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李郁的“矛盾相对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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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激动过度，</p>

一p股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p>

不过没人笑话他。</p>

除了天资过人那一小撮天才，正常考生都能理解这种心酸，尤其是上了年龄的。</p>

……</p>

落榜生的心情低落。</p>

毕竟五比一的比例都没能跻身。要么是水平确实不行，要么是态度有问题。</p>

突然，</p>

1骑快马高举小红旗，沿街大呼：</p>

“陛下特恩，从落榜生中再次简拔300人为文吏。”</p>

“我吴国文吏为合同制，5年期限，期满后不可再续，月薪5两。陛下说了，尔等可一边当差一边备考，博一个光明前程。”</p>

巡警署呼啦啦展开一张超长的红榜名单。</p>

入围的书生们颇感振奋，又呼啦啦拥去了道前街磕头谢恩。</p>

虽然文吏不是官，可毕竟是份正经差事，每月有5两收入，可以支撑租房生活了。</p>

白天当差，晚上读书。</p>

争取在5年内考上文官入学资格~</p>

聪明人已经发现吴国的考试内容很特殊，无处研读。</p>

在衙门做文吏，在日常案牍工作中能最快的领悟到陛下的新学思想，下次考试起跑线就不一样了。</p>

过去科举，</p>

世家垄断的是珍贵书籍和大师的释义解读。</p>

如今的新学，文吏才是近水楼台。</p>

相当于官方辅导班，还发奖学金的那种！</p>

……</p>

情报署署长刘千回苏州述职。</p>

“臣参见陛下~”</p>

“刘爱卿还未用午饭吧？”</p>

“回陛下，臣来的匆忙~”</p>

“坐下一起吃点。正好今日饭菜略多。”</p>

刘千连忙起身从侍女手中接过筷子坐下。同桌吃饭，这是陛下的特殊礼遇。</p>

“陛下，外面那帮磕头的书生？”</p>

“哦，寡人从落榜生里面挑了一些态度端正的。如今太缺文官，只要态度端正，都可以给个机会。”</p>

挑选文吏的标准，就一条：</p>

看考题“吴终代清，何也？”的答案是否明确褒吴贬清。</p>

……</p>

凡是立场鲜明，激烈抨击清廷，攻击乾隆本人，赞扬吴国的即可。</p>

不怕过激，只怕“态度暧昧”。</p>

试卷当中有数十份含蓄的表示清廷虽是胡人，可亦有部分举措值得肯定。</p>

还有数百份言辞相对温和，批评的不够大声。</p>

其实李郁也明白，</p>

“温和派”未必不忠。</p>

“激烈派“未必真忠。</p>

可放在如今用人之际，自己也只能简单粗暴的择人。</p>

毕竟，</p>

清廷还是庞然大物，残酷的战争还是主流。</p>

绝不能让“温和派”进入文官序列，以免给天下人造成错觉。</p>

……</p>

“情报署的工作干的很不错，经费上有困难吗？”</p>

刘千心中暗喜，低声说道：</p>

“有，希望陛下再拨款100万两。”</p>

见李郁沉吟，又连忙降低价码：</p>

“70万两也行。”</p>

李郁给他夹了一块鸡腿，笑道：</p>

“如今四处用钱，财政确实有些紧张。不过，伱的功劳寡人都看在眼里，寡人给你挤挤，争取挤出个120万两！”</p>

“陛下~”刘千夹着鸡肉，眼睛有些微红。</p>

“寡人信任你。你尽管花，情报工作有他的特殊性，不会查你的账。”</p>

刘千没忍住，开始哽咽。</p>

李郁笑道：</p>

“莫要做此小女儿状，边吃边说，讲讲情报署的工作？”</p>

“是。”</p>

刘千定定神，开始讲述情报署细作主要活动区域——京城、淮泗（皖北苏北）、闽北。</p>

“福建可有异常？”</p>

“双边生意畅通无阻，王亶望这人恩威并施，挺会笼络下属。”刘千突然意识到这话有些僭越，立马话锋一转，“不过闽南的靖海侯施家有些古怪。”</p>

李郁一边喝汤，一边示意你继续说。</p>

……</p>

“靖海侯施家麾下门生故吏不计其数，实际掌握着福建水师，在泉州漳州两府影响力很大。”</p>

“施家和王亶望有冲突？”</p>

“怪就怪在这里。地头蛇和过江龙居然各行其是，泾渭分明。”</p>

李郁若有所思，放下了筷子：</p>

“你怎么看？”</p>

“臣觉得施家会在我们背后搞事。”</p>

“王亶望在其中会充当什么角色？”</p>

“只怕王亶望也低估了施家，老王满脑子都是金子银子，乾隆看错了他。”</p>

君臣都忍不住笑了。</p>

王亶望的爹乃是江苏巡抚王师。</p>

王师为人正直，清流派，且做事勤恳，和朱珪、王杰是一路人。</p>

后死在了江苏巡抚任上，</p>

乾隆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把当时还仅是举人身份的儿子王亶望提拔起来，历任皋兰知县、宁夏知府、甘肃布政使。</p>

乾隆觉得我如此厚待你们王家。</p>

王亶望你肯定会感激涕零，玩命的为朕当差。</p>

……</p>

实际上这属于一种误解。</p>

乾隆自以为是大恩，王亶望却心存怨恨。</p>

他想的是，</p>

我爹为你卖命，一生清廉，最终死在巡抚任上，你却一纸圣旨把我扔到甘肃去历练？</p>

你为啥不让我在江苏历练呢？</p>

扬州江都县不好吗？江宁上元县不好吗？苏州元和县不好吗？</p>

非得去那刮不出油水的地方熬。</p>

王亶望心存怨恨，</p>

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学憨厚的老爹，混了一辈子啥也没捞着。</p>

“简在帝心”，“青史留名”什么的在他眼里都是障眼法。</p>

银子！才是真的。</p>

乾隆老头子你自己修园子、下江南玩的不亦乐乎。</p>

内务府的那帮子弟在各地把着肥缺，银子捞的山呼海啸。</p>

让我学圣贤？</p>

……</p>

在甘肃时，王亶望思索许久发现了一条影响最小的贪墨办法——捐监冒赈！</p>

就是明明没有灾害，却年年报大灾。</p>

卖监生所得银子大家分，然后告诉朝廷是收的粮食分给灾民吃了，手法颇高明。</p>

但更高明的是，</p>

他率先击破了清廷的密折制度，拉上了全省官吏一起忽悠乾隆。</p>

那么多可以独自密折上奏乾隆的官员全部保持了沉默，让千里之外的皇帝成了聋子瞎子。</p>

自此，</p>

王亶望心中对于皇帝的敬畏感大降。</p>

到了福建，这一套玩的更加炉火纯青。</p>

除了泉州漳州两府，其余的州县官被他换了三分之一。</p>

同驻福州的巡抚、福州将军、福建（陆路）提督，都成了同党。</p>

只有驻闽南的水师提督和靖海侯施家，相对受影响小，但也默认了王亶望的“通商逆行”。</p>

……</p>

(本章完)</p>

。</p>