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866【一个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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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太子殿下年幼，且近来京中人心惶惶，为了防止中外隔绝引发更大的风波，臣斗胆建言，可让两位宰相、荣国公和姚宪台等重臣，这段时间于宫中宿值。”</p>

陆沉冷静地说道：“请殿下定夺。”</p>

宁皇后微微颔首，旋即看向薛南亭和萧望之等人，询问道：“众位卿家意下如何？”</p>

萧望之自然没有异议。</p>

薛南亭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委实没有想到陆沉最先提议的不是报复那些陷害他的人，而是尽可能维护天家的安全和体面。</p>

这两项提议可谓周全妥当又光明磊落，一者让宁皇后和太子得到充分的保障，二者无论苑玉吉还是沈玉来都忠心于天家，陆沉并未趁这个机会插手宫禁。</p>

与之相比，李适之不仅提前很多年就暗中培植金巧兰这样的刺客，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驱使上百名禁卫，这是何等大逆不道、丝毫不将君臣纲常放在眼里的狼子野心。</p>

虽然在李道彦出面之时，那些擅动的禁卫已经被及时赶来的沈玉来带着禁军拿下，此刻早已被关押起来，这不代表殿内的文武百官会忘记那个荒唐又可怖的场面。</p>

此刻再看陆沉如此缜密又坦荡，满朝文武尽皆心有戚戚，再也没人质疑宁皇后对陆沉的信任是否不妥。</p>

薛南亭看了一眼神情沉静的陆沉，心服口服地说道：“国公公忠体国，令人敬佩。”</p>

陆沉欠身道：“薛相谬赞。”</p>

其实他的想法与百官的感怀略有不同。</p>

放眼朝堂上下，如今他真正在意或者说忌惮的唯有李道彦一人，先前那位老相爷三言两语便卸下许太后的权柄可见一斑。</p>

如果李道彦趁势给他加一些禁制，即便陆沉心里会不舒服，也不好公然反对从而破坏自己的形象。</p>

李道彦什么都没做，仿佛他仅仅是来宫里指认李适之，以此避免锦麟李氏阖族覆灭的结局，但是陆沉心里很清楚，老人比所有朝臣都看得透彻，他已经不能再逼陆沉退让。</p>

或许这有些无奈，却是当下最理智的决定。</p>

对于陆沉来说，哪怕不谈宁皇后的信任和仰仗，如今他有锐士营三千铁骑驻守皇宫之外，两万余边军精锐把控京城东门，陈澜钰亦不会站在对立面，这样一来他已经完全可以控制住局势，还有什么必要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强行掌控皇宫？</p>

他让苑玉吉提领后宫防务，让沈玉来继续掌管禁军，只是不想破坏大好局面，至少可以让宁皇后和满朝文武安心。</p>

一片祥和之中，右相许佐朗声道：“国公之言十分妥当，不过本官觉得你似乎漏了一人。”</p>

宁皇后登时心生好奇。</p>

陆沉淡然道：“许相请明言。”</p>

许佐极为罕见地微笑道：“国公漏了你自己。值此紧要时刻，重臣宿值宫中乃是理所当然，又怎能少了国公这样的定海神针？”</p>

宁皇后醒悟过来，亦抿嘴轻笑道：“极是。”</p>

陆沉微微一怔，旋即坦然道：“殿下容禀，臣理当尽忠尽力，只不过弑君真凶虽已查明，这件事却不会是李适之一人所为，他必然还有诸多同党。方才沈侯也说了，今日皇宫虽然没有出现动乱，但京中禁军和京营一点都不安分，这足以说明李适之处心积虑勾连甚众，臣要尽快揪出所有心怀不轨之徒，还大齐一个海晏河清。”</p>

他的语气很平淡，然而落在一些人耳中宛若晴天霹雳。</p>

只有角落里被禁卫控制住的李适之面无表情，就像一個已死之人。</p>

“国公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本宫。”</p>

宁皇后稍稍思忖，继而问道：“国公可有要求，不妨一道说来。”</p>

陆沉略感讶异，以前没发现这位皇后有何过人之处，当初参加宫中那场家宴的时候，他只觉得对方还算内秀，不成想如今她的反应这般敏捷。</p>

许太后比她年长数十岁，这几天的表现简直不堪一提。</p>

他镇定心神，拱手道：“臣确有两件事想奏请殿下允准。”</p>

“但说无妨。”</p>

“织经司提举苏云青忠心于国，却因为被臣牵连，遭到那等乱臣贼子的构陷被夺官下狱，恳请殿下许其官复原职，如此织经司或能帮助臣更快平定乱局。”</p>

宁皇后稍作沉吟，随即点头道：“本宫以前听大行皇帝夸赞过这位苏提举，如今又有国公作保，想来其人必是大齐忠臣。来人。”</p>

一名内监恭敬地说道：“奴婢在。”</p>

宁皇后道：“你携本宫懿旨即刻前往织经司，着苏云青官复原职，统领织经司各部人手，协助秦国公清查谋逆大案。”</p>

“奴婢遵旨。”</p>

内监当即领命而去。</p>

陆沉继续说道：“殿下，关乎第二件事，臣实话实说暂时无法信任刑部和大理寺部分官员，所以臣想用自己的方式来清查谋逆大案。”</p>

宁皇后心中一动，试探性地问道：“国公欲用锐士营的将士们？”</p>

陆沉敬佩地说道：“殿下明见。”</p>

这一次宁皇后没有立刻允准。</p>

锐士营三千骑兵的实力显而易见，他们对陆沉的忠诚更是摆在明面上，否则也做不出决然入城逼近皇宫的举动，即便他们从始至终没有威胁过皇宫的安全，但是在这些边军铁骑的心中，朝廷和陆沉孰轻孰重是不需要纠结的问题。</p>

眼下陆沉要用这三千人代替刑部和大理寺的职能，难免会引起京中的恐慌。</p>

然而考虑到之前陆沉顾全大局的表现，宁皇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缓缓道：“本宫允了。不过国公要尽力约束麾下将士，切不可惊扰城中百姓，否则本宫亦不能法外开恩。”</p>

陆沉垂首道：“臣担保不会出现那种情况，若有人无视军纪，臣愿同领责罚。”</p>

宁皇后温言道：“本宫相信国公不会让人失望。”</p>

厉冰雪一边搀扶着自己的父亲，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丈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