录像机。</p>

御史目光聚焦。</p>

梁渠咽口唾沫，恭敬地来到玉墀之下，不敢轻举妄动。</p>

大殿之上，威势远迈狩虎者，不下数十……</p>

万幸。</p>

出门前。</p>

徐文烛再三叮嘱过诸多注意事项，免得他头回上殿，闹出洋相。</p>

俯首听命。</p>

数不清的朱红立柱，望不尽的文武队列。</p>

地面因为擦洗了太多遍而光滑如镜。</p>

长窗的木格栅中透进一根根光柱，灰尘在光柱中飞舞。</p>

梁渠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头发梳得根根不落，柔顺地好像春天河畔的杨柳。</p>

一张年轻的脸。</p>

所有人生出如此印象。</p>

鸿胪寺官员高声传唱。</p>

“朕御极以来，孜孜汲汲，期冀海内晏安，百姓乐业。今有卿等忠勤王事，幸喜四海升平，八方宁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