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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作为贸易城市,作为远离本土的殖民地,这里并不排斥其他国家的客人,两人很快找到了一家旅馆,订下套房,拥有了自己短暂的住所。</p>
毕竟来到拿斯只是为了中转,安吉尔和克莱恩的目的,是在明天傍晚登上“星之上将”嘉德丽雅的“未来号”,前往更东面的神秘海域。</p>
在昨天,也就是4月11日的塔罗会上,安吉尔带着歉意向“隐者”女士提出那趟价值3000镑的旅程要多加一位乘客,好在对方并没有回绝,只多要了500镑就答应下来。</p>
这让安吉尔能够满足克莱恩的生日要求:和他一起前往苏尼亚海东边,完成这趟旅程。</p>
“不,并没有满足。”</p>
放好行李,克莱恩脸上又露出了调笑的表情,从伪装的“疯狂冒险家”形象中恢复过来。</p>
按他这样收放自如的扮演来看,“无面人”的魔药应该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安吉尔思索着,脸上也露出了微笑。</p>
“那么,不那么疯狂的冒险家先生,我们是先去吃午餐,还是先……”</p>
这句话仿佛让克莱恩回到了两人刚离开北大陆,踏上五海之旅的那天,虽然知道对方多半在调侃,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期待地反问:</p>
“还是先?”</p>
……</p>
“烤鲸鱼肉,炸鲸鱼排,鲸鱼骨汤,生鲸鱼片……”</p>
看着菜单上整整一排“特色菜式”,克莱恩的表情不知是期待还是失望。</p>
当然,失望并不是因为这里的菜式,而是刚才又被安吉尔“戏耍”的心情展露。</p>
而坐在他对面的安吉尔则兴致勃勃地查看着菜单,不时向身旁的侍者询问着细节。</p>
偶尔对克莱恩的调戏,让他心生痛苦,已经成了这一个月她完成“扮演”的主要方式。按照目前的速度,最多再有一个月,她就能彻底消化体内的“痛苦”魔药,做好晋升的准备了。</p>
这得益于她在拜亚姆对通缉犯、邪恶冒险家们施加的痛苦,但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在得知自己“真正身份”后,领悟的魔药守则:</p>
于自己心底沉淀的痛苦,才能让人认清自我,维持自我。</p>
当然,她有些怀疑在克莱恩生日的那天,对他造成的痛苦,也让自己的魔药有了不少的消化,这不同于刻意做出的疏离,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行为。</p>
结果,欢愉的时候是他,痛苦的时候,还是他……有些愧疚地想着,安吉尔将目光偷偷移向对面的克莱恩,发现他正查阅着菜单,没有抬头,这才放下心来。</p>
见她面色不太好,侍者一脸神秘地凑近,悄声说道:</p>
“我们这里还有一些特殊的菜式,一般的客人享受不到的那种。”</p>
八成是推销的手段,说限量,但会和每个客人推销……脑袋里这么想着,但安吉尔嘴上还是问道:</p>
“什么菜?”</p>
“红焖鱼杂碎!”</p>
嗯?</p>
本以为会听到什么奇怪部位的奇怪做法,没想到是这么普通的一道菜,侧耳仔细倾听两人对话的克莱恩脸上出现了浓浓的失望。</p>
上辈子作为大吃货国的居民,他什么东西没见过?</p>
但发现安吉尔似乎两眼放光,对这个特殊菜式十分感兴趣,他还是点下了这道菜。</p>
另外加了几道鲸鱼料理,配了两杯侍者极力推荐的苏尼亚血酒后,安吉尔和克莱恩静静等待上菜,享用了在“异国”的第一餐。</p>
鱼排炸的偏老,但突出了脂肪的香味;生鱼片我果然还是吃不惯,不过红焖鱼杂确实味道不错,焖煮之后的内脏软嫩爽口,又有不错的嚼劲,调味也恰到好处,掩盖了腥味,又让人胃口大开,不愧是侍者特别推荐的菜式……</p>
眯着眼睛回忆着食物的美味,安吉尔喝完了杯中的血酒,颇为不雅地打了个嗝,连忙捂住嘴巴,看向身前的克莱恩,却在对方含蓄的笑意面前败下阵来,挪开了目光。</p>
酒足饭饱后,两人离开了餐厅,向拿斯城东边的灰琥珀街走去。</p>
刚才的午餐虽然花了足足2镑6苏勒——其中三分之二的价格是那两杯血酒——但特色美食的满足感,让两个平时掏出一镑都要心疼半天的守财奴暂时忘记了金钱的力量,饶有兴致地谈论着这座城市的传说,欣赏着一路上的风景。</p>
直到进入灰琥珀街的深处,钻进了一家叫“狂热鲸舞”的杂货店,两人才收敛笑容,迎向了在柜台后方喝着闷酒的老板。</p>
用“隐者”女士提供的信息和这位弗萨克老人对上暗号后,他们跟着身材魁梧,背影如同白熊的对方来到店铺后方的仓库,看着他取出一个沉重的水晶球,放在满是灰尘的布垫上,摩挲着,口中念念有词。</p>
房间逐渐变得黯淡,光线仿佛被水晶球吸收。</p>
要不是这位老板满身酒气,不时还打个酒嗝,昏暗的仓库简直就是邪教召唤恶魔的现场。</p>
在酒精的气味弥漫中,吸收所有光线的水晶球逐渐亮起,其中浮现出一道穿着黑色古典长袍的女性身影。</p>
待杂货店老板摇摇晃晃地走出仓库,关好门,这名女性才用探寻的视线看向这边的两人,片刻后开口问道:</p>
“安吉莉卡·萨奇,格尔曼·斯帕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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